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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匹夫

第二十一章 尉遲寶琳的宴請

貞觀匹夫 罪孽999 3108 2021-03-23 10:00:00

  盲婚啞嫁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即便是王惡也不能免俗。

  王媒婆的一些建議,筋頭巴腦的王老實居然聽進(jìn)去了,比如請一些仆役丫鬟,這神奇的效果直讓王惡驚呼奇跡。要知道,之前王惡同樣提出這通話,卻被王老實執(zhí)拗的頂了回去,口口聲聲不花那冤枉錢。

  長安東市,三味書屋。

  少東家陳詩語坐鎮(zhèn),看著越來越少的人流,心里嘆了口氣,姣好的面容卻不動聲色。

  究其原因,無非是懷璧其罪,有世家看上了三味書屋,低價購買未果之下,舍棄一些利益,打價格戰(zhàn)、斷了三味書屋的紙張、書籍來源,致使三味書屋的經(jīng)營每況愈下,即便有自家的印坊,也最多支撐得一年就得關(guān)門大吉了。

  陳家是一個小到可以忽略的家族,陳詩語家不是嫡支,只是微微強(qiáng)大那么一點的旁支,家族可以管到,卻不可能強(qiáng)行壓制,這也就是世家不通過家族強(qiáng)壓下來的原因。

  阿耶陳成,和陳詩語一般是個拗性子,寧可看著三味書屋毀于一旦,也不肯向世家低頭。

  陳成在這關(guān)頭選擇嫁女,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想讓陳詩語避開這將傾的大廈。

  “阿耶,你的意思額懂,可是,即便是出嫁,額也要找到支撐家業(yè)的辦法!”陳詩語喃喃道。

  一縷微風(fēng)拂過,拂動了她的劉海,在夕陽的斜照下顯得分外恬靜。

  這一刻,王惡第一次覺得,盲婚啞嫁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壞事。

  “抱歉,剛才想事情分神了,這位君子要買甚書?”陳詩語款款起身,緩緩走到王惡面前。

  “聽說藍(lán)田縣子的詩詞甚多,有賣嗎?”王惡一臉笑意。

  陳詩語面有難色:“抱歉啊,藍(lán)田縣子的詩詞確實很有名,額們也確實想賣,可未經(jīng)藍(lán)田縣子本人同意,阿耶堅決不肯賣?!?p>  咦?未來老泰山還是個原則極強(qiáng)的?

  只可惜,在這世道,越是有原則,最后越凄慘,君子可欺之以方??!看這蕭條的人流,怕是都堅持不了多久了。

  “若是藍(lán)田縣子同意了,你們就能賣了?”王惡鍥而不舍的追問。

  陳詩語眸子里閃過一絲猶豫,咬著嘴唇,緩緩地?fù)u頭。

  “額家印坊,紙張的來源被斷了,即便能印,數(shù)目也不會多……”

  好吧,這是個誠實的姑娘。

  “好吧,抓緊把墨收購了,大量收購?!蓖鯋簺]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轉(zhuǎn)身離開。

  “這誰呀?”陳詩語表示很懵。

  王媒婆適時從三味書屋外走來,滿是脂粉的老臉堆著滿滿的笑容:“恭喜小娘子,賀喜小娘子?!?p>  這個時代叫姑娘得罪人,只有樓子里才叫姑娘。

  “喜從何來?”陳詩語奇怪道。

  王媒婆她是知道的,阿耶托其為自已說謀的事也知道,可陳詩語自已并沒太大的期望。

  “剛才那小郎君,卻正是老身為小娘子說的媒,名動天下的藍(lán)田縣子!縣子對小娘子極為滿意,卻不知小娘子中意否?”王媒婆笑吟吟的揮動手絹。

  竟然是他!

  難怪能說藍(lán)田縣子會同意出書,這登徒子,真壞!

  看到陳詩語眉梢那一絲喜色,關(guān)于察言觀色的王媒婆瞬間笑得沒了眼。

  這一單成了,兩邊都不是普通人家,這謝儀呦……王媒婆仿佛看到很多的銅錢砸到身上。

  說親、下聘,一系列的舉動,因為王惡的鈔能力,王媒婆全力負(fù)責(zé),加上程處默、尉遲寶琳之類武二代的敲邊鼓,事情進(jìn)展得極順利。

  王老實每日關(guān)心著進(jìn)展,時不時要拿出來絮叨兩句,恨不得王惡明日便成親,后日便生一個大胖娃兒給他帶。

  王惡默默在心里吐槽,阿耶,你這是要額喜當(dāng)阿耶么?

  鄂國公府,臉色不太好的尉遲恭坐上首,尉遲寶琳擠眉弄眼的拉著王惡坐下,示意王惡不要出聲,阿耶正在煩惱。

  “可惱哇!鐵匠額率兵殺出潼關(guān),正要與羅藝交戰(zhàn)、建功立業(yè),賊廝鳥的!那平日飛揚(yáng)跋扈、不可一世的羅藝,竟然被部下反正,在亂軍中殞命咧!額出去干甚?提兵溜達(dá)一圈么?”尉遲恭一肚子火氣的捶著案幾,可憐的案幾,幾乎要當(dāng)場報廢。

  “大郎,你這一段時間的當(dāng)家,是不是應(yīng)該給額個交代咧?”尉遲恭殺氣騰騰地盯著尉遲寶琳,大有一言不合就揍他丫的沖動。

  或許是真做了事,尉遲寶琳挺直了腰板,昂然回話:“回阿耶,這段時日,額購買材料三千貫,購買不相干的物品五百貫,已經(jīng)成功研制出味精,預(yù)計總價值在十萬貫以上……”

  尉遲恭一下站了起來,目光驚疑不定。

  十萬貫,這是要嚇?biāo)李~鐵匠,好繼承額滴鐵匠鋪嗎?

