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信你的。”崔元淑臉上蕩開笑意,只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皺起眉頭。
她咬唇道:“衍哥哥,近日那些傳言是怎么回事兒?那女子可是真的?”
聽她說起這個,王衍有些微惱,“無稽之談罷了,我從未有過什么紅顏知己,除了你,再無他人?!?p> 也不知為何,近日卻傳出了他與什么紅顏知己愛而不得之事,接著又是崔家拒之門外,就連祖父也來了信訓(xùn)斥他不懂事。
真是一件件糟糕透了。
王衍眉間沉郁,手臂攬緊了幾分,唯有懷中人,能予他幾分慰藉。
崔元淑放下了心,她確實是相信王衍的,至少,對自己自信。
回了府里,崔元淑還未來得及踏進(jìn)院門,便被溫氏的人帶走了。
正房里,她聽著訓(xùn)誡,攥緊了帕子。
說她口無遮攔,禍從口出?
崔元淑諷刺地笑了起來,她不過是與崔九貞爭執(zhí)幾句,祖父和父親就如此待她,還要禁她的足讓她學(xué)規(guī)矩。
當(dāng)真是偏心!
憑什么,憑什么她要事事讓著崔九貞,都是嫡女,她為何就一定要作她的陪襯?
明明自己哪里都比她強(qiáng)才是。
冷靜地聽完溫氏所述,崔元淑一言不發(fā)地起身,剛想離開,就聽溫氏道:“你出去見王衍了?”
她彎起唇,揚(yáng)起一張無害溫柔的臉,“是又如何,我不僅去見他了,他還說只有我一人,永遠(yuǎn)不會娶崔九貞。”
溫氏皺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自然知曉,母親要如何抉擇?揭發(fā)我?”
“你若自己有本事,我便不會管你?!?p> 崔元淑哼了一聲,“你原也就沒管過我多少?!?p> 自小她便是跟著奶嬤嬤長大,后來奶嬤嬤離開了,便是李嬤嬤照料她。
身為母親,溫氏永遠(yuǎn)只知道在散不盡檀香味兒的佛堂里誦經(jīng)念佛。
是以,她最厭惡檀香味兒了。
溫氏不是沒有察覺出她的怨,但她并未多放在心上。
“李嬤嬤被你安置在何處了?你姐姐似是在打探,還是當(dāng)心些好?!彼蝗坏馈?p> 崔元淑有些驚訝,卻沒瞞著她,“我讓衍哥哥接走了?!?p> 溫氏心思微轉(zhuǎn),想起下頭得到的消息,“李嬤嬤的傷可好全了?”
“雖好了,可落下了疾,雙腿已是不利索了。”
“既如此,就將她送去鄉(xiāng)下將養(yǎng)吧!”
崔元淑皺眉,“李嬤嬤行動不便,送去鄉(xiāng)下如何能過得好?!?p> “多派幾個人伺候就是,總放王衍那兒也不是個事?!?p> 溫氏的話讓她有些動搖,確實一直麻煩著王衍不大好,但她又怕下人粗鄙,照料李嬤嬤不夠細(xì)心。
畢竟李嬤嬤如此落下腿疾,行動不便,身邊也離不得人。
想到這里,她更怨恨起崔九貞了,將李嬤嬤打成這樣,簡直狠毒至極。
如今又派人打探,定是不安好心。
思及此,崔元淑直接道:“此事女兒自有定奪,就不勞母親費(fèi)心了?!?p> 溫氏見她這么說,面色平靜。
彈了彈衣袖,她垂眸看向別處,“那便回去吧!往后待在院子里好好學(xué)規(guī)矩,莫再生事,王衍那里也少再聯(lián)絡(luò)?!?p> 頓了頓,她繼續(xù)道:“這是為你好?!?p> 崔元淑目光直視著坐在上首的人,見她一如既往不看自己,有些黯然。
“父親親自下的命令,我還能反抗不成。”她嘲弄道,卻是沒有答應(yīng)她后頭的吩咐。
說完,福了一禮就離開。
溫氏這才抬起眸子看著她的背影。
“派人盯著,一有李嬤嬤的消息,立即來報!”她輕聲吩咐。
芙兒屈了屈膝,有些疑惑,“您何必不直接命二小姐將人交出來,是您的話,二小姐不會拒絕才是?!?p> 溫氏搖頭,“你錯了,我若要人,她一定不會給?!?p> 芙兒驚訝。
“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也有自己的想法?!睖厥险f到這里,輕笑了下。
聽完,芙兒也知道是何意了,原來二小姐連自個兒母親都防備么!
有些感慨,終究是長大了,這般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正想著,萍兒已經(jīng)從東苑回來,見禮道:“夫人!”
溫氏頷首,“如何?”
“東苑的人守口如瓶,奴婢打聽不出來什么?!逼純赫f道,“不過,東苑防守甚嚴(yán),雖瞧著未多些什么人,可奴婢覺著十有八九,您的猜測是對的?!?p> 溫氏了然,難怪之前老太爺禁了院子,難怪已是太子先生謝家二公子會出現(xiàn)在府里。
原來,是來了這么個人物!
想到崔九貞還在東苑養(yǎng)傷,又想到元淑恐怕無意間得罪了那位貴人,溫氏心中有些莫名意味。
“夫人,可要吩咐什么?”芙兒大膽詢問了下。
溫氏回過神,搖搖頭,“不必了,此事放著吧!”
老太爺從不喜她,自然不會讓她常去東苑走動,哪怕想接近那位,也沒那個機(jī)會。
在他們眼中,她只需做好崔夫人這個位置就好。
她嗤笑了聲,又將眼中的諷刺掩下。
此時,東苑里頭,崔九貞在桌子上挑挑揀揀地看著溫氏命人送來的吃食。
醉魚,蜜藕,蚌肉湯,確實都是合她胃口的。
只不過,蚌肉湯有些性寒,她再過幾日要來小日子的。
撇撇嘴,崔九貞道:“將這湯端到隔壁吧!”
如云聞言,立即撤了這道菜。
崔九貞看著其他菜,“你說溫氏好好的給我送飯做什么?”
剩下的玉煙眨了眨眼,“許是擔(dān)心您的傷,近日又聽您沒什么胃口吧!”
“這樣??!”她嘀咕了幾句,也許自己的確想的太多。
這兩日她的腿已經(jīng)差不多能走了,老太爺和謝丕送來的藥當(dāng)真好用。
恢復(fù)的挺快。
這人一好,自然心思也就開始活絡(luò)了起來。
另一邊,如云將湯送到,謝丕看了眼,“你家姑娘如何了?”
“回公子的話,姑娘好多了,已能行走?!?p> “能走了?”
謝丕抿了抿唇,朝如云點點頭,見此,后者也福身退下。
他拿起手邊的信,猶豫了會兒,還是提筆回了。
沒過兩日,崔九貞接到玉煙帶回來的消息,她愣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
“謝夫人……要來看我?”崔九貞慌了,一時間心中想了百來個可能。
她有些心虛地,坐立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