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氓
太陽剛剛升起的清晨,林間營火旁飄散著食物的香氣,鏢局的眾人有的圍坐在火邊,有的站在馬車附近,但此刻,每一個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嚴青云。
片刻之后,由張廣文率先發(fā)出一聲響徹山林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起床氣對吧,哎,要不云哥你再睡會兒,我錯了,不該擾你清夢的,哈哈哈!”
緊接著,鏢局兄弟們也跟著笑了起來,幾個正在吃飯喝水的竟然一口噴了出來,嗆的原地咳嗦,但依然止不住大笑。
“沒想到云哥還挺幽默,哈哈哈哈!”
嚴青云依然一臉平靜的微笑著,因為他明白,這種事情確實不太好理解。
于是,他又走回到馬車旁,拉開車門,在眾人的圍觀下,將手放到了張耀武的傷口上。
張耀武一臉迷惑地看著嚴青云,不知道這個面帶微笑的少年想要對自己干什么。
片刻之后,嚴青云睜開眼睛,說了一句:
“好了,你拆開繃帶看看?!?p> 聽到這話,張耀武半信半疑地用手指戳了一下胸部,竟然沒有疼痛感,也摸不到傷口,甚至還能感受到繃帶下面肌肉的彈性。
頓時,周圍的笑聲寂靜下來,等待著拆解繃帶的張耀武。
過了一會兒,繃帶完全解開,只見張耀武胸口的傷已經(jīng)愈合,疤痕都沒有留下,兩塊碩大的胸大肌還一跳一跳的,生龍活虎。
“哦!?。?!”
人群中瞬間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聲,慶祝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怎么樣?這下相信我是神仙了吧?”
再看張耀武,他原本迷惑不解的表情卻變得嚴肅起來,看著嚴青云說道:
“我在百里峰修煉時聽教中長老說過,練至巳合境之人,能治愈一切傷疾,沒想到是真的...”
正當嚴青云想要辯解時,張廣文興高采烈地摟住他的肩膀說道:
“云哥,牛呀!你有這手藝,開個醫(yī)館藥房什么的,豈不是賺翻了!”
才剛剛救治了一個重傷之人,可自己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隨即,嚴青云看著一旁的巨石和林地,抬起雙手想要施法,可轉(zhuǎn)念一想,無論發(fā)生什么,這些人好像都能在十二境界里面找到合理的解釋,于是放棄了抵抗。
再說昨天那個施放幻象之人還未現(xiàn)身,身份也不知道,如此貿(mào)然暴露自己恐怕不妥。
這時,傷勢已然復原的張耀武從馬車里跳了出來,揮舞了兩下手臂,竟然真的不疼了,動作甚至變得更加輕盈了。
“嚴公子!請受在下一拜!”
說著,那光膀子壯漢就朝著嚴青云施了一個抱拳禮。
“不叫事兒,咱云哥可是神仙呢!這點小事當然不在話下!哈哈哈哈!”
一旁的張廣文還在捂著肚子大笑,眼角還流出了幾滴淚水。
面對此景,嚴青云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心里倒是如釋重負,舒暢了許多。
“大少爺,二少爺,兄弟們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fā)!”
“好!咱走著!”張廣文說著,一把摟過了張耀武和嚴青云,走向了馬車。
......
聊安鎮(zhèn)向北不到百里便是乾國皇都乾豐城,東臨仙海,北據(jù)鎮(zhèn)安關(guān),四通八達,往來不絕。
據(jù)傳,十年前先帝駕崩時,皇子年僅七歲。當時,年幼的皇子難以服眾,又面臨北方蠻族和西域諸國的侵擾,當時的乾國正可謂大廈將傾。搖搖欲墜...
好在攝政王靠著發(fā)達的情報系統(tǒng)和鐵血手腕,鎮(zhèn)壓住了叛亂分子與外藩蠻族,才得以讓乾國延續(xù)下來。
而如今的乾國,雖然談不上四海升平的太平盛世,倒也算是兵多將廣,裕民足國。
此時已過午后,鏢局車隊剛剛進入皇城,張家兄弟輕車熟路地帶路在前,嚴青云則滿臉新奇地四處張望。
只見城內(nèi)商鋪鱗次櫛比,街道行人絡(luò)繹不絕,往來面孔除了中原人之外,不乏來自西域的,北方的,東海的各色人種,甚是有趣。
這時,嚴青云回想起在霓光谷承諾的事情,便對著張家兄弟說道:
“你們先行一步,我去城中轉(zhuǎn)轉(zhuǎn)!”
“怎么?云哥第一次上京嗎?這京城可好玩了,特別是那鳳鳴館,哈哈哈!”
說著,張廣文露出了一臉癡笑。
張耀武則一臉不屑地說:
“呆子!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說完,又扭過頭來對著嚴青云說道:
“嚴公子,你去便是,我們明日才上殿覲見,今日隨便游玩,玩累了就來洪??蜅!!?p> 嚴青云對著眾人行過禮,便騎著馬獨自離開了。
行不多時,嚴青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偌大的皇城一無所知,而目前僅有的線索便是那塊玉佩,琢磨了一番之后,便下馬走向了路邊的一家當鋪。
“有人嗎?我要當東西。”
嚴青云說完,只見柜臺后面走出一個衣著講究的中年男人,兩顆豆子大小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嚴青云,神色中仿佛在嘲笑著他的衣著打扮。
過了一會兒,那中年男人一邊盤弄著手中的器物,一邊開口道:
“我就是掌柜,你想當點兒什么???”說完,嘴里面還不屑地哼著氣。
嚴青云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了那塊玉佩,放到了柜臺上。
當鋪老板看向那玉佩,瞬間神色慌張起來,從口袋里抽出一塊軟布,蓋住那塊玉石,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仔細查看。
許久之后,掌柜表情嚴肅地問道:
“閣下想當多少?”
