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身到混戰(zhàn)之地,白搭看見三對一仍落了下風(fēng)。
兩男一女對戰(zhàn)一名全身黑布包著的男子,那人只露出一雙幽黑無神的眼睛,單手對戰(zhàn)三人,仍游刃有余。
在那男子身后,是一名同樣全身裹了黑布的女子。那女子手下擒著一名受傷的銀衣法裙女子。那被俘的女子一見她,立即掙扎起來,“阿生……”
女子剛一出聲,便被身后黑衣女子打暈。黑衣男子見又來了人,立即將三人打飛出去,與黑衣女子齊齊迅速飛走。
“師父快追!”小女孩追上白搭,急急道。
白搭閃身追上,迅速結(jié)印,橫飛一條噼里啪啦作響的藤條,將二人打下。
那二人對視一眼,女子帶人迅速向另外一個方向躍去,男子拔出一劍攔住她。
她一邊閃躲著招招凌厲的劍式,一邊結(jié)印。那黑衣女子立即被藤條拉回,踉蹌幾步站定,放下懷中夾著的人,一揭黑袍,撐傘迎風(fēng)而立。
女子一身鵝黃色桂花衣裙,衣袂翩翩,手中撐著一把鵝黃色油紙傘。她旋著傘柄,傘面大開,頓時漫天飛雪飄落,片片雪花冰冷刺骨,輕薄如刀片,一觸即傷。
她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白搭頓時覺得四周煞氣更甚。微一愣神之際,女子如鬼魅一般飄至她身前,一雙黑眸烏黑幽深,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亮度。
黑衣女子一近前來,白搭立即嗅到無比濃烈的血腥味??吹脚右氯股闲切屈c點的桂花刺繡,沾滿點點滴滴的血跡,她愣了一瞬,忘記反應(yīng)。
就在這時,女子五指成爪抓向她。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柄紅色長彎刀橫空飛來,擋住那只白皙、扭曲的手。女子立即跳著退開兩步,白搭順勢接過長彎刀,剛準(zhǔn)備拔刀——
“別傷她!別傷她!”背著巨大劍匣的少年連飛帶躍,擋在女子身前,對著她一臉驚恐地尖叫。
“別傷她,老白?!鄙倌昴柯稘?,再三艱難道。
白搭微微蹙眉不解。
就這猶豫的間隙,女子趁機(jī)抓向少年的后心。白搭一腳將人踢開,迎了上去,接住女子成爪的手生生折斷,順勢將人扔了出去。黑衣男子瞬間煞氣四溢,一掀衣袍,露出藏藍(lán)色法衣一角,拔出腰上另一劍。
秋水尚未趕到霽月山莊,便遠(yuǎn)遠(yuǎn)見到前方上空一片昏暗,三人正在激戰(zhàn),一男一女對戰(zhàn)一人,那人黃褐色上衣,灰色長褲,手持一把血紅長彎刀,彎刀上紫光閃爍。
他瞳孔一縮,立即閃身現(xiàn)場。
場下聚集一眾人圍觀,秋水在人群中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連忙落下,扶起悅?cè)貞牙锏呐?,蹙眉問道:“她情況如何?”
“夫人已無大礙?!睈?cè)剌p吸一口氣道。
秋水打量著王嫣,見她的法袍上沾滿血跡,不由眉頭緊鎖,“你可知,她是如何受的傷?”
悅?cè)鬲q豫一瞬,小心翼翼道:“傀儡打傷的,他們似乎……要擄走夫人?!?p> 秋水垂眸望著王嫣,半晌將人收在納戒中,起身看向悅?cè)?,“每次都是你們幾個孩子幫了我大忙……”說著,向悅?cè)匦辛艘欢Y,“多謝。”
“您、您客氣了?!睈?cè)匾魂囀置δ_亂,又是擺手又是還禮,“我們也是偶然路過。”
秋水淡淡苦笑,嘆息一聲,望著半空中打得不可開交的三人,盯著那道灰褐身影目不轉(zhuǎn)睛,面露凄涼。
正看著,那一男一女突然被打了下來,一道滋啦閃電直逼二人而去。蕭苻猛地躥起,擋在二人身前,阻攔白搭,“不要!老白!”
