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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總在風(fēng)雨后

028:楚立帶走的秘密

逆襲總在風(fēng)雨后 伊語滌生 3016 2021-06-11 05:18:00

  寒冬來臨,送外賣的工作越發(fā)不好干。

  冒著寒冷,握車把的雙手凍得僵硬不說。

  地上的積雪讓電動車不住地打滑。

  楚寒露很小心,她生怕摔倒在地。

  這個年紀(jì),摔一跤也夠嗆,夠她喝一壺的。

  今晚的訂單夠奇怪。

  客戶只訂了一大份山東水餃,外加兩份涼菜。

  其余的全是生活用品,洗潔精、洗衣液,還都是兩份。

  楚寒露小心翼翼騎著電動車龜速般朝這個素有富豪區(qū)的別墅小區(qū)駛?cè)ァ?p>  這個別墅小區(qū)雖說離她租住的小區(qū)不遠(yuǎn),沒幾站路,可是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兒送外賣。

  當(dāng)楚寒露站在這聯(lián)排別墅中間一家的院門,伸手按了下門鈴。

  沒多久,一位保姆模樣的中年婦女走出來。

  跟楚寒露一樣的年紀(jì)。

  中年保姆接過訂單,朝凍得臉發(fā)紫的楚寒露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楚寒露送完貨,騎上電動車準(zhǔn)備離去。

  別墅里走出來一位中年男子,竟然是多日未見的汪浩瀚。

  “楚寒露,你等等。”汪浩瀚喊住了她。

  楚寒露雙腳支著地面,側(cè)臉打量著別墅,將視線投向朝她走來的汪浩瀚身上。

  他怎么在這里?難道這份外賣是他訂的?!

  汪浩瀚走出小院,不容分說地將楚寒露從電動車上拽下來,“天寒地凍的,進(jìn)屋坐坐吧?!?p>  楚寒露一臉的尷尬,送外賣竟然送到他家了。

  自己烏城最窘迫的生活在他面前暴露無疑。

  算了,就算他知道自己送外賣又如何?

  這,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是客戶,自己是個外賣員,還等著他給自己一個好評呢。

  楚寒露硬著頭皮走進(jìn)別墅。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聯(lián)排別墅。

  面積很大,一樓面積就有百十平米。

  玄關(guān)入口處擺著鞋套自取機(jī)。

  楚寒露將右腳放進(jìn)鞋子模型的凹槽處,輕輕一踩,藍(lán)色鞋套就套上了自己帶著雪水的旅游鞋。

  屋里很暖和,不愧是別墅區(qū),連暖氣都比她租住的小區(qū)暖和。

  汪浩瀚見楚寒露佝僂著腰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他心里酸酸的。

  “我家老爺子住在這,走,上樓看看他?!蓖艉棋蝗莘终f地朝樓道走去。

  楚寒露跟隨其后。

  汪家老爺子,楚寒露還記得他當(dāng)年器宇軒昂的樣子。

  英俊的五官、威嚴(yán)的臉龐、筆直的身材。

  汪浩瀚無論從外表還是身材跟他父親最像。

  楚寒露踏進(jìn)南邊的套房里,就看見一位老人縮在一把太師椅上。

  花白凌亂的頭發(fā),瘦骨嶙峋的面容,形如雞爪子的手。

  淚水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從楚寒露的眼眶涌了出來。

  楚寒露挪動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閉目養(yǎng)神的老人面前。

  汪浩瀚雙手摸著老人的頭發(fā),“老爺子,瞧誰來了?”

  老人慢吞吞抬起頭,仰臉打量著楚寒露。

  他渾濁的雙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黯然無神。

  從他五官能看出來當(dāng)年是個美男子。

  汪浩瀚提醒道:“是楚寒露?!?p>  老人遲鈍地想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就是沒想起來。

  楚寒露蹲在老人身前,從口袋掏出餐巾紙擦拭著他嘴角的一串口水。

  她擦得很慢,也很仔細(xì),沒有一點(diǎn)嫌棄。

  老人雞爪般的手一把抓住楚寒露的右手。

  咧著嘴笑了,像個孩子笑得那樣純真,渾濁的眼神露出一抹光彩,喃喃說道:“神童,神童?!?p>  汪浩瀚彎腰激動地一把抱住父親的頭,欣喜若狂道:“老爺子,你想起來了,這么多年,還沒忘記神童。”

  “楚,楚二球呢?他好嘛?”汪老爺子顫巍巍地問著,一道口水從嘴角滑過。

  楚寒露眼眶的淚水滴答滴答落了下來,哽咽道:“我爸爸,他過世多年了?!?p>  汪老爺子聽懂了,神色頓時失去了光彩,囁喏道:“楚二球,好人,好人呀!可惜,可惜了,他比我小八歲呢?!?p>  80多歲的汪家老爺子患老年癡呆癥已多年。

  除了偶爾認(rèn)出自己的孩子外,其他老友和熟人一個都認(rèn)不出來了。

  楚寒露跟老人說了沒幾句話,老人又迷糊了。

  看著老人打著呵欠,想要休息。

  楚寒露扯過薄毯子蓋在老人身上,起身離去。

  汪浩瀚緊跟在她身后,盛情挽留道:“寒露,別急著走,咱說說話。”

  一樓衛(wèi)生間傳來洗衣機(jī)的聲音,保姆在清洗著老人的床單被套。

  汪浩瀚指指陽臺,“坐會吧?!?p>  楚寒露不忍心拒絕他滿眼的期待和渴望。

  她坐在陽臺上的竹藤靠椅上,打量著一樓的擺設(shè)。

  空曠的客廳,寬敞的餐廳,給人一種寂寥的感覺。

  汪浩瀚端來一杯熱茶遞給她。

  楚寒露雙手捧著熱乎乎的茶杯,雙目看著圓形竹藤茶幾上的一個宛若酒瓶狀的水瓶內(nèi)插著幾簇水生滴水觀音。

  汪浩瀚見她乖巧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內(nèi)心嘆息不已。

  他坐在對面的靠椅上,“叔叔得什么?。渴裁磿r候走的?高雨阿姨還好嘛?”

