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報仇雪恨
努爾真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輸。
看著那一雙仿佛含著冰渣子的眼睛,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北地上空,時不時有蒼鷹低空而行。
這個叱咤了北地三十余年的,阿真族最驍勇的戰(zhàn)士,就這樣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左妍冷冷地看著他咽下最后一口氣,一雙眼睛還死死地看著北地的藍天。
她身后是雙方廝殺不止的人馬,和試圖前來營救自家主子的親衛(wèi)軍。
“殺。”
她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嘴里吐出的字眼卻冰寒刺骨。
努爾真托大,帶著三千親衛(wèi)軍,就敢來攔她。
既然如此,就盡數交代在這北漠河畔吧。
就是不知道北地什么時候會再下一場雨,沖刷掉這滿地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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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努爾真的尸體就這樣扔在了北漠河邊,左妍帶著剩下的幾千人繼續(xù)往自己此行最后的目的地趕去。
在北漠河邊遇到努爾真,實屬意外之喜。
阿真族的大營,他們還沒有摸到。
雖然她已經派了五百輕騎從另一側靠近阿真族大營,但是被攔下的這半日里,前方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另一邊。
努爾真被殺的消息卻很快就傳到了北境軍和阿真族王庭那里。
“王叔......”
阿真族大汗備受打擊,又驚又怒,險些栽倒在地。
軍心渙散的阿真族人,被北境軍打得潰不成軍,只能往荒漠深處落荒而逃。
昔日震懾北漠二十六部的阿真族王庭,就此落下了帷幕。
……
“好!小將軍,干得漂亮!”
“是啊,小將軍不愧是元帥小將軍,沒有墮了我北境軍的威名!”
“好樣的!”
……
帥帳中,諸位將領正在大肆慶祝這場勝利。
實在是,這確實很值得慶祝。
將阿真族王庭連根拔起,讓對方退回到荒漠以北。
還斬殺了讓整個北方部落引以為豪的主帥努爾真。
今年這個秋收,他們北地的百姓,安全多了。
甚至今年冬天,或許北境軍都能過個好年了!
殺雞儆猴,不外如是。
……
秦錚亦是含笑看著下面的諸位將軍們打趣著左妍。
他不出聲,就是最大的支持。
于是大家起哄越發(fā)起勁,左妍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長兄。
左秩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這些叔伯同袍們,是真的發(fā)自內心的喜歡左妍!
也很贊嘆和敬佩她打的這場漂亮的反擊。
可以說,他們之所以能夠以這么小的代價取得勝利,左妍占了五六分功勞。
努爾真會去堵她,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相比那人覺得,自己能拿下他們北境軍的“小元帥”,自然也能拿下北境軍的“小將軍”。
卻不料他碰上了硬茬子。
……
左妍和左旭自小習武,武功在他們同輩中皆是佼佼者。
但就連他們父親都不清楚,左妍她在藏拙。
或許是怕自己搶走屬于兄長的光環(huán)……
也或許是有其他的原因……
但是她十三歲那年,他曾親眼見到,她一腳踢斷了一顆小兒等身粗壯的大樹。
他很清楚,這是左旭做不到的。
從那之后,左妍就開始頻頻想要上戰(zhàn)場。
但即使是戰(zhàn)場上,她也從未展現(xiàn)過自己超乎尋常的能力。
始終保持著比左旭略遜一籌的狀態(tài)……
可是如今,能讓她謙讓的兄長卻不在了。
沒有人。
能夠再遮住她的風華。
……
有時候,左秩也會想。
若是那時,左妍和左旭換了分路。
努爾真遇上的是左妍。
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
將這個荒唐的念頭從腦海中拂去,左秩還是堅定了之前的念頭。
他的妹妹。
必須要回到上京。
戍邊苦寒。
動輒數十載。
她的青春才將將伊始,絕不能就此埋葬在這北地的風沙之中。
……
慶功宴后,終于給左旭報仇雪恨的左妍。
堵在心頭的石頭被揭開,她覺得自己呼吸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所以被通知自己要回京的時候,她幾乎是立刻拍案而起。
“大哥,你說什么?我怎么沒聽懂?”
左秩嘆了口氣,仗著自己的身高,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說,爹娘想你了,讓你回京。”
“可是,爹娘不是才走半年……再說了,我走了,那些蠻族再來騷擾北境怎么辦?”
“是啊,都半年了,你都不想娘?我可得告訴娘,她養(yǎng)了這么個沒心沒肺的姑娘?!?p> “再說北境,良將甚多,軍士們上下一心,又有此次襲擊阿真族王庭大勝的威懾在,他們不敢輕易犯邊?!?p> “可是,可是……”
左妍還想狡辯一下,她也想爹娘,但真不太想回京啊。
左秩直接堵了她的抗議:
“沒有可是,祁王五日后動身,你跟他一道回去?!?p> “什么?祁王也要走啊,那北境不是無帥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祁王自有安排。”
她還想最后掙扎一下:
“大哥,真的不能商量了嗎?”
左秩笑著:“回去吧,替哥哥盡盡孝?!?p> 左妍抿了抿嘴唇,還是點頭答應了。
其實比起她來,大哥才是最想爹娘的吧。
自己半路出家,因為家人真心待她,有情有義,她才投桃報李。
可左秩是真真正正的,跟著爹娘生活了二十幾年,他們的感情一定更深才是。
她攥了攥拳,行吧,她回去替他好好盡盡孝。
照顧好爹娘。
要是有機會,她還是會回來的!
……
五日后。
看著府門前祁王殿下貼心準備的馬車,左妍神色十分復雜。
她覺得,在整個北境。
一直以來真心實意把她當個姑娘的,好像除了她娘,真的就只有這個祁王殿下了。
看著對方的高頭大馬,她咽了口唾沫:
“多謝殿下費心,但是,為了不耽誤行程,左妍可以騎馬。”
秦錚回頭看著站在馬車旁邊,一臉嫌棄的女子。
今日她仍舊穿著十分簡潔,卻不是平日里的男裝短打。
頭發(fā)也放了下來,是正常的少女發(fā)飾,不過卻是最簡單的雙髻。
白色的寬袍大袖,腰間束了一條墨藍色的綏帶,浮云錦紋的料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便是他皇兄的后宮也不見得有幾匹。
據說定北大將軍夫人出自隸南富戶,果然名不虛傳。
“無妨,我們不著急,半月內回京即可。”
秦錚故意道。
左妍:可是我有妨??!
……
這魚不吐泡泡
左秩:呵呵,妹妹,你沒有機會了。 祁王:我媳婦兒想干嘛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