撕心裂肺的吶喊,白搭愣了一瞬,迅速改變雷電落下的方向,朝一旁的山茶花樹上劈了過去,山茶花樹頓時被燒焦一片。
悅?cè)匦闹幸魂囲c欣喜,方才雷電險些就打在蕭苻身上,硬生生的被扭轉(zhuǎn)了方向,她還是有一些記憶的……是嗎?
擔(dān)憂又竊喜的同時,她用余光頻頻瞄著秋水,不知此情此景,他心中會是什么想法?
眾人瞧見白搭迅速結(jié)印將二人行動封住,又將刀扔還給吳探花,柳念思則一蹦一跳,高興地躍到她身邊,嘴里直嚷嚷著“師父威武!”頓時,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什么情況?”金科咋舌,“傀儡打傀儡?”
突然一陣笛聲,被封住行動的二人瞬間暴動起來,白搭立即結(jié)印加強束縛。白衣女琴師立即撫琴,一琴一笛廝殺著。
秋水臉色微變,先蕭苻一步趕到笛聲發(fā)聲之處,卻被那人溜走了,半晌察覺不到任何氣息,不禁輕蹙眉頭。
二人回到捆住傀儡之地,秋水沉著臉打量了一眼那對男女,立即傳音空塵、華易,又設(shè)下禁制結(jié)界隔離。
良久,那二人不再暴動,白搭歇了口氣,解下他們身上的束縛,準(zhǔn)備走人,卻又被人拉住了衣袖,見小女孩眼巴著眼睛,對她說道:“師父走了,束縛是不是也要解開?”
廢話。
白搭抿唇不語,卻見小女孩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對著手指,別別扭扭道:“師父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留著束縛?”
得寸進(jìn)尺。
白搭靜靜看著小女孩,飛起一腳丫,把人踹開。
小女孩立即摟著屁股,撒潑打滾,“家暴啦,沒天理啊,虐待兒童了,救命啊……”
眾人嘴角一陣抽搐,白搭靠著樹干,環(huán)胸看著她演戲。
“生生?!币幻谝履凶幼呓?,桃花眼里一片朦朧,卻只望著她不說話。白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轉(zhuǎn)過腦袋,旁若無人一般閉眼假寐,等著小女孩表演完走人。
僅僅對視一眼,那雙幽藍(lán)純凈如藍(lán)寶石的雙眼,空洞無一物,瞬間擊潰秋水的心防。他的心揪成一團(tuán),一陣陣刺痛,如密密麻麻的針在戳他的心肺,令他窒息。
果然,如白搭所料,一盞茶功夫不到,小女孩表演累了就停了下來,一擦眼淚,小臉弄得像花貓一樣,又可憐巴巴湊了上來,“師父我餓了,哭不動了。”
小女孩在這邊演戲,那邊有一個大男孩在“表演”。白搭睜開眼睛,疑惑地看了一眼,只見那背著巨大劍匣的少年,正對著那對黑衣男女痛哭流涕,他身后跪著的十來人,也抽泣不斷。
為什么他們會哭?
他們?yōu)槭裁匆蓿?p> 奇怪,她怎么沒有任何感覺?
白搭摸了摸心口,那里沒有任何起伏……她果然是他們口中的傀儡嗎?
“念思?!本驮谶@時,一個和尚閃現(xiàn),沉臉叫著小女孩。小女孩立即躲向她身后,弱弱叫了聲“師公?!?p>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要回去交差,白搭立即解開那二人的束縛,提了小女孩離開。
秋水與空塵本想追上二人,皆猶豫一瞬,沉著臉轉(zhuǎn)身,走向松開束縛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