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然知道劉明坤的事情也只是在不久前發(fā)生的。
會發(fā)生這件事也只是一個意外,畢竟她雖然在外人眼中兇殘狠辣了一點,但是對于自己人,她卻抱著極大的信任。
所以莫雨諾告訴她,在外面遇到劉明坤跟別的女人走得有點近的時候她并不是那么相信。
可是她也知道,莫雨諾不會騙她,因為這種事情沒有意義。
至于走的有點近這種說法,只是為了她的維護面子說的比較委婉好聽罷了,實際上能讓莫雨諾這么提出來,基本上就可以確定那人跟劉明坤之間是情人關(guān)系了。
后來查下去之后,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有時候事情的發(fā)展就是那么具有戲劇性。
破碎的信任是很難重新構(gòu)筑的。
在知道這件事后,她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她媽媽謝欣瑤。
但是她媽媽表現(xiàn)得十分冷靜平淡,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一般。
她說,
“從我跟白乾在一起之后,我就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p> 白卿然覺得自己理解了,又好像不是那么理解。
但是她不會再問,因為她不想揭開她媽媽的傷口。
她不想讓她媽媽傷心。
面對白乾這樣的男人,劉明坤又是他手下的人,怎么可能會能夠在事情發(fā)生之后不被發(fā)現(xiàn)得抹除痕跡?
只要白乾想查,就沒有什么是瞞得住的。
除非這件事情他從頭到尾都知曉。
想想白卿然就覺得可笑。
她從前一直覺得劉明坤對她媽媽是真的喜歡,甚至有些不理解她媽媽為什么能夠坦然利用劉明坤。
直到那之后她才明白,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利用,這難道不是本來就是劉明坤想要的嗎?
用一個女人來換自己地位的提升,這不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嗎?
畢竟,有了權(quán)勢地位,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情情愛愛,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太過可笑。
只不過,謝欣瑤從來都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人,所以她之后才會算計了劉明坤,利用了一個女人的優(yōu)勢,讓他一步步邁入自己編織的網(wǎng)中,再也無法掙脫。
可是就算現(xiàn)在劉明坤是一心一意對謝欣瑤的,那又如何?他不也一樣會包養(yǎng)情人嗎?
白卿然感覺,愛情這種東西,著實可笑。
是不是對一個男人來說,愛一個人,只要是心里愛就可以了,至于身體的從一而終根本沒有必要?
她的心情有些糟糕了。
以至于回到家里看到等著她們的付清桓的時候,都擺不出好臉色。
付清桓自然是敏銳地察覺了白卿然情緒的不對勁。
她的眼神太過冷然,看著他的時候,讓他感覺,自己在白卿然眼中,并不是一個活著的人,更像是一件死物。
理智告訴他,他應(yīng)該要離此時的白卿然遠點,乖乖地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這樣自然就不會惹到她,也不會出問題。
可是事實卻是,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停在了白卿然面前,專注地看著她。
“小姐,我準備了一些果汁,是否要食用?”
這句話,打破了白卿然的壓抑。
她的眼神漸漸恢復(fù)了正常,踢掉鞋子,穿上拖鞋,便往沙發(fā)上走去。
“可?!?p> 付清桓在她身后把她踢掉的鞋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擺正在鞋柜里,聽到她的話,便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請小姐稍等片刻。”
至于白瓏玥怎么樣,她當然不會操心。
再一次感覺自己被無視了的白瓏玥癟癟嘴把自己的鞋子放好,緊跟白卿然的步伐走了進去。
無視歸無視,等出來的時候,付清桓還是端出來了兩杯果汁。
他不知道這一趟出去白卿然會怎么樣,但是他覺得,如果回來的時候,能夠有人等著她、照料她、關(guān)懷她,或許,她的情緒能不那么低沉?
所以他請教了楊姨,為她榨了些果汁。
“坐?!?p> 白卿然向來是不苛刻的,當然不會讓付清桓站著看她們喝,不過卻也沒有問過他為什么不喝。
她此時的心情著實不怎么樣。
接過杯子的時候,她便輕抿了一口,頓時微微瞇起了眼。
有些涼,應(yīng)該是做好后放在冰箱冰了一會。
在這個時候,反而帶來了別樣的清涼。
也有些甜,仿佛要撫平她心中的不愉悅。
再開口時,她都心平氣和了許多。
“你覺得,對于你來說,愛情是什么?”
付清桓愣住了。
他想了很多,都沒想過白卿然問的會是這么一個問題。
白瓏玥也愣住了。
她沒想通這個問題是怎么出現(xiàn)的,不過,盡管她有些費解,卻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默默喝著果汁。
剛開始,付清桓有些慎重,他深思熟慮了一下,想要開口的時候,卻看到了白卿然的神色。
明明有些懶散甚至是隨意的,但是莫名的,付清桓感覺這個問題很重要,他應(yīng)該認真地回答她,而不是一些漂亮而官方的說辭。
所以他放棄了原本的話,而是坐直了身體,手放在了腿上。
“我沒有經(jīng)歷過愛情,所以我也不知道愛情是怎么樣的?!?p>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沒等白卿然流露出什么情緒,他便繼續(xù)說了下去。
“不過從小就看我的母親,她周轉(zhuǎn)在男人之間,如魚得水,也總有人為她買賬,可是她并不開心,有時候打罵我的時候,反而會流淚,傷感懷念一個男人?!?p> 很奇怪的,提起這些以前覺得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時候,付清桓意外的平靜,平靜得仿佛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這個男人,應(yīng)該是我的父親,也是拋棄了她的人。他應(yīng)該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男人,不然我的母親也不會對他有那么神的感情……”
付清桓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不過也不一定?!?p> “這是我母親的愛情,有些可笑甚至兒戲的。她覺得這是愛情,不過我不這么覺得?!?p> 說著,付清桓嗤笑了一聲。
“真的愛一個人,怎么可能一邊想著他一邊跟別的男人上——”
后面那個字付清桓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下意識地想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就把那個字吞了回去。
不是他覺得白卿然沒有聽過這樣的字眼,只是不管白卿然聽過與否,他都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在她面前說出來。
不為什么,只是不想而已。
她不過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女,他對她自然也就該像是對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女,這與她是什么身份無關(guān)。
白卿然也不追問。
付清桓這種特別的體貼讓她覺得有些新奇。
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卻也不排斥。
跳過了這個字眼,付清桓神色柔和了下來,繼續(xù)開口。
“可能小姐覺得有些可笑,但是我覺得,愛情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如果真的愛一個人,那么你會心甘情愿為她付出所有,你會為她從一而終。”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付清桓下意識看向了白卿然。
他不知道白卿然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但是他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答案。
盡管他見過愛情最丑陋的模樣,但是他仍然堅信,真正的愛情應(yīng)該是純潔而美好的。
一如白卿然微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