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耀州的李飛最先趕回落鳳山谷,膽大心細地他率兵風卷殘云一般掃蕩了耀州城的北幽、西夏軍,并留下一千人協(xié)助當?shù)毓賳T安撫百姓、收納殘軍。自己則帶著三千余人趕回了落鳳山谷。三千人的加入讓江少安手中可用之人更多了,當下將三千人好生安頓在自己身后??诖囈呀?jīng)布好,接下來就等著敵人入陣。
原本以為會最晚才能回來的岳平昭、楚東舉,沒曾想竟然先韓子歷、趙義言一步返回,江少安仔細打量了一下兩人,發(fā)現(xiàn)沒有受傷,心中一寬,岳平昭解釋后江少安才明白,原來西夏國內(nèi)發(fā)生內(nèi)訌,二世子篡位,太子被殺,國內(nèi)不穩(wěn)定,所以鳳翔的兵員全部返回西夏,岳平昭、楚東舉未動一兵一卒輕松收復鳳翔,為保邊境安穩(wěn),岳平昭留下兩千人配合楚東舉的一半天干小隊保鳳翔平安,然后兩人攜剩余軍隊返回落鳳山谷。
西安方向緩緩升起濃重的狼煙,江少安知道王云峰和孫令南開始了反攻,當下傳令下去讓所有人準備戰(zhàn)斗,自己將后方的指揮交給岳平昭,自己帶著李飛及其麾下兩千人前往前面的埋伏處查看。岳平昭不放心地對著楚東舉使了一下眼色,楚東舉心領神會地帶著剩余天干小隊悄然跟在江少安的身后,江少安聽聞身后有異常,回身一看是自己的兄弟,笑了笑,兩人兵合一處繼續(xù)出發(fā)。
到了以后,江少安和埋伏處的兄弟們簡單交流后,又抽調(diào)出一千人湊成三千人繼續(xù)往西安方向靠攏,江少安一行前進的很小心,慢慢接近了敵軍的右后方,卻發(fā)現(xiàn)守城官兵沖出關塞和聯(lián)軍戰(zhàn)在了一起,膠著的場面讓江少安皺起了眉頭,因為一旦和聯(lián)軍近身肉搏,大趙并不占體能上的優(yōu)勢,而且人數(shù)還處在劣勢,越耽誤下去越不利,別說把聯(lián)軍引入口袋陣,西安都有可能被聯(lián)軍順利拿下,自己的這些安排全部都會落空。想到這里,江少安不由地摘下身后背著的長槍,其余人見狀也紛紛準備好自己的武器,江少安和李飛、楚東舉說出自己的想法,兩人點頭贊同,隨后兩人分別傳令下去。待軍令傳達下去后,江少安帶著楚東舉及天干五十人一人一槍直入戰(zhàn)場,血雨腥風的場面頓時引起了雙方的注意,緊隨其后的三千人邊跑邊喊:“沖?。_??!”
王云峰和孫令南相視看了一眼,興奮地喊道:“弟兄們,我們的援軍到了,沖?。 ?p> 聽到援軍前來,大趙將士仿佛被打了雞血一樣,雙臂充滿了力量,嗷嗷叫地沖向聯(lián)軍,反觀聯(lián)軍則一臉驚恐地節(jié)節(jié)后退,逐漸收縮陣營。就在此時,在他們的左后方也竄出一路軍隊,為首者大喝一聲:“鐵馬軍在此,殺!”原來是韓子歷至平?jīng)鰵w來,見落鳳山谷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于是來西安城相助。兩股強援的加入使得聯(lián)軍斗志全無,首領見大勢已去,忙指揮軍隊撤退,三路大趙勢力逼得聯(lián)軍一步步走進事先埋伏好的落鳳山谷。
吶喊聲、打斗聲漸漸傳入岳平昭等人的耳中,所有人既緊張又興奮,慌不擇路的北幽和西夏聯(lián)軍一頭扎進了口袋里,等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前有圍堵、后有追兵,滾木擂石從兩側(cè)高峰上不斷逼近,無處可躲的聯(lián)軍被沖擊的七零八落,四面八方的沖鋒聲響起,毫無斗志的聯(lián)軍紛紛扔掉武器,跪地投降。見敵軍投降,大趙將士紛紛圍攏上來,將武器全部收了起來,舉著刀槍將投降將士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江少安分開人群,來到近前,出聲問道:“誰是你們的首領,起來說話?!?p> 士兵的目光全部轉(zhuǎn)向一個方向,順著士兵的目光,江少安看到一個人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回大人,我們的元帥已經(jīng)被你們的人給殺了,我是副將,也是目前這群人中軍銜最大的了?!?p> 江少安點點頭,說道:“你是北幽人還是西夏人?”
“回大人,我是北幽人,我叫金成鋒。他是西夏首領,耶律西。”說著金成鋒手指向旁邊一人。
“沒錯,我就是西夏耶律西。”那人見金成鋒指向自己,冷冷地站了起來,說道,“你最好放了我,要不然二皇子登基后一定會發(fā)兵大趙,到時候,哼哼……”
江少安看了一眼耶律西,道:“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哪里嗎?”
