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草，你覺得我要不要和成北華表白好？”制造那份再見禮物的時候，閆巧曾經(jīng)打電話問過我這條問題。
我不假思索回答：“當(dāng)然要！為什么不呢？大家都畢業(yè)了，有可能以后都不會再見面了，我敢保證如果你那天不表白，你這一輩子一定會后悔的！”
對方沉默了一下，道了聲好。
最后她選擇了寫信和他表白，信中寫了許多他們倆個之間發(fā)生的事情，還有想和他說的話，她不求有一個好的結(jié)果，她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的中學(xué)的暗戀畫上一個句號而已。然而，我不大理解這個行為。畢竟如果你要表白，想要讓對方知道你的心意不就是因為你要和對方有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嗎？不然為什么要去告白呢？
“什么？但你不想和他有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嗎？不然你告白來干嘛？”她內(nèi)心有點緊張，在派對的前一個晚上她又打電話給我，這時我的胃有點像是抽筋的痛，聽見她這么一說，我的胃就更痛了。我按耐這疼痛帶來的不耐，嘗試有些友好地問道。
“你為什么這么咬牙切齒？”閆巧不解地問我，但她并么有太過在意這件事情，解釋道：“因為我并不覺得我和他會有未來，所以我只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情而已?！?p> 啥？
然后我就暈了。
隔了幾天，閆巧又告訴我，說成北華上了飛機打開了信封念了那封信以后他很感動，并且說他很早就猜到這件事情，“我就知道你們做的那些事情是個人都會猜到我喜歡他！”閆巧責(zé)怪道，此刻的她仿佛想順著電話線直接來到我的面前掐著我的脖子瘋狂地前后搖。
我厚著臉皮死都不承認(rèn)這件事情與我有關(guān)，我道：“拜托，關(guān)我們什么事情，你自己都這么明顯，明天看見他就笑得花枝亂顫，而且時不時投懷送抱的。平日對我們黑口黑面，但一見到成北華就想太陽出來一樣笑容可掬，你說說自己的表現(xiàn)，是不是是一個人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用質(zhì)問的口吻反問她，她倒是不好意思地笑出來。
但我覺得，其實我和阿言所做的事情，的確有些明顯。
譬如我們會在一旁歡呼、我們會不斷暗示......明示他們要一起坐、兩兩組隊的時候會故意讓他們一起等等等，也不是很明顯了其實，不過是有那么一丟丟的明顯而已啦。
“這個結(jié)果我很滿意?！遍Z巧和我說道：“我很開心最后我還是和他告白了?！?p> 算了，我覺得她開心便好。
我也很替她開心，我道：“恭喜你完成了一件事情，完成了一件你永遠(yuǎn)不會后悔的事情。”
九月的時候，有些人還在，有些人走了。
*
“你明天的飛機嗎？”小海問我，我沒有再看她，透過擋風(fēng)玻璃，我看見天空變成了魚肚白，太陽從天際緩緩上升，溫暖的光芒照耀大地，天空被燦爛的光輝所占領(lǐng)，火熱的紅色夾雜著奪目的金色，像是畫家精心調(diào)出來的顏色。
“是的?！蔽一卮?。
“這次是去哪里？”
“冰島。”我笑著道。
“又是你自己一人嗎？”
“嗯?！蔽一卮稹?p> “你什么時候會回來？”小海顯然有些失落，道：“我以為你這次會留下來的時間會更長?！?p> “那次旅行回來以后應(yīng)該會留下很長的時間?！蔽业溃骸爱吘谷绻龠@樣下去，我覺得我的母上大人快要殺死我了?！蔽议_玩笑道，我倒是想起從前每次回來的時候母親都會紅著眼眶帶我去吃各種好吃的，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漸漸習(xí)慣了這種生活，每次我回來的時候不再會有各種熱烈的歡迎會，而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連頭也不回地淡淡地道：“你這次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然后便默默關(guān)上電視，爬樓梯上樓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麻煩大小姐你下次回來的時候可以提前告訴我們嗎？”小海用著怨恨的口氣和我道：“你這家伙像是見鬼一樣偷偷摸摸地回來，直接在我公司門口等著我，真的是嚇?biāo)牢伊耍。?！?p> “你下次回來的時候我們再舉辦一個派對。”小?？聪蜻h(yuǎn)方，眼中映著太陽火紅的倒影，道：“好讓我們重溫一下當(dāng)年的往事?！彼龂@了一口氣，道：“我們也很久沒有所有人聚在一起了?！?p> 小海當(dāng)了航空公司的經(jīng)理、成北華如愿以償回來這里成為了一位醫(yī)生......呃，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念書、阿左成為了母校的體育老師、老山和阿言成為了物理治療師、閆巧成為了一位社工......
大家長大了，各自朝著自己的夢想前進，拼斗了許多年也算是做出了一些成績來。
從小學(xué)開始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已經(jīng)過去了多少載，也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有機會聚在一起談笑當(dāng)年。
“好的?！蔽业碾p眼不知不覺中濕潤了起來，眼前浮現(xiàn)出我們所有人在當(dāng)年嬉笑的畫面，有笑有淚。
想不到我們已經(jīng)分開了這么多年。
愿我們再見那日，我們還是當(dāng)年的我們。
汽車揚塵而去，但我相信我們的故事永遠(yuǎn)都沒有結(jié)束的一日。
我們各散東西，但當(dāng)我回頭時，我仍看見身穿校服的你們站在學(xué)校門口向我揮手。
這是我的中學(xué)生涯，我窮其一生都不會忘記的美好回憶。
愿我們來日再聚，把酒言歡，談笑風(fēng)生、等待月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