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山勻志與父親交談了很久才離開祠堂。第二天,山勻志和王樂雙收拾得當(dāng),準(zhǔn)備回建康。臨行之時,山堂芴單獨叫住了山勻志,從懷中拿出之前的令箭交給了山勻志,囑咐山勻志道:“平北,這枚令箭來歷不明,為父雖然未涉朝政,但也知道此令箭所代表的權(quán)力之大,斷不是可以隨意給我等平民之物,這背后難免有波譎云詭的事情。你千萬帶好,將令箭交還給神念將軍?!?p> “是的,父親?!鄙絼蛑窘舆^令箭,用布仔細(xì)包好,放到懷中。
“還有,不要對會稽官府和朝中提起自己的家族所在,問起,便只說因為戰(zhàn)亂已經(jīng)失散?!?p> “是,父親,您放心,孩兒定不會危急整個家族的安全?!鄙絼蛑敬鸬?。
“平北,你錯了。你選擇的這條路注定不是坦途,一旦有所失,你將立于何地?我們就在會稽這里,你可以悄悄回來。千萬記住,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p> 山勻志和王樂雙從山氏莊園策馬離開,來到會稽城中,與郡太守和郡司馬等官員一陣套話后,便啟程回健康了??ぬ卦谂R別之前悄悄將一封迷信交給了山勻志,“神念將軍信中所需我已查明,全在信中”。
離開會稽,山勻志這兩年來對家族的那份惦念總算有所緩解,他的特殊任務(wù)目前只完成一半,他還需要將密信和王樂雙安全送到建康城,這樣才算圓滿。
在會稽發(fā)生的一切都瞞不過影兵。山勻志與王樂雙離開會稽的那天夜里,郡太守便遇刺身亡了。山勻志的身后,也出現(xiàn)了一隊人馬,他們會在半路下手,奪回密信。
山勻志對身后的追蹤并不知曉,只是為安全起見,他一直走官道,并盡量避開可能有埋伏的地方,住宿也只在館驛。身后的那隊人一直沒有機會下手,轉(zhuǎn)眼過去半個月,為首的人有些焦急,再這樣耽誤下去,他們奪回密信的任務(wù)要失敗了。他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趁著夜色,血洗館驛,直取密信。
那天晚上過了三更,這隊人動手了。這隊人身著黑衣,蒙著面,手持短刀,身配長劍,趁著夜色潛入館驛,先暗殺了守門的衙役,在被發(fā)現(xiàn)后大肆殺戮館驛中的人。山勻志聽到響動,心知大事不好,急忙拿起佩劍,裝好密信和令箭,徑直奔向王樂雙的房間。王樂雙還在迷糊之中,山勻志顧不上許多,讓她快速穿好衣服,拉著王樂雙奔向馬棚,騎上馬從館驛門逃出。
那隊人見到有兩人騎馬逃出館驛,清楚是目標(biāo)人物,便大隊人馬隨之追去,留下一小隊人清理館驛現(xiàn)場。
官道太寬,山勻志和王樂雙甩不掉后面的人,只能尋小路上山。那隊人有十幾人,緊緊追著山勻志和王樂雙,越追越近。
山勻志想將密信和令箭交給王樂雙,“你拿好密信和令箭,到了建康城交給神念將軍,我來和后面這群家伙周旋。”
“不行,你又要跟上次一樣了嗎?”王樂雙不同意,“一起走,我不能再留下你一個人斷后了?!?p> “你不走,咱倆誰都走不了了?!鄙絼蛑菊f道。
“走不了就跟你死一起,我不能丟下你?!蓖鯓冯p很堅定。
“好吧,就讓我會會這幫孫子?!鄙絼蛑疽焕R,回身立在路中央,王樂雙也停了下來,站在山勻志一旁。那隊人見前面的兩人停下,也停了馬,雙方距離幾丈遠(yuǎn)。
“哪個先來送死?”山勻志拔出佩劍,下了馬,對著那群人喊道。
“這小子有點膽量。后面那個女的不足為慮,先拿下這個男的?!睘槭椎哪侨艘恢?,“你們倆,把他給我拿下?!?p> 兩個人也下了馬,一個手持長刀,一個拿著長劍,殺了過來,山勻志拿好佩劍,迎了上去。一來一回過了幾十招,山勻志雖然抵得住二人,但長久下去必然落敗?!昂脜柡Γ@可不想一般打家劫舍的強盜,倒是像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鄙絼蛑鞠胫?,“我要賣個破綻,才能贏。”
持長劍的人一刺,山勻志側(cè)身躲過,左半身正好暴露,拿刀的人不由分說,直接舉刀便砍,山勻志抬起左臂,“咣當(dāng)”一聲,火花四起,擋住長刀,右手一劍穿過那人胸膛;另一人見了,上前從山勻志背后刺來,山勻志右手棄了長劍,轉(zhuǎn)起身子躲過,左臂甩出直愣愣地砸在那人后腦上,那人一瞬間頭骨碎裂,沒了氣息。
那隊人見狀,大驚失色。其中一人說道:“大哥,這人那左胳膊是鐵胳膊,怎么砍了還沒事?!绷硪蝗苏f道:“大哥,這人武功太怪了,不能再跟他耗時間了?!薄拔覀円黄鹕希瑲⒘怂瓿扇蝿?wù)。”
說罷,那十幾個人拿著武器殺了過來,把山勻志圍在中間。山勻志左躲右閃,只有招架之力。透過人群,山勻志瞥到王樂雙。“這樣下去不行”,山勻志發(fā)起狠來,用左臂擋著刀劍,右手持劍便刺。那隊人傷了幾人,山勻志也傷了幾處。又拼殺了一陣,山勻志明顯感覺自己的體力下降很快,右手有些顫抖,左臂麻了。
王樂雙在馬上看著。她出門的時候太急了,沒有換上男裝,也沒拿上佩劍??罩挚粗絼蛑?,她心中越發(fā)著急,山勻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早晚會有致命傷?!暗炔坏昧恕?,王樂雙一咬牙,策馬朝人群沖了過去,賊人分開兩邊,王樂雙一把拉住山勻志,“上來”,借著山勻志運力,王樂雙把山勻志拉上馬,飛奔而去。
那隊人見到這個情景,也飛身上馬,緊緊追去。兩人騎馬慢,那隊人立時便追上了。為首的那人見到二人一騎在前,也不喊話,直接一發(fā)短箭正中馬匹后腿。
馬嘶鳴一聲,向著山下倒去,連人帶馬一起滾下山去!
那隊人停了下來,朝山下望去,此處樹木縱橫,下落正好滾出一個凹陷。
“大哥,咱們趕緊下山去找?!蹦顷犉渲幸蝗苏f道。
“等等。”為首那人蹲在地上,拿起一個布包,里面正是那枚令箭?!安挥萌フ伊?,掉下去斷無生還可能,有這個就能交差?!?p> 那隊人上了馬,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