“我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放了我及所有西夏兵,現(xiàn)在,立刻?!币晌餍毖劭戳艘幌陆侔?。
江少安猛地抽出腰間佩劍,一劍劃向耶律西的脖頸處,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耶律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道:“你……我……”,怒目圓睜,倒地身亡。
“不知好歹的東西!犯我疆土、擾我百姓,還口出狂言,死不足惜?!苯侔怖淅涞卣f道,隨后看向金成鋒,金成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p> “金將軍請起!”江少安伸手攙扶起金成鋒,道:“我本不噬殺戮,但被人欺負到頭上,我不可能不還手,對吧?”
“是是是,大人說得對,殺得好。”金成鋒連連點頭。
“你可知我是誰?”江少安問道。
金成鋒搖搖頭,江少安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怪不得你們會輸,連你們的對手是誰都不知道?!痹榔秸演p蔑地說道,“他是江少安,你應該知道。老子是四象軍,相信你也不陌生?!?p> “江……江少安……四……四象軍……”金成鋒驚得目瞪口呆。江少安和四象軍的威名在北幽軍中可謂如雷貫耳,北幽恨之入骨又心驚膽戰(zhàn)。
“嘿嘿,我是鐵馬軍韓子歷,你現(xiàn)在肯定不熟,但是你一定要記得,也要轉(zhuǎn)告你北幽,因為鐵馬軍將來會是你們的噩夢?!表n子歷在金成鋒耳邊輕輕地說道。
……
“你們是想活命還是去死?”江少安看了一眼投降的人群,有五六千人之多,如果他們不投降,江少安肯定全部殺掉,一個不留,但是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江少安還是不愿意舉起屠刀。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一群人趕忙磕頭求饒,有生的機會誰會愿意選擇死亡呢。
士兵只是聽令行事,并非十惡不赦,江少安動了惻隱之心,想了想,說道:“我會將你們安頓在西安城內(nèi),可以以勞換生存,也可以寫信給你們的家庭、軍隊,花錢買生存,但是必須在西安城服役滿五年方可返回你們的國家,愿意的現(xiàn)在舉手,不愿意的現(xiàn)在我就送你們上路?!苯侔部紤]到戰(zhàn)爭后的重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西安及周圍幾座城池剛剛經(jīng)歷戰(zhàn)火,沒有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做這件事情,放著五千人不用實在說不過去,再說,手握五千人對北幽和西夏也是一種震懾,如果兩國再次興兵,直接將五千人推向戰(zhàn)場,相信對方進攻的強度也會下降,應該也能緩解幾日。
話音剛落,投降的將士紛紛舉手,將士本來就是九死一生,誰也不能保證還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五年的時間也不算短,但是最起碼比現(xiàn)在被殺強多了。
江少安松了一口氣,安排王云峰隨后將五千人押解回西安進行合理調(diào)配,江少安專門給王云峰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確保這五千人不會獲得任何軍情以及不可逃跑等等。
返回西安城后,副官將戰(zhàn)報遞給了江少安,江少安接過方知準確數(shù)字,五地共殺敵三萬兩千余人,俘虜五千四百余,繳獲武器、物資不計其數(shù)。鳳翔零傷亡,落鳳山谷陣亡五十二人,平?jīng)鲫囃鲆话俣?,耀州陣亡一百八十人,原州陣亡二百六十人,西安陣亡一千三百七十七人?p> 以兩千人的代價殺敵三萬,俘虜五千,此戰(zhàn)可謂大獲全勝,江少安面對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們,道:“兄弟們,我們贏了!”
“贏了!贏了!贏了!”將士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興奮地叫道。
江少安端起酒碗,道:“這一杯酒,敬我們血染疆場的一千九百八十七名兄弟們!”說著江少安將碗中的酒傾倒在地上。眾將士也和江少安一起將碗中的酒傾倒在了黃土之上。
江少安將酒再次倒?jié)M,道:“這第二杯,敬大家,因為你們大家,我西疆五城池得以收復,我西疆百姓得以安定,謝謝大家!”說完江少安一飲而盡。
“敬元帥!”將士們舉杯回應道,亦一飲而盡。
“這第三杯,敬我們腳下的土地,愿大趙疆土永固!”江少安動情道。
“疆土永固!”
“疆土永固!”
……
這一夜,江少安喝了很多酒,但是出奇的是毫不醉意,不知道是不是西安的酒不醉人還是江少安太過高興了。看著現(xiàn)場越來越高昂的氣氛,江少安知道接下來自己離開大家會更盡心,于是拎著一壺酒轉(zhuǎn)身走開了。韓子歷見他起身也準備起來跟著,江少安把他按下,拍拍肩膀,自己獨立走開了。韓子歷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江少安,見他來到自己不遠處的大石之上,心中略安,繼續(xù)和兄弟們舉杯痛飲,只是時不時地關注著自己的大哥。
江少安躺在大石之上,抬頭仰望星空,西疆的星空和京城、平江完全不同,也許是因為地勢高、也許是因為視線好,看到的星星好像出奇的大、出奇的亮,一閃一閃的星星仿佛就是一個個長眠西疆的將士在向自己眨眼睛。沒有戰(zhàn)場廝殺的西疆格外的安靜,格外的讓人放松,江少安甚至在想,等自己老了,一定會選擇這里來頤養(yǎng)天年,只為更接近星空。
捷報已經(jīng)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接下來江少安安頓好西疆事宜就準備帶兵返回京城復命了,只是不知道的等待他的又將是一番怎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