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禮物
她乜了一眼張漣欽的著裝,“張千戶,你今日這是在執(zhí)行公務(wù)?若是執(zhí)行公務(wù),煩請你穿上官服再來,否則,莫要怪我不肯聽令!”
張漣欽低頭看了看,自己今日輪休,自然沒有必要穿官服。這丫頭當(dāng)真是刁鉆,等他換了官服再來,她不早騎著馬跑回了家?
他惱羞成怒,“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錦衣衛(wèi)辦事,哪有你置喙的份?”
不過一個弱女子,候府千金又如何,欺負(fù)了便欺負(fù)了,太后與錦衣衛(wèi)勢如水火也不是一天兩天,不多這一樁事。
看著張漣欽轉(zhuǎn)頭要出去牽馬,沈露華扔了一錠銀子在桌了,喊了和順和木蓮,就緊跟著跑了出去。
她當(dāng)然搶不過張漣欽,只能是張開雙臂攔在他面前,“張千戶這樣就不好了!我與宋大人私交甚篤,他借匹馬給我而已,你為何非要不依不饒?”
提起宋銘,張漣欽心里瞬時翻江倒海般的難受。上回他多說了一句錯話,直接被貶來看馬,著實是窩火,好不容易叫他遇上這么個機(jī)會,還不得狠狠讓他出口氣,也不跟她講理,惡聲惡氣地道:“讓開!”
“把我的馬留下,我便讓開!”
她的馬?張漣欽眉頭倒豎,怎么還能有這么不要臉的人?他將手中馬鞭一甩,刷地一聲響,并未驚到她。
沈露華不甘心這么好的一匹馬就這么沒了,看著和順帶著人站在了身后,毫不示弱地板著臉問他,“怎么?張千戶想動手?你動我一下試試?”
木蓮怕他真動手,上前來要擋在她面前,被她拉到身后,“傻丫頭,聽話,靠后站著,我不會有事!”
張漣欽被她那張明艷動人的臉激起了更深的仇恨,猛地一揚鞭就要朝著她的臉抽過去,哪知,鞭子并未如愿抽到她白嫩的臉上,在半空手被一只手穩(wěn)穩(wěn)握住。
沈露華回頭看了看,抓著鞭子的手,是和順,父親出門常把他帶著身邊,功夫是有一些,也是見慣了場面的人,他扔了手中的鞭子,拱手道:“大人,我家主子是個姑娘,您這鞭子照著她的臉下去,可就破相了,還請大人手下留情,有話好說?!?p> 張漣欽怒火更盛,“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說話?”他說完鉚足了勁朝著和順唰地一鞭子便過去了,打不得主子還打不得一條狗?
這一回,鞭子還是沒落到實處,又有一只手捉住了他的鞭子,并使力將鞭子奪了過去,毫無防備的張漣欽被那股力道帶得一個趔趄。
握鞭子的手,是盧應(yīng)的。他將那鞭子奪過,抓著鞭柄,對著空中甩出一聲空響,冷眼瞅著張漣欽。
和順不緊不慢地道:“我們不過是平昌候府忠心護(hù)主的狗奴才,今日僭越了,請大人見諒!”
“好!沈二姑娘,你厲害!”張漣欽原先沒怎么注意,此刻看她身后這幾個少年都是練家子,人多勢眾,他肯定不是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鞭子也不要了,扔了手中烏云踏雪的馬繩,騎上自己的馬揚長而去。
沈露華擔(dān)心他回去叫人,趕緊騎著馬,把新買的人帶回了府。
只要不說價格,家里添六個下人,不是大事。她讓和順把人帶去交給管家沈興,先熟悉一下府里的規(guī)矩,并囑咐他和木蓮,說這六人只花了一百兩銀子,不可對任何人說起他們的來歷和實價。
木蓮想起那三千兩銀子,心痛得滴血。候府表面風(fēng)光,實際上去世的先夫人留下的嫁妝早被候爺敗了個七七八八,自家姑娘要出嫁的時候,根本拿不出多少好東西。好不容易攢了這么些銀子,她竟也學(xué)著候爺亂來,還不聽人勸。
回院子的路上,見木蓮一直噘著嘴不高興,沈露華笑問道:“又怎么了?還對著我擺起臉子來了?”
“奴婢哪里敢對姑娘您擺臉子?銀子都是姑娘的,愛怎么花怎么花,哪輪得到奴婢多嘴的份?”這語調(diào)是一句趕一句的嗆人。
沈露華也不生氣,“嗯!可不就是!”說完她扳過木蓮的肩膀,“既然知道銀子是我的,你氣什么氣?來,給姑娘我笑一個,笑一個給糖吃!”
“奴婢牙疼,吃不得糖,也笑不出來!”她轉(zhuǎn)過身大步走了,把自家主子扔在原地。
沈露華無奈,自已干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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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銘到通州已有十二天,這么大筆的錢財寶貝,為了防止底下人做事不干凈,他每一船都親自看冊子親自查驗,三百萬兩白銀,他自已留兩百萬兩,皇上私庫九十萬兩,另外十萬兩意思一下,入國庫。
還有些玉器擺件一類的,他挑了些喜歡的,剩下的全歸到皇上的私庫。
這些天,他住在錦衣衛(wèi)辦事處,通州各級大小官瞅準(zhǔn)時機(jī),只要他得了空,便帶著厚禮來拜見,送什么的都有。
剛剛同時來了三個人,他正在洗澡,那三人只留了禮物和名帖,面也沒見便都被人打發(fā)走了。
屋子比較簡陋,一個大通間,一張床榻,旁邊放著一張桌子配兩把椅子,連個屏風(fēng)也沒有。
他黑發(fā)半干披散在肩頭,穿著褻衣褻褲,往桌上看了看,拿起其中夾著信件的名帖看了幾眼,瞅著房里那個跪伏在地上的“禮物”說道:“你抬起頭來?!?p> 這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媚眼含波,那雙眼羞怯地看了宋銘一眼,雙頰飛紅。
正常男子見了這場景,那還能不為所動?
宋銘轉(zhuǎn)身坐在榻上,不帶任何情緒地說了兩個字,“過來!”
那女子從地上爬起來,纖細(xì)的腰身,走動起來猶如弱柳扶風(fēng),款款行來,伏在宋銘膝前,嬌俏地喊了一聲:“大人!”
宋銘目光微沉,拿著一直在手中把玩的名帖托起女子的下巴細(xì)細(xì)端祥,女子媚眼如絲,含羞帶怯地看向他。
他扯嘴一笑,道:“脫衣服!”
女子愣了一下,馬上又非常聽話的開始緩緩解開腰間的綢帶,略帶扭捏地脫得只剩鮮紅的肚兜和一件輕薄的褻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