眼見掌柜的神態(tài)如此反常,嚴青云料定那玉佩必不是尋常物件,于是一只手放在了玉佩上面說道:
“這事兒,還用問?你開當鋪的難道不知道這是什么嗎?再問我可就不當了?!?p> 聽到這話,掌柜的立刻用雙手蓋在了玉佩上,神色慌張地說道:
“小的該死,小的多嘴,只是這齊王府的玉佩,一直都是坊間傳聞,誰也沒親眼見過??!”
“哦?沒見過你怎知道是齊王府的?”
“大人說笑了,且不說這上面刻著齊王府的家徽,單看這玉石,溫潤細膩,體如凝脂,胎色非凡,顯然是上好玉器......
再看雕刻紋理,割鋸細膩,沖軋得當,必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說完,掌柜的抬起頭來,露出高傲的神色:
“從業(yè)三十年,這仿品和真品的區(qū)別,我還是能瞧得出來的?!?p> 原來這玉佩來自齊王府,那下一步便是去那王府中一探究竟了,嚴青云心想,同時伸手想要拿回那玉佩。
掌柜立馬雙手拉住嚴青云,畢恭畢敬地說道:
“大人,大人!您別走啊,小的有哪里說的不對,還望大人指教?”
嚴青云見狀,故作生氣道:
“既然知道自己說錯話,還敢問!齊王府的事也是你能插嘴的?”
說罷,一手甩開那掌柜,大步走了出去。
既然目標已經(jīng)確定,那下一步就是打聽齊王府的位置所在。
心里這么想著,嚴青云便邁開步伐走進了人群。
突然,嚴青云感覺到一絲視線,他停住腳步朝著四下張望,然而街上人多嘴雜,很難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見狀,嚴青云扭頭拐進一條小巷子里。
隨著嚴青云越走越深,遠處的喧鬧聲漸漸淡去,四下也安靜起來。
此時天色已接近傍晚,嚴青云來到了一個死胡同,看著周圍逐漸變暗且空無一人的環(huán)境,站住了腳,對著周圍開口道:
“這里沒有別人,不用再躲了?!?p> 可過了半天,周圍并沒有回應(yīng)。
難道是自己太多心了嗎?
突然,身后大宅的門被打開,嚴青云警惕地架起姿勢,防備起來。
“老師再見!老師再見!”
只見那宅門打開后,一群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女學生走了出來,對著宅子內(nèi)作揖道別,隨后一個個離開了小巷。
人群散去后,嚴青云走進那宅子里,只看到一個佝僂著背的白發(fā)老人,正步履蹣跚地朝著屋內(nèi)走去。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嗎?
眼看天色漸黑,今日也得到了一條有用的情報,明天再繼續(xù)吧。
正當嚴青云向外走去時,一道黑影突然閃過,伸手便朝著嚴青云的懷中抓了過去。
嚴青云下意識躲閃,但那人身手矯健,動作奇快無比,眨眼間,懷中的玉佩便被那人抓走。
站穩(wěn)腳跟后,嚴青云看向那黑影,只見那人身材不高,有些偏瘦,全身包裹在一身黑色夜行衣中,手里拿著那塊玉佩,似乎在確認著什么。
嚴青云沒給對方確認的時間,閉氣凝神,雙腳絲毫未動,身體卻已經(jīng)來到了那人面前。
黑衣人顯然被這一動作嚇了一跳,隨即躍上了房頂,同時一只手迅速將玉佩收進懷里,另一只手從腰間掏出一個球形物體。
只見那人將球形物體向腳下用力一扔,周圍瞬間冒出濃濃煙霧,打算趁亂逃離此地。
可嚴青云又怎會被這尋常障眼法難住,他瞬間脫離元神,開始追蹤那人的軌跡,不久,嚴青云便鎖定了那黑衣人的行蹤。
跑出去數(shù)百米遠后,黑衣人跳進了一個花園中,確認四下無人后,拿出了那塊玉佩,開始仔細打量起來。
但這一切都被全程通過元神跟隨的嚴青云看在眼里。
于是,嚴青云元神化形,身體立刻出現(xiàn)在了那黑衣人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推倒了那人,按在地上。
黑衣人一時間慌了神,匆忙中將玉佩收進懷里,想要抵抗但另一只手被對方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這時,嚴青云冷冷地對著身下的黑衣人問道:
“你是什么人?跟這塊玉佩有什么關(guān)系?”
此時的黑衣人,右手被制住,雙腿被壓著,只有左手可以活動,于是揮起拳頭就向著嚴青云打去。
只聽得一聲沉悶的響聲,這一拳像是擊打在了一面墻壁上一般,嚴青云毫發(fā)無損,可自己卻疼的叫出了聲來:
“呀!”
那叫聲尖銳細膩,輕柔婉轉(zhuǎn),嚴青云預(yù)感不對,伸手便向著黑衣人胸口摸了過去。
一把抓過去,雖然形狀有些嬌小,但隱約也能感覺得到軟綿綿的觸感,不過前世百年修行,嚴青云見過的各色妖物不在少數(shù),光憑這一下難以判斷對方是人是妖,伸手就朝著那人下身摸過去。
剛剛才被襲胸的黑衣人驚魂未定,眼看身上的男子還要得寸進尺,情急之下終于叫出聲來:
“住手!你這個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