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弟你那邊的情況現(xiàn)在怎樣了,詳情我已經(jīng)從晚歌那了解清楚了?!苯獙⒌恼f話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看來他剛剛才從麻煩中脫身。
“我現(xiàn)在還好,其他人就不好說了,姜大哥對這笑臉癥有辦法嗎?這玩意看著更像是一種詛咒?!?p> “這的確是一種病,是一種來源于鬼的瘟疫,人有人疾,鬼有鬼瘟,不同于人的疾病,鬼的瘟疫更為無形,詛咒就是從鬼瘟中啟發(fā)創(chuàng)造的?!?p> “笑臉癥在1800年前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東海一帶,被稱為青面瘟,在還沒擴散前就被當代的三醫(yī)治好了,此后再也未曾出現(xiàn)?!?p> “這種病在人間應該已經(jīng)徹底絕跡了才對,如今整個華夏可能就剩我一個人還知道了,方法我發(fā)短信給你,不懂的可以再問我?!?p> 姜將的話讓許真靈光一閃,笑臉癥,不,應該叫青面瘟的病源應該就是當時逃進黃泉的漏網(wǎng)之魚,現(xiàn)在又被放了出來,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沒準還有其他帶著稀奇古怪的鬼瘟的鬼,這件事情可能比預料中的嚴重百倍。
手機的電量只是剩下5%,許真馬上打開了剛剛發(fā)來的短信,上面通俗易懂地寫出了青面瘟的治愈方法,非常簡單而安全,甚至還有預防方法。
鬼哭藤、離魂散、引幽香...多達十七種稀奇的藥材,而許真因為經(jīng)常需要給自己療傷,上面的藥材除了鬼哭藤之外都有,而且鬼哭藤他剛好也知道哪里有。
“古專家,你給我等著,好好看看我拯救世界?!北M管古德白已經(jīng)喪失自我意識了,但許真還是和他報了個喜訊。
他馬上站了起來,腦袋馬上出現(xiàn)嚴重的眩暈感,體內(nèi)的陰氣在他的經(jīng)脈亂串,又流經(jīng)心脈,讓他疼痛難忍,只好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許真咬咬牙,從口袋中掏出一顆藥丸,肉疼的將它掰成兩半,將半顆吃了進去,剩下的半顆小心收好。
半顆丹藥入腹,瞬間化為一道十分柔和的陽力,護住他的心脈經(jīng)絡,又蘊含著強大的能力,讓他渾身有勁,身體像是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燥熱難忍。
這股陽力與他的陰氣互不干擾,相處得十分融洽,如果是完整的一顆,哪怕是強行容納三百魂也撐得住。
只是這只能暫時壓制他到傷勢,當藥效結(jié)束后面對的將是更為強烈的反噬。
百魂入體,匯集磅礴的陰氣的右拳打向地面,陰與陽的界限被他強行轟開,一個黑壓壓的大洞出現(xiàn)在地面上。
許真腳下生煙,化為一道疾馳的殘影穿梭于死域之間。
昔日長相千奇百怪的鬼如今都變成了一模一樣的青面瘟鬼,連一只還未染病的鬼都不存在,遇到許真這個闖入死域的生人,也不發(fā)起襲擊,用永遠不變的怪笑齊齊看來。
許真在死域中足穿越兩個碧月大小的距離,終于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鬼哭林。
鬼哭林,顧名思義的這里住著一群哭喪鬼,而鬼哭藤就只有在這種地方才有生長。
平日里幾里外就能聽到喪氣的哭喪聲,如今青面瘟在碧月的死域內(nèi)肆意傳播,鬼哭林也未能幸免,變得“喜氣”了起來。
鬼哭林內(nèi)煙霧繚繞,視線很差,許真奔波其中,豎起耳朵從怪笑聲尋找摻雜其中的哭聲,如今所有哭喪鬼都必定染病了,剩下能發(fā)出哭聲的只有鬼哭藤了。
“哇,這是開派對呢?!?p> 許真尋聲找到了哭聲的來源,見到了讓他哭笑不得的一幕,幾只青面瘟鬼正用自己的笑聲哄著一株黑色藤蔓,這就是鬼哭藤。
這株鬼哭藤就像是混進西洋交響曲中的嗩吶,非常的格格不入破壞隊形,是所有青面瘟鬼的一生之敵。
許真沒敢靠近,怕被一起當成敵人,左手的荊棘之手遠遠地伸了過去,一把將鬼哭藤拽了過來。
根須盡斷,鬼哭藤像是有疼痛感一樣哭聲提高了十倍,變得更加讓人潸然淚下,有一種哭倒長城的氣勢,黑色葉子上的人臉花紋做出各種悲痛的表情,詭異非常。
“真他媽喪氣,能不能別哭了!!”