  “因為沒有合適的時機(jī),沒有進(jìn)行推廣,所以特意等阿耶歸來,準(zhǔn)備以慶祝平息叛逆為由,在家中大擺宴席,請陛下等人前來赴宴,這樣一來,貴人們都知道味精提味了,知道這是高端物品了,還愁銷不出去嗎?”尉遲寶琳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已的規(guī)劃。

  “等等,之前你說,買了五百貫不相干的物品?”尉遲恭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尉遲寶琳一笑:“阿耶,這正是兵法上的疑兵之計,有這許多不相干的物品,別人想從額家進(jìn)貨來判斷味精的制作法子,猜不死他!”

  尉遲恭終于正視自家娃兒,長大咧,會想事咧。

  誒,老咧!

  “額豁出老臉請客,要是弄不好吃,打不死你!”這句話,大抵是一個阿耶最后的倔強(qiáng)。

  尉遲恭請客,幾乎是大唐的一個奇聞。

  老鐵匠當(dāng)年是窮出身,或許真是窮怕了,吝嗇得緊,卻又與程咬金的吝嗇不同,程咬金請客是要謀好處,尉遲恭是直接不請客!

  “鐵匠,不要說甚慶祝平叛,額知道這都是借口。公雞下蛋了,鐵樹開花咧,你們信不?”程咬金勾著尉遲恭肩頭,一副刨根問底的模樣。

  “不信!”不分文武、不論派別,全部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然后是滿殿的哄笑聲。

  “敬德啊,你這說法,朕也不信啊!”李世民笑吟吟的看過去。

  面對群臣,尉遲恭還可以耍潑,可面對皇帝,這真不行。

  “好吧,額說實話,額家大郎要請客,具體的,額真不知道。”尉遲恭無奈地招供,還好他多了個心眼,沒把味精說出來。

  “同去?”李世民走下御階,除了冠帶,興致勃勃地說。

  “同去!”程咬金打頭,群臣起哄,鬧哄哄地走出大殿。

  鄂國公府早備了酒菜。

  沒有炒菜。

  按王惡的說法,炒菜得慢慢推出,好東西一次放多了,別人不會珍惜。

  尉遲寶琳覺得很對。

  還是蒸煮的菜肴,不過是加了味精而已。

  “尉遲娃兒,聽說你想請額們這些叔伯用膳?甚意思?你阿耶不抽你?”先聲奪人的程咬金發(fā)出震耳的怪笑聲。

  尉遲寶琳笑著回答:“程伯父,小侄不過是弄了點好東西想孝敬一下長輩而已。要說挨抽,那也是阿耶為額好哩,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罷了?!?p>  “咦?尉遲寶琳大有長進(jìn)啊,這話說得好,敬德有福咧?!崩钍烂翊笮χM(jìn)門,尉遲恭那張黑臉也綻放出笑容。

  “呵呵,尉遲寶琳啊,滿朝文武可都在你府上了,要是飯菜里下點毒,朝廷可得交代過去咯?!遍L孫無忌滿面笑容,可這話卻是不好聽了。

  這次與尉遲恭共同領(lǐng)兵出征,毛沒撈到一根,齷齪倒是起了不少,尉遲恭暴躁、長孫無忌陰沉,竟?jié)u漸有水火不容的架勢。

  長孫無忌這話,如癩蛤蟆爬上腳背,不咬人它膈應(yīng)人!

  尉遲寶琳臉上浮現(xiàn)出怒色,拳頭捏得啪啪響,大有不管不顧揍翻他的勢頭。

  王惡上前一步,微笑著回答:“長孫上官若是害怕,大可以先讓他人用膳嘛。”

  這幾乎是指著長孫無忌鼻子罵:你這個膽小鬼!

  長孫無忌的臉色微微一變:“倒是老夫失言了?!?p>  李世民心頭一聲暗嘆,這個輔機(jī)?。”臼滤怯?,可是那心胸,嘖嘖,比針尖大不了多少,朕如何敢讓你上尚書仆射的位置?就算你與尉遲恭有齷齪,也犯不著拿尉遲寶琳這小輩撒氣啊!

  可惜?。∵@舅兄可惜咧!

  “難得尉遲寶琳請客,今日老夫便占個先,先食為快!”孔穎達(dá)笑呵呵地入席,徑直拿起箸夾了一塊羊肉,快速的塞入口中,隨即眼睛瞪得溜圓。

  “看看,老夫沒說錯吧,果然有毒吧?來人!還不快快拿下尉遲寶琳!”長孫無忌大呼小叫的,卻只有幾名羽林衛(wèi)軍士沖了進(jìn)來。

  李世民眉頭微皺,看來這羽林衛(wèi)得清理一番了,呵呵,臣子居然叫得動皇帝的親衛(wèi)!細(xì)思極恐!

  孔穎達(dá)張嘴瘋狂的咀嚼,咽下,挾菜,再塞入口中,動作一氣呵成,完全不像六十歲的老人。

  “尉遲寶琳吶,雖然老夫教授你讀書,你沒學(xué)成,可老夫教你做人,你是真學(xué)會了,坦蕩、磊落,有孝心,嗯,有好吃的能想起老夫這先生,不錯!”孔穎達(dá)掃完一盤,心滿意足地起身,踮著腳尖拍著尉遲寶琳的肩頭。

  雖然孔穎達(dá)一個臟字沒說,甚至都沒往長孫無忌那里看一眼,可長孫無忌覺得,自已被孔穎達(dá)當(dāng)眾狠狠扇了一記耳刮子,還是無法還手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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