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繆看著面前由黑色詛咒形成的人頭,腿腳有些發(fā)軟,她癱倒在座位上,面色驚恐,一絲大氣不敢喘,額頭上已然有冷汗流出,生怕被詛咒人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
可反觀范云,臉上不僅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還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看向詛咒人頭。
“你,就是阻礙吾之人?”詛咒人頭說道。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面目漆黑一片,沒有眼,沒有鼻,有的只是一張嘴巴在上下來回閉合說話。
“哦?用吾自稱?”范云笑著說道,雙手交叉置于面前的桌子上,眼神微瞇,整個人帶上了一股極致的壓迫感。
詛咒人頭略微低了低頭,仿佛在仔細(xì)觀察范云的樣子,把他的長相留存于詛咒之中。
“行了,廢話少說,你下詛咒是為了什么?為什么下在冉氏集團(tuán),最主要的是,你人在哪?”范云說道,眼中帶有些許的紅色光芒:“乖乖回答,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p> “嗯?一名凡人也敢如此囂張?”詛咒人頭察出異樣,范云身上一絲靈氣沒有,但生命氣息照比凡人要高。
但高又如何?范云依舊是一名凡人。
他身為一名符術(shù)師,感應(yīng)世間萬物,一名小小的凡人又能奈他如何?
詛咒人頭不屑一笑,人頭飄起,貌似是打算直接離開此地。
在他看來,這道詛咒被摧毀,應(yīng)該只是在范云的運氣之下意外被破解的。
否則身為一名凡人,他怎么可能隨便破解我們符術(shù)師親手下的詛咒?
這根本不可能!
與其在這跟一個凡人閑呆,不如趁早回家,重新補上一個新的詛咒,只有這樣,他才能從孫家那里迅速領(lǐng)完自己的工錢。
這年頭,打工人不容易啊。
“想走?有那么容易?”范云輕輕一笑,站起身子,修長的身軀從地面躍起,伸手牢牢握住人頭的一角,把他拽了下來。
“嗯?你竟然能碰到這幅身軀?”詛咒人頭明顯一愣,他迅速轉(zhuǎn)頭從自己烏黑的身軀中分裂出一塊小小的詛咒,隨后控制這塊詛咒飛速攻向范云。
為了快速回去領(lǐng)完工資,他用盡全力,只求一擊斃命。
詛咒身后帶有長長的一道弧線,在飛向范云期間,帶起陣陣劇風(fēng),刮起了地面上的枯葉。
“??!”在涼亭另一側(cè)的薛繆被嚇得張嘴大喊,她見過詛咒不假,但她從來沒見到過這種擁有自我意識的詛咒存在。
她的美眸大大睜開,把眼前的景象凈收眼底,胸前傲人的波濤不斷起伏,在驚訝之間,她又不禁為范云擔(dān)心起來。
這個男人,能抗住嗎?
范云見此,微微一笑,無視了一旁尖叫的薛繆,松開抓住詛咒人頭的手,順便用這只手接住了攻過來的詛咒。
詛咒打到范云,漸漸融入他的體內(nèi)。
很好。
一個凡人竟敢獨自吃下吾之詛咒。
去死吧!
詛咒人頭面朝范云,仿佛是在嘲笑范云一般,他的嘴唇向右一歪,嘴皮一翻,就算從面部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但薛繆還是從中讀出了他的意思。
那是得手后的喜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詛咒人頭看著范云,他的心情從一開始的欣喜若狂,漸漸歸于平靜。
而此刻的范云更為舒適,由于此時正值正午,太陽高高掛在頭上,他整個人站在詛咒人頭的陰影之下。
涼風(fēng)席席,好不快活。
“你,沒事?”詛咒人頭僵硬的問道。
“當(dāng)然沒事,小小的玩具而已?!狈对菩Φ?。
早在詛咒進(jìn)入體內(nèi)的時候,范云就運轉(zhuǎn)丹田內(nèi)的不知名秘籍把它給吸收了。
效果完好,只可惜不會增長混沌之氣。
這一點范云早就知道,他之間曾因那次意外,發(fā)現(xiàn)秘籍雖然可以吸收大部分的能量,但是卻無法把它們轉(zhuǎn)變成混沌之氣,而是在范云的體內(nèi)凈化,與范云融為一體。
這就相當(dāng)于范云把詛咒吃了下去,同時在胃里把它消化完畢,營養(yǎng)收入體內(nèi),有毒部分排出體外。
但詛咒何來營養(yǎng)?
所以這個功能對于范云來說可以是毫無作用,不過也多虧這項功能,在范云多次的吸收之下,他的身軀已然達(dá)到了傳說中百毒不侵的境界。
“該死。”詛咒人頭喊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心中給范云打上了必死的標(biāo)簽。
“多次阻礙我,你有沒有想過,吾殺死你跟踩死一只螞蟻沒有區(qū)別?”
