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干尸瞬間被踢飛了出去。
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大的人形巨坑。
鄭商卿瀟灑的拍了拍衣袖,回頭望去,院門外早已沒了眾人的蹤影。
想必大家都已安全離去。
地面上。
有那么兩三個倒霉鬼。
被干尸襲擊,看來已死去多時。
忽然一個趔趄。
鄭商卿差點(diǎn)摔了個狗吃屎。
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一具尸體,絆著自己。
狠狠的將他腦袋踩入泥土中。
都死了還害我摔跤。
真是居心不良。
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走了兩步。
卻聽得身后一陣呻吟聲傳來。
熟悉的聲音讓他忽然一個警覺。
那不是先生趙缺的聲音嗎?
趕緊回頭望去,只見趙缺艱難的從泥巴里,仰起腦袋,吐出了口中的一嘴泥巴。
鄭商卿見狀,趕緊上前攙扶起先生,“先生,你沒事吧?身子骨要不要緊?”
趙缺又是一啐口,吐掉嘴里的殘余泥巴,“是商卿啊,哎呦喂,疼死我了,我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剛剛也不知道是哪個小王八蛋,把我腦袋狠狠的往泥巴里踩了幾腳,害得老師我…這會兒差點(diǎn)就去了!”
聽得自家老師如此罵罵咧咧,鄭商卿也是氣憤填膺,跟著自家老師一塊罵罵咧咧,“就是啊,是哪個小王八蛋?這般折騰我家老師…”
罵歸罵,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
鄭商卿攙扶起趙缺,往書院走去,“來來來,先生且小心一些,莫急,待我扶你慢慢回書院…”
就這么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趙缺,離開了李家大院。
李家大院。
那具干尸艱難的從土坑里爬出來。
眼神空洞的望著鄭商卿離去的方向。
忽然整個尸身向后轉(zhuǎn)身,單膝跪地,向身后恭恭敬敬的跪拜。
李家大院的靈堂。
一個白衣和尚,慢悠悠的走出靈堂門口。
面無表情的雙手合什,朗誦誦念道,“乾坤倒懸…善哉善哉…”
慢騰騰的走將過去。
在那干尸額頭上輕輕一點(diǎn)。
一滴殷紅的鮮血便灑在那干尸的額頭上。
那干尸仿佛瞬間便充滿了電量一般!
忽的快速站起身。
猛的扭過頭來。
看向鄭商卿離去的方向。
龍行虎步的追了過去,帶起一路的風(fēng)沙卷石。
書院里。
鄭商卿將自家先生好不容易扶回書院。
眼下的趙缺,整個人醉醺醺的,東倒西歪。
侄子趙守生趕忙迎了上來。
將趙缺扶上床,脫去鞋襪。簡單的蓋上了些許衣物。
鄭商卿朝著趙守生拱了拱手,“先生體弱,一切便拜托師兄了…”
趙守生也是毫不客氣的聳聳肩,“鄭兄,請放心,我自家叔叔,我自然曉得該怎么做…這一路辛苦鄭兄了,我替家叔謝謝鄭兄?!?p> 長呼一口氣,鄭商卿點(diǎn)點(diǎn)頭,“那行,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等先生好之后,我等再來上課…”
趙守生莊重的一拱手,“鄭兄放心,家叔身體,若是恢復(fù)的差不多,定然通知各位同窗前來復(fù)課。”
兩人文縐縐的互相恭維了幾句,鄭商卿便離開書院。
向鄭家大院走去。
太陽慢慢快要落山了。
昏紅的天色,凄美的黃昏。
籠罩著這一片城。
街道兩旁的商販已恢復(fù)了擺攤。
夜色籠罩之下。
雖談不上,行人如織。
但行人可以說也是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肚子饑餓感的咕嚕咕嚕聲傳來。
鄭商卿走到一個攤販前。
“給我來一個燒餅,對,要肉的。”
攤販麻利的遞給了他一個。
鄭商卿大口大口的吃著,一邊站著吃一邊看著這夜色下的城池。
這些個攤販謀生也不容易。
雖說沒有后世的城管,但各種保護(hù)費(fèi)和官府衙門的稅。
卻也是能壓住他們脊梁骨的一座座大山。
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隨手丟了幾個銅錢。
“再來幾個打包帶走,肉要多放些…”
攤販瞬間兩眼冒金光,“好勒,客官請稍等,馬上就好!”
隨手提了幾個燒餅便往回走。
如今的鄭家大院。
多了幾個嘴巴。
尤其是秀兒。
別看年紀(jì)小。
飯量絕對能夠秒殺一眾成年人。
各種好吃的美食小吃。
對他們充滿無比的誘惑力。
其實(shí)這種燒餅,對于秀兒的吸引力并不是很大。
一旁的燒烤,才是秀兒的最愛。
什么燒烤牛肉串…
也太秀氣了,太斯文了。
至少得活烤一頭牛。
來到燒烤攤子前。
攤主是個北方人,北方人游牧民族,最是擅長這種活兒。
由于游牧民族的特殊生活習(xí)性。
基本上是一群牲畜,走到哪,主人的帳篷邊扎根到哪。
這種生活下,大口喝酒,大口烤肉,成了他們生活的標(biāo)配。
但鄭商卿此時向那個燒烤攤望去。
這封建社會的燒烤攤。
與后世的燒烤攤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燒烤攤?cè)獯浅4髩K,由于物價飛漲的原因,買起來也不如后世那般實(shí)惠。
畢竟云州洪災(zāi),淮南府最近也接二連三的鬧出點(diǎn)那這樣那樣的狀況。
普通百姓的日子可不好過。
能在這夜市攤販中,瀟灑的逛街,痛痛快快的吃燒烤的,多半是有錢人家。
價錢也自然不菲。
打包買走了些許燒烤,兩手提的滿滿的。
鄭商卿便往回走,這下可以好好安慰秀兒那個丫頭。
當(dāng)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因?yàn)猷嵓覑鄢詿镜娜丝刹恢剐銉阂粋€。
比如說那白萍和侍劍。
在秀兒的影響下,她們最近嘴巴和口味也養(yǎng)刁了。
獨(dú)自一人走在昏暗的街巷前。
鄭家大院眼看就要到了。
甚至仿佛能隱隱約約聽到,白萍那獨(dú)特的笛聲。
每到夜幕降臨之時。
白萍便會像鬧鐘一般準(zhǔn)時奏起笛聲。
即便是當(dāng)初在南疆苗寨之時。
白萍也一直保持著這個習(xí)慣。
但鄭商卿也不是很明白,這人有事沒事便吹笛。
究竟有何用意?
但他不明白的是,但凡養(yǎng)蠱之巫,吹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且笛聲聲波越長越好。
畢竟但凡一個養(yǎng)蠱的巫女。
一般都會用笛子或者是塤,來控制