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絕處逢生
卻說清兵南下的消息傳來，崇禎皇帝再也坐不住了，盡管安排了兵部尚書張鳳翼等重臣防御，但依舊不能放心，所以親自去了一趟皇家衛(wèi)詔獄，向葉星辰問計，看到葉星辰自信滿滿的表情，這才放下心來，并于葉星辰就細節(jié)問題密談了一番。
大明紫禁城，皇極殿內。
崇禎高坐在龍椅上，俯視著下方的群臣，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興奮，內心非常激動，卻又表現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因此將臉憋的通紅。
“眾愛卿，朕自登基九年以來，從未遇到像今日這般危局，相信眾卿都已經知道了，皇太極已經在關外集結大軍，派其十二弟阿濟格率領十萬奴兵不日就會蜂擁而來，朕已任命兵部尚書張卿家總理軍務，眾卿當同心協(xié)力，務必要防備建奴鯨吞我大好山河。”
“臣等誓死保衛(wèi)大明?！北姵加袣鉄o力的喊了幾句，然后大呼萬歲，好似沒吃飯一般，病懨懨的。
崇禎看了也不在意，都多少年了，早就成了習慣，心想：一會定讓你們大吃一驚。
待眾臣喊完口號，崇禎繼續(xù)說道：“洛陽城有三十萬兵馬，價值三千萬兩以上的財貨，不能就這么放置不用，朕決定親自前往洛陽一趟……”
崇禎還未說完，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姚乃錯直接出班諫言道：“陛下不可，如今大戰(zhàn)在即，怎可輕離京城，以身犯險？”
“既然如此，朕就任命姚卿為欽差大臣，代朕往洛陽一行，務必帶領城中大軍，配合京畿各路兵馬，打敗南下的建奴之眾如何？”崇禎怒氣說道。
“老臣不懂軍事，且年事已高，不堪車馬勞頓，還望陛下垂伶?！币δ隋e大驚失色，趕緊跪下磕頭道。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既然愛卿不愿前去，那誰愿意前往??？”崇禎沒好氣的問道。
眾人都知道如今局勢，除了京師就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況且李萬慶反復無常，嫉惡如仇，洛陽十萬官紳就是最好的證明，去了跟送死沒什么區(qū)別，因此都底下頭，不敢知聲。
內閣首輔溫體仁思索了一會，說道：“陛下萬金之軀，若是前往洛陽，需大軍護送，再者京師該如何安排？”
“這些朕昨夜已經考慮周全，可讓洛卿率領皇家衛(wèi)武備司一萬緹騎護朕左右，溫卿不必擔心，至于京師，可讓太子監(jiān)國，皇后臨朝聽政，外庭由內閣輔政，而內廷這塊，王承恩已在家中休息多日，也不能讓這奴才閑著，回來主管司里監(jiān)事務，溫卿以為如何？”
溫體仁心想：看皇上安排，想來是鐵了心要去洛陽，定是葉星辰為了洗脫罪責而使得緩兵之計，好厲害的一招陽謀，急切間難有應對之策，不如隨了皇上心意，靜看事態(tài)發(fā)展，已不變應萬變，再說建奴大軍豈是那么好對付的？想到此處，溫體仁說道：“陛下安排甚是，臣贊同。”
眾臣見首輔都表態(tài)了，也跟著附議。
“為了以防不測，朕欽命三子朱慈炯為興王，封地南京，四子朱慈照為海王，封地福州，即刻出京就藩，如若朕與太子皆有不測，興王繼位，若江南盡喪，海王繼位，遠走海外，等待時機，東山再起吧。”崇禎說完，想到與葉星辰分別時說的話：臣為續(xù)漢家命脈，一計屠十萬百姓，自知罪孽深重，然不如此，何以養(yǎng)兵？清兵南下，欲奴役我萬千同胞，征服漢家每一寸土地，臣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勝則五年之內清兵不敢南下，五年之內，足夠臣重塑大明，再造乾坤，望陛下與臣同進退，置之死地而后生。
“陛下，兩位殿下年紀尚幼，如何能封王就藩？”閣臣張至發(fā)疑惑問道。
“哎，”崇禎嘆息道：“朕何嘗忍心讓二子離去，只是已備不時之需罷了?！?p> 張至發(fā)聽了崇禎遺言似的詔令，深有感觸的點點頭，退回朝班。
崇禎看到滿朝大臣都不說了話了，揮揮手準備散朝，剛起身走了兩步，像似隨口說道：“曹伴伴，到詔獄去一趟，將葉卿等人一并帶到洛陽，朕要親自審問?！?p> “是，陛下?！辈芑镜穆曇舨淮?，但是還未退下的眾臣公都聽了。
溫體仁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被葉星辰等人金蟬脫殼了，趕緊給旁邊的幾個心腹使了下眼色，再回頭，崇禎已經走遠。
