京衛(wèi)所地牢
本來放置龜梨田尸體的牢間此時卻一攤血水,血水旁只有一撮頭發(fā)還算完整,其余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
陣陣腥臭直逼門面,大冬天的都讓人窒息……
“嘔——”
突然看見這個場景的毛予,臉色蒼白,扶著一旁的牢門就嘔吐起來。
身后的夏光雖然強忍著不適,可慘白的臉色,緊咬的嘴唇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內(nèi)心已經(jīng)翻騰涌動的白詩樂,也很想像毛予一樣大吐特吐一場,可是‘指揮使大人’頂天立地的人設(shè)容不得‘她’這般無能。
突然,嘴里冒酸水,渾身冒冷汗的白詩樂,咬緊牙關(guān),舌根頂住喉嚨來抵御將要上涌的沖動;
接著,胃里一陣痙攣,喉嚨跟著一嘔抽,眼淚汪汪的白詩樂直覺一股熱浪上涌,當(dāng)即‘她’緊握雙拳,低頭咬著牙根把涌到喉嚨眼的苦水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待腦子反應(yīng)過,白詩樂整個人當(dāng)場懵了;
‘她’干了什么?
‘她’竟然把吐上來的東西給咽回去了?
咽回去了?
“嘔……”
驀地,沒被血水惡心吐出來的白詩樂,卻被自己的舉動給惡心的當(dāng)場人設(shè)崩塌,一手扶著牢房門欄,一手捂著胃嘔吐不止。
“指揮使大人,您……您怎的了?”
瓜娃子董順當(dāng)即就一臉不可置信,盯著彎腰大吐的白詩樂結(jié)結(jié)巴巴問,心里卻怎么也不相信眼前所見;
‘指揮使大人’竟然也會吐!
還吐的這么厲害!
突然,董順也意識到,‘指揮使大人’也是個凡人,也會惡心害怕!
“大人,您可還好?”
剛從外面進(jìn)來的雷霆,見白詩樂彎著腰吐的昏天暗地,雙眼一閃,收斂眼中詫異之色,大步上前就擔(dān)心的問。
“無妨——”
晨起到現(xiàn)在滴水未進(jìn)的白詩樂,吐到膽汁都出來才覺得稍稍好受一些,就忍著滿嘴苦澀抬頭朝雷霆擺擺手。
見此,一旁胃里涌動的夏光顧不得自己難受,連忙上前扶著白詩樂就心疼的說;
“大人,您要不要出去歇會兒?”
夏光的話讓白詩樂很想點頭,只可是想到職責(zé)所在‘她’就不好偷懶,想硬著頭皮堅持下來。
“大人還是先出去透透氣吧!”
見白詩樂和毛予二人的臉色實在白的難看,雷霆也開口如是說。
“那就……”
本想就坡下驢的白詩樂,突然想到回家得和趙云深細(xì)說件事經(jīng)過,到嘴邊的的話就吞了回去,并拂開夏光的手朝牢房內(nèi)那灘散發(fā)著腥臭的血水走去。
“大人——”
等著一同出去的雷霆,見白詩樂一腳邁進(jìn)牢門,就忍不住驚叫出聲。
“我看看!”
白詩樂用盡渾身力氣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一步步朝散發(fā)著令人作嘔臭味兒的血水走去;
上前,那股味道直讓‘她’喘不過氣,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好在早上未曾進(jìn)食,就是惡心的要死也吐無可吐,倒是免了‘她’再出洋相。
寬兩丈有余,近深兩丈的牢房被血水浸濕大半,除了最角落的一堆稻草,以及被血水浸透的一張木板外,這里再也沒有別的物件,屏氣凝神繞著血水仔細(xì)查看一圈兒的白詩樂,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隨即,‘她’沉著臉走出牢房;
“讓所有人去外面接受問話。”
說完這話的白詩樂率先朝外面走去。
見此,雷霆、毛予、夏光三人趕緊跟上;
他們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這里!
出去后趕緊灌了幾杯熱茶的白詩樂,胃里終于好受些,臉色也恢復(fù)正常。
“大人,牢房當(dāng)值的所有人都已侯著!”
這時,京衛(wèi)所牢頭——周康,前來回稟。
“走——”
白詩樂忍著身心疲乏,起身就往后院去。
……
“你說那人到底怎的了?好好的怎就給化了,怪瘆人的!”
“可不是咋的,我差點兒就被嚇丟魂!”
“我才被嚇得最慘,尸體剛開始慢慢鼓脹起來,我還以為詐尸了哩!”
“這個我也看到,還以為他又活過來了呢!”
“活個屁,人都硬棒了還咋活?不過此事實在反常,看來這姓龜?shù)纳白隽颂嗳钡率?,如今連個全尸都沒留下!”
“定是這般沒差,不然好好的尸身怎就給化成一攤血水哩?”
“這兩人處處透著怪異,先是莫名其妙中毒,一個被毒死,一個被毒的半死不活,如今死的沒了尸身,半死不活的也徹底咽氣,該不會是有人故意要害死他們吧?”
“那你倒是說說,是何人要害死他們?”
“依我看……”
京衛(wèi)所后院,一群獄卒七嘴八舌議說著所見所聞,以及自己的看法;
院外,白詩樂幾人站在大門口聽著他們的議論聲,企圖發(fā)現(xiàn)點什么線索,可惜這些人越說越離譜,最后開始吵鬧起來。
“指揮使大人到!”
在得到首肯后,周康站在大門口大喊一聲,院子里爭吵的聲音瞬間消失,所有人規(guī)矩站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時,白詩樂帶頭踏入院子,左右兩側(cè)跟著雷霆和毛予,后面跟著夏光和周康。
進(jìn)入院子站在廊下的白詩樂,神色嚴(yán)肅的掃視著下面二十來人,而后緩緩坐在夏光搬過來的椅子上,什么也不說,就這樣挨個兒盯著他們打量;
銳利的視線和逼人的氣勢,讓下面二十來人感覺到壓迫感,瞬間連呼吸都放緩,心里也莫名緊張起來。
白詩樂就這樣一言不發(fā),盯著下面的人打了好一會兒,這才冷冷的,緩緩的開口;
“把眾位叫在這里,是想問問大家有沒有看到,或者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
“那倆外邦囚犯身份特殊,是陛下御口親令的要犯,如今這二人不明不白的中毒身亡,這責(zé)任若追究起來,你們誰也脫不了干系?!?p> “所以,眾位仔細(xì)想想,這兩日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事,以及相關(guān)的線索都要如實稟報,若隱瞞不報,定會嚴(yán)懲不貸。”
“只有早日破案,大家才能洗脫嫌疑,所以,諸位都好好想想!”
白詩樂端的一派大公無私,威嚴(yán)正義,和為大家著想的架勢,實則軟硬兼施,威逼利誘想要找出點有用線索來,好找到查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