許真有些受不了鬼哭藤發(fā)出的哭聲,這聲音比青面瘟鬼的怪笑還難聽,他一把將鬼哭藤揉成一團球,這玩意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有一株鬼哭藤,抵得上十支最專業(yè)的哭喪隊,可惜許真沒打算做這門生意。
在青面瘟鬼千軍萬馬的追殺之中,許真逃回了住所,手腳麻利地在藥柜中翻出了所需的藥材。
又找了個最大號的搗藥灌,將最煩人的鬼哭藤丟了進去,惡狠狠地將它磨成了粉末,即使這樣化成灰的鬼哭藤仍舊非常敬業(yè)地發(fā)出若有若無的哭聲。
許真將所有藥材磨成粉,將它們均勻地混合起來,制成一大包焚香打包起來,又將家里所有香爐都打包帶走,趕向另一個地點。
這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許真放下了包裹,用漆黑鬼手鋒利的爪子砍下成片的竹子,將竹子切成條狀。
三百六十行,許真的先輩中就有一位手藝人,氣質(zhì)一轉(zhuǎn),許真的雙手變得異常靈動,竹條在他的手中千變?nèi)f化,眨眼被加工成一個精美的竹籃。
幾分鐘后十個可以用來打水的竹籃在他是手中成型,又順便給它們編了一個合適的蓋
子。
許真又用竹葉遍了張面具,將它戴在臉上,無處不在的怪笑聲好像突然消失一般,耳邊
終于安靜了下來,這就是青面瘟的預防方法,非常的簡單而又出人意料。
他也無法保證千世萬代噩魂咒能一直壓制青面瘟,帶上竹葉面具以防萬一總沒錯的。
一切準備妥當了,這場瘟疫也該結(jié)束了,許真將包裹打開,把里面大小不一的香爐拿了出來,將包好的焚香倒了進去,將裝上焚香的香爐放進竹籃中。
“剛好還剩十根?!痹S真打開了火柴盒,十根火柴靜靜地躺在紙盒之中,不多不少剛剛好。
十根燃燒的火柴被投進了香爐,十道帶著哭聲的白煙從香爐的孔洞中升起。
許真伸手抓起了兩個竹籃,又看著剩下的八個竹籃,有些犯難。
“我現(xiàn)在頂多就四只手,拿不過來啊?!?p> “笨,你不會做根長扁擔串起來啊?!痹S和平恨鐵不成鋼地提醒這個笨蛋曾孫,只是這個熏香對鬼有麻醉作用,他們也幫不上忙。
許真砍了根碗口粗的竹子,用做了兩條五米長的扁擔,將十個竹籃串起來,又編了個粗糙的籃子將蓋子收起了。
此時剛好有一只青面瘟鬼靠近,古怪的香氣鉆入了它的鼻子,身體馬上直挺挺地倒下,可臉上的怪臉卻沒有暈過去,掙扎地從鬼的頭上脫離,變成一張漂浮的綠臉。
這張綠臉好像被香氣吸引了,帶著一臉怪笑飄向香味的來源,在許真的眼皮底下一頭扎進一個竹籃之中。
這張青臉變得非常的小,一臉沉醉地躺在籃子底部,連怪笑聲也停了下來。
“一物降一物,真是太神奇了?!?p> 把碧眼天翻地覆的青面瘟就這樣被搞定了,許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小鬼們,你們許真爺爺來了!”
說完他便擔著十個點著香爐的籃子,歡快地向城中進發(fā)。
秘制的熏香具備強大的擴散性,香飄十里,所經(jīng)之處瘟鬼紛紛倒地,臉上的怪臉脫離而出,飛向掛在扁擔上的竹籃中。
同樣的情況也發(fā)生在染病的生人身上,當怪臉脫離后,他們的面容恢復了原貌,而且在很長時間內(nèi)不會再被青面瘟感染。
被治好的人倒在大街上上,或者房屋中,雙眼緊閉,但呼吸均勻,沒有生命危險,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醒來。
而那挑著竹籃遠去的背影則成了他們昏迷前最后的記憶,被烙印在他的心里。
許真采用Z形移動,像掃描機一樣經(jīng)過碧月市大大小小的角落,爭取一個不落,千萬張綠臉發(fā)著微光,飄浮在碧月市的上空,形成一片片云彩,最終落入小小的竹籃中。
隨著越來越多的鬼和人被治愈,扁擔上的一半的竹籃也滿了起來,千萬張的綠臉擁擠在小小的竹籃中,像是堆積的竹葉。
許真用竹蓋給這些籃子蓋上,即使里面的熏香染盡了,這些怪臉也無法出來。
古德白從漫長的黑暗中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遠去的熟悉背影,但剝離青面瘟的眩暈感再次讓他昏迷了過去。
早上八點的大街上躺滿了人,景象有些稀奇,郊區(qū)的一片竹林之中,奮戰(zhàn)了一夜的許真躺在草叢中,身旁擺放著十個蓋著竹蓋的竹籃。
精神與身體上的雙重疲憊讓他昏昏欲睡,兩眼微微瞇著看向東邊升起的朝陽。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我們的主角?!?p> 古德白拄著天罡破邪锏走了過來,他要比那些普通人醒得更早,利用尋人的道法找到了許真,雖然他也很累,但那隱藏起來的傲氣不允許他躺著。
“將這些竹籃用桃木燒掉,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許真拿出一張記著青面瘟處理方法的紙條遞給了他,肩上的重擔終于放下,他的雙眼再也抵擋不住疲憊,緩緩合上,陷入甜蜜的深眠之中。
......
中午時分,在驕陽的曝曬之下,昏迷的市民一個個茫然的醒了過來,治療帶來的副作用讓他們失去了這幾天的記憶,唯有那那個挑著竹籃的背影被他們牢記在潛意識中。
而那些知情者對此事皆閉口不談,官方也派出不少“磚家”對整個碧月市音訊全無的幾天進行合理的解釋,一些或真或假的流言也被壓了下去,這場只持續(xù)短短三天的瘟疫仿佛從未存在一般。
只有極少的人還能記起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他們將這些支離破碎的記憶加工成幾十個版本的故事,給碧月市又添了個新的都市傳說。
之后第七局組織所有能派出的人手,又花了重金請了不少天陽省的正道弟子作為外援,用從許真那獲得的方法對死域進行了持續(xù)三天的掃蕩,將青面瘟徹底鋪滿,順便還消滅了不少帶著黃泉氣息的鬼魂。
這場本可以席卷整個世界的瘟疫就這么被摁死在(竹籃)搖籃中,只是世界如此之大,是否正有一張怪臉隱藏在角落里,等待著將笑容分享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