聲音尖銳。
“哦?那你來踩死我吧,我不反抗?!狈对菩χf道,他收到威脅后不惱反笑,嘴邊咧出一個戲謔的笑容。
“那你去死吧?!崩淠穆曇魪脑{咒人頭的嘴邊響起,他控制詛咒人頭飛到范云的頭上。
范云看著掩蓋自己的陰影臉上微笑不語,他已經(jīng)猜出了詛咒人頭的念頭,但他沒有多說,而是抬起手臂,單手凌空對著涼亭上,眼中異彩連連的薛繆輕輕一點。
下一刻,薛繆就如同失了智一般,趴倒在桌子上。
范云見此點了點頭,放下手臂,站在原地直至被詛咒人頭吞入體內(nèi)。
——
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人頭內(nèi)部,時常會伴有陣陣陰風(fēng)襲來,而生活在此的小詛咒們就會調(diào)皮的借此陰風(fēng)鉆入客人的體內(nèi),為他們帶來屬于詛咒們的專屬祝福。
范云睜開雙眼,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
啥也沒看到。
“這里就是內(nèi)部的樣子嗎?還有點冷?!狈对凄溃紫律碜?,伸手摸了摸腳下的東西。
黏糊糊的,仿佛微微用力就會陷入其內(nèi),化身為詛咒的一部分。
但范云知道,這里僅僅只有一個禁錮的作用罷了,其余一點傷害沒有,當(dāng)然擋住詛咒的侵襲只是基本功,沒有包含在內(nèi)。
“就這些嗎?期待感略微有些下降了啊?!彼f道,隨后抬腳向前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范云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往前走多遠(yuǎn)的距離,他一直都看不到任何的光亮,甚至就連一個可以代表邊緣的墻壁都沒有看到,仿佛自己被詛咒人頭永遠(yuǎn)的留在了這里。
但單從外面查看,人頭就這么大,不可能走這么遠(yuǎn)都沒有辦法看到墻壁。
那么原因就顯而易見了。
于是他停下了腳步,低頭略微簡單思考了一遍,說道:“鬼打墻?”
“這還算有點意思?!狈对崎]上了眼睛,下一瞬,他的眼睛仿佛被涂上了一層紫色的光輝。
這層紫色光輝,奧妙,神秘,絢麗,耀眼。
此刻,世上所有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這雙眼睛。
光芒刺破黑暗,漆黑一片的詛咒空間在范云的照耀下,第一次迎來了耀眼的紫色光芒。
眼睛直視,穿破虛幻,他仿佛看到了由詛咒交接在一起形成的墻壁,又仿佛透過墻壁看到了涼席桌子旁正在熟睡的薛繆。
她胸前的波濤早已隨著昏迷歸于平靜,伴隨著自主的呼吸聲,她的胸部一上一下,不知夢到些什么,她的嘴角流出些許晶瑩的口水,面色微紅,十分可愛。
范云順著眼中所看到的事物,一步一步走到空間的邊緣。
伸手輕撫墻壁,這次的感覺和腳底不同,除了虛無感,其余什么都沒有。
“就這些?沒有別的東西了。”范云說道,他已經(jīng)對這里失去了耐心。
“你究竟是何人?”
聲音從范云身后響起,范云尋聲望去,一個男子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此男子容貌耐看,但可能由于長時間的接觸詛咒,他的身上帶有病態(tài)的感覺,全身甚至擁有一種與詛咒融為一體的氣息。
很丑...
范云心想到。
而反觀男子,眉頭緊鎖,面目中帶有一絲不解之意。
為什么一個毫無靈氣波動的凡人會從我設(shè)下的迷魂陣中走出?
“一個閑來無事的凡人而已,給我記住了。”范云看著面前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對于丑的人,他從來不會過多客氣。
身下踏步,輕輕一躍,握手成拳,強力的拳勁竟然在毫無規(guī)則可言的詛咒空間內(nèi)帶起了些許的風(fēng)力。
由于事發(fā)突然,男子此時的反應(yīng)根本跟不上,不過,他的處理也十分有效。
既然無法躲避,那就正面迎擊!
他第一時間雙臂交叉置于臉前,做出標(biāo)準(zhǔn)的防御姿勢擋住范云強力的一拳。
就在拳風(fēng)入眼,臨近拳頭的時候,男子才隱約感覺出這個拳頭內(nèi)部究竟蘊含了多么強大的能量。
他從心里做出了推斷。
這個傷害,他,扛不??!
但此刻他別無選擇。
男子閉上眼睛,準(zhǔn)備硬生生吃下范云一拳。
而范云看著閉眼的男子,絲毫沒有卸力之想法,拳頭保持直沖。
就在他的拳頭近乎碰到男子手臂的時候。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在這無聲的空間內(nèi)傳出了一道最為清晰的手機鈴聲。
范云也隨之停了下來。
而男子感受到拳風(fēng)消失,也悄悄的睜開一只眼睛。
但他剛睜眼,就看到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呈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
“臥槽!”他一聲大喊,隨即向后退去,與范云拉開距離。
待身形站穩(wěn)后,男子站于遠(yuǎn)處,目視范云從兜里掏出了鈴聲的罪魁禍?zhǔn)住?p> 而在男子的注視下,范云按下了接聽鍵。
嘟——
...
電話那邊沒有任何聲音。
范云也同樣沒有說話,他把手從空中放了下來,開啟免提,順便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摩擦地面的聲音,良久,一道女生的聲音傳來。
“范云,我錯了,對不起?!?p> ...
“就這些?”
...
“你還想聽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