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在這個時間點,這個場合,說道出他和劉表的微弱聯(lián)系。
于劉釜看來,是最合適最明智的。
他的家世不是秘密,父親劉楨曾經(jīng)的過往同樣不是秘密。
隨著他在益州,為劉璋的逐漸看重,若是有朝一日,身居高位。為他人說道出他與劉表的聯(lián)系,為暫時效力的益州之主,那對之仕途的打擊是致命的。
反而于現(xiàn)在,坦誠告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就算未來為人背后說壞話,那他也有了說辭,亦不容易為人離間。
除此以外,族兄劉炤已于荊州,為他迎得了“義名”,但對劉釜來說,還遠(yuǎn)遠(yuǎn)不,他還需要“正名”,正的是漢宗室之名,劉表為之贊美,還有那些認(rèn)同之事,恰可以讓之漢宗室之名,于荊州,于天下傳的更遠(yuǎn)。
所謂師出有名。
對劉釜而言,揚名最快的方式,無疑是被名士的稱贊推崇,就如清議一般。
劉表,恰是天下人最熟知的名士。
與劉釜所料不差,州牧府宴席之事傳開,尤其劉釜之父與劉表乃故交,同屬清流人士的情況傳出后。
即便是襄陽本地一些對之名字不感冒的士族,此時也記下了“劉釜劉季安”這個名字。
這就是名人效應(yīng)!
再觀之于襄陽市井,黃氏兄弟負(fù)責(zé)的招納之士,其中前來報名者,自州牧府宴后的第二日,便成數(shù)倍增長。
許多人甚至求得見一面劉釜,劉表地位崇高,就是身份尊貴的游俠兒也不一定能見一面。
劉釜不同,這個連益州牧、荊州牧都稱贊過的男人,他對游俠兒真誠相待,尤其在南中時說的“英雄不問出處”,更成為了各地游俠兒傳唱的佳句,以此表露各自志向。
市井局勢的激變,使得黃粱黃成不得不馬上來驛舍,向劉釜道明緣由。
“吾等按照君之吩咐,只是想挑選百人護(hù)衛(wèi)而已,萬萬沒想到來了這么多市井中人。
根據(jù)吾等朋友傳來的消息,陰縣、新野等地,亦有人聞劉君之名趕來。
當(dāng)下襄陽為防生亂,市椽已加大巡視力度,亦找過我等談話。
劉君,汝看這事該如何是好?”
黃成顯然沒見過這種大場面,作為游俠兒的一員,他最多也只是帶過四五個兄弟,行仗義之舉。
而今來了這么多人,先后求見于他,弄得黃成有些不適應(yīng),說起話來,都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甚至有些急病亂投醫(yī)的感覺。
黃粱這兩日,倒是鍛煉除了一身膽氣,在兄長說完后,他向劉釜一揖道:“小人不才,有一計,可使當(dāng)前事解決。即劉君可回見各地的游俠頭兒,只要劉君有這些人的支持,那以后行事,多事半功倍,荊州游俠兒,自會為劉君所用!”
劉釜目光一閃,沒想到這黃粱思考的能這么深入。
不過,劉釜并不打算這么做。
所謂的游俠頭兒,只是少部分人而已,且多為個中私利。
如當(dāng)年的崔昊,作為游俠頭兒,借之名,行事得利,成為安夷小吏后,便把曾經(jīng)相幫的朋友給拋棄了。
劉釜即便要利用游俠,結(jié)好個人,只是方式,絕不是目的。
他的目的,是能結(jié)交好整個游俠兒群體。
游俠中,多屬于普通者。所以,只有對普通游俠的真心相待,才能贏得荊州游俠的歸心。
益州官吏,將于后日重新啟程。
劉釜決定,便于明日來一場盛大的“表演”,他要通過此行,將自己的形象,深深印刻在荊州游俠和荊州市井百姓的心目中。
劉表剛剛贊賞過他,現(xiàn)處于劉表的地盤,恰可以借勢而為……
劉釜望向依舊躬身的黃粱,先是贊揚道:“汝二人,這兩日之所為,皆是辛苦。尤其黃粱,汝能獨立思考問題,進(jìn)步甚大。
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但于今日,那百人看來已經(jīng)挑選好了,此中名單就不要動了!
卻不曉馬匹還缺多少?”
黃成回道:“愿遂劉君者眾多,吾二兄弟,先挑有馬者,但至現(xiàn)在,尚有十幾人無馬。劉君讓吾等,組成百騎,恐有難度!”
劉釜點頭表示明白,垂頭略略思之,然后他又道:“此事,我來解決。自現(xiàn)在起,我另有要事需要你們?nèi)マk!”
黃氏兄弟一揖道:“請劉君吩咐!”
……
襄陽市井。
也不知先從哪里傳出來的。
劉釜劉季安,將于明日來市井之內(nèi),親自拜謝荊州游俠兒,有大義之精神,于益州官吏在荊州遇襲后,愿舍身護(hù)送,同往洛陽,以荊益兩州的和平穩(wěn)定。
襄陽市井,于短短半日間,就沸騰了。
當(dāng)有人往黃氏兄弟處問詢時,得到的答案,為是。
不少人開始翹首盼之,亦有不少人,聞訊連夜趕來。
但這般情況,給襄陽市椽的壓力就很大了,聞得市井風(fēng)向后,即召來更多的小吏,前去維護(hù)秩序。
而至次日,那襄陽郭內(nèi)的市井間,比之歲末過年還要熱鬧。
不知是游俠,還有普通百姓,都想看看那劉季安到底是何等模樣?
隅中,太陽初升,天氣正暖。
十多位身材魁梧,昂首挺胸的賨衛(wèi)開道,人手一匹馬。
一襲白凈的儒衫,牽著一匹馬,另一手持鐵劍的劉釜隨后出現(xiàn)了。
他昨日已和陳延張任等人通過氣,其者并不在意。
但劉釜很在意,甚至一大早,還專門的打扮了一下。
人對人的第一印象很看重,而今日,是他劉釜面對荊州游俠,荊州百姓的第一次路面,故而,非常重要。
“他就是劉季安,長得真高!”
“何止是高,其之氣質(zhì),吾看就無人能比!”
“聽聞劉季安原本也是俺們荊州人,其劉氏搬到蜀地不過百年,其亦為長沙定王之后。劉猛,快看,這可是與汝同宗同源!”
不管旁人的喧嘩,劉釜在以非常靚麗的身姿出場后,即牽著馬匹尋到了黃氏兄弟面前。
目光一掃,尋到了靠后的一個面貌普通的漢子。
劉釜向之一禮,感慨道:“君等皆為市井好男兒,今釜有難,君等愿鼎力相助,此為大義也!”
然后,劉釜將手里的韁繩,遞到了面前有些愣住的漢子手里:“此馬匹,便贈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