沒有更好的辦法，溫體仁只好拖著緩慢的步子，離開皇極殿。嘴里喃喃自語道：“時勢如此，時勢如此啊。”
“閣老，因何愁眉不展，陛下離京，命閣老輔政，這是好事啊?！睆堉涟l(fā)疑惑的問道。
溫體仁左右看了看，指了指殿外，兩人一同回到內閣值房，這才說道：“如今我大明朝風雨飄搖，四處漏雨，陛下也是被逼得急了，將詔獄里的那頭妖獸放了出來，你我還能怎么辦？”
“閣老杞人憂天了，那妖獸在厲害，本身的罪責還沒洗清，何況陛下愛惜尊榮，此子淫亂后宮，已成了陛下心中的一根刺，早晚會將它拔除。”張至發(fā)樂觀的說道。
“張閣部可曾聽過困龍入海，縱虎歸山的道理？”溫體仁憂心的說道：“這等大罪都沒能將妖獸置于死地，他日回京，就是你我身死之時?！?p> “閣老嚴重了，他一個五品小官，能耐我等如何？”張至發(fā)說著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道：“若是死在外面，我等便可高枕無憂了，一切照舊?！?p> “小聲些，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還是莫要再說，”溫體仁沉聲道：“如今只能靜觀其變?！?p> 張至發(fā)贊同的點點頭，附和道：“且觀妖獸如何蹦跶?！?p> “老夫此前一直有一個疑問不曾想明白？”溫體仁眉頭緊鎖的說道：“現在卻是想明白了。”
“閣老所慮何事？”張至發(fā)問道。
“還記得李萬慶降而復叛的事吧，”溫體仁緊要著嘴唇說道：“當時李萬慶傭兵一十五萬，襲取洛陽太過出乎意料，一夜而下，守軍不戰(zhàn)而降，前后得錢五千萬之巨，兵馬更是突破二十萬，之后葉星辰領兵包圍洛陽，讓人奇怪的是李萬慶傭兵二十萬之眾，錢糧無數，竟然不戰(zhàn)而降，兵馬錢糧盡數歸于葉星辰，如今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切都是那妖獸的算計，他與李萬慶商量好的，向全天下人撒了個彌天大謊，可笑的是滿朝公卿，個個兩榜進士，竟然沒一人能看出妖獸的歹毒，洛陽城十萬百姓，就這樣成了妖獸的刀下亡魂，可恨！可恨那！”
“如此看來，確實如此，前番我也有此疑慮，難道閣老沒有與陛下說明嗎？”張至發(fā)驚訝的問道。
“說過了，”溫體仁惱怒的說道：“可是陛下根本不信啊?！?p> “是啊，妖獸給陛下帶了一千六百萬兩現銀，三十多萬兵馬，財貨無數，換作是我，也是不愿相信的?！?p> “此繚心思縝密，用計毒辣，與其為敵，不知對否？”溫體仁垂頭喪氣的問道。
“閣老大人，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已與此人斗惡，萬不可退縮啊?！睆堉涟l(fā)急急說道。
溫體仁沒再答話，心里郁悶，臉色陰沉的可怕。
此時的葉星辰接到圣旨，離開了待了一個月的牢房，出了詔獄的大門，回頭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可覺察的微笑。
“恭喜葉公，今日得以出獄，他日定能平冤得雪，”牢獄司主事曹元慶笑瞇瞇的說道。
“謝曹主事吉言，只是這身上的枷鎖何時取下？”葉星辰問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跟著陛下出了京城，自會有人為葉公取下枷鎖，也不必急于一時，”曹元慶恭敬的說道。
葉星辰又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六位同僚，嘆了口氣，說道：“走吧，趕快與陛下匯合，別誤了正事?！?p> “那是，且先委屈葉公及諸位坐于囚車之上，”曹元慶抱拳躬身說道。
葉星辰這才主意到皇家衛(wèi)詔獄門口停放著七輛囚車，正是給自己七人準備的。微微點了點頭，向其中的一輛走去。
一眾人等走在大街上，周圍的百姓自發(fā)的圍了上來，即使有護衛(wèi)的兵丁驅趕，也阻礙了車隊的前進，葉星辰皺著眉頭問道：“曹主事，百姓這是何故？”
“葉公名震寰宇，威加海內，受百姓擁戴，只因眾百姓以為朝廷要處決葉公，因而阻擋道路，不忍葉公赴難?！辈茉獞c解釋道。
葉星辰看著這些可愛的百姓，心想：百姓不明就里，只因我產黑除惡，誅殺貪官污吏，加之前番散播的童謠，眾人心中只怕當我是世之英雄，救世主一般，這才自發(fā)組織，阻擋車隊，我當好言安撫，已散百姓，當盡快于皇上匯合，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