  許久,楚寒露微微抬頭,“媽媽挺好的,爸爸走了五年了,腦梗塞。”

  看著楚寒露濕漉漉的雙眼,汪浩瀚的心咯噔一下,她怎么會?這么愛流淚,他記得楚寒露是個活潑堅(jiān)強(qiáng)的女孩,很有韌性。

  她不會是得了抑郁癥了吧?!汪浩瀚心里猜測著,問不出口來。

  倆人靜默許久,屋里只有洗衣機(jī)轉(zhuǎn)筒的聲音。

  汪浩瀚沒話找話地詢問:“國慶現(xiàn)在怎么樣?”

  楚寒露低著頭,“哥哥已經(jīng)退休了?!?p>  “你姐姐,白露呢?她丈夫是誰?我認(rèn)識嘛?”

  “姐姐也退休了,姐夫是上官誨?!?p>  “上官誨,老上官家的小兒子,你姐嫁了個好人家。”

  “你姐的孩子多大了?也該上班了吧?”

  “小珺在ZH市政府上班,嫁人了?!?p>  楚寒露還等著汪浩瀚詢問哥哥楚國慶妻子和女兒的事。

  可是,等了許久,汪浩瀚沒問嫂子徐韻的近況。

  冷場了,室內(nèi)壓抑地靜謐。

  楚寒露低聲問道:“汪浩曄還好吧?!?p>  汪浩曄是楚寒露的初一同學(xué),倆人也就同班一年。

  倆人還是同桌。

  就一年的時間,變態(tài)的楚寒露跳級到初三年級。

  汪浩瀚打開了話匣子,“小曄退休三年了,辦的是內(nèi)退,銀行工作壓力大,她跟妹夫把家遷到了成都,倆人打算在那里養(yǎng)老,成都是養(yǎng)老的好地方。”

  楚寒露喃喃道:“是啊,成都是個好地方,適合養(yǎng)老。你姐呢?”

  “別提我姐了,在我家她是老爺子罵的最少的人,好強(qiáng),五年前,我姐夫在外養(yǎng)了個小三,傷了她的心,現(xiàn)在皈依佛門,整天游歷四方,一年來看不見人影。我家老爺子都兩年沒見她了。如今,也只有我二姐抽空過來看看老人,我也是瞎忙,家里雇了保姆,我一個月過來看看老爺子缺啥東西,買點(diǎn)東西?!蓖艉棋芟氚鸭依锏默嵤赂嬖V楚寒露。

  楚寒露終于抬起她鴕鳥般的頭,神色黯然說道:“老人在世,多陪陪他,以后不后悔?!?p>  汪浩瀚見楚寒露有走的意思,趕緊跟楚寒露商量,“寒露,我家保姆小張家里有事,她要干白天工,晚上沒人陪我家老爺子,我不放心,打算請個人來住在家里,萬一有個事,能通知我一聲,月工資3500元,你來吧。你放心,不會影響你白天上班,就住在老爺子對面的客房,你考慮下行不?”

  楚寒露沒說話。

  汪浩瀚補(bǔ)充道:“你先別急著拒絕,回去考慮幾天。寒露,我請誰都是請,請你,我放心。3500元比你送外賣強(qiáng)多了,管吃管住的。”

  楚寒露遲疑片刻,“我跟簡單商量下?!?p>  汪浩瀚望著楚寒露騎著電動車離去。

  他回到屋里,坐在楚寒露剛才坐的那把藤椅上,思緒回到了過去。

  十七八歲的汪浩瀚女人緣不錯,長得帥氣、家境好。

  從上初中就有不少女孩追求他。

  班里凡是對他有意思、有點(diǎn)姿色的女同學(xué)都跟他有一腿。

  汪浩瀚在上床前,首先申明,他不會娶對方的。

  即便這樣,也有不少女孩投懷送抱、主動送上門。

  同級不同班的徐韻,也是他無數(shù)女孩中的一個。

  汪家老爺子察覺到兒子的濫情,氣的訓(xùn)斥兒子,他再帶著女孩回家,就打斷他的腿。

  汪浩瀚跟徐韻熱戀之中,倆人跑到寧城市煤礦那片茂密的樹林里……

  而這一幕正巧被楚寒露的父親楚立碰到。

  當(dāng)汪浩瀚狂熱追求楚寒露,被護(hù)女心切的楚二球拿著掃帚攆走了汪浩瀚。

  汪浩瀚還到寧城煤礦苦苦哀求楚二球,給他一個機(jī)會。

  楚二球斷然拒絕。

  汪浩瀚不甘心,追問理由。

  楚二球冷冷說道:“徐韻跟我家國慶就要訂婚了,你倆三年前的事我知道,你說,我會讓你當(dāng)我的女婿嘛?!”

  雖然,楚二球沒說破,可是汪浩瀚知道,楚家怎么會讓一個跟楚家兒媳婦有關(guān)系的男人當(dāng)自家女婿呢?

  汪浩瀚傷心地離開寧城,去參軍,從此,他再沒回寧城。

  當(dāng)年他跟楚寒露相愛的場景永遠(yuǎn)埋藏在心底深處。

  這么多年,他不敢碰觸,也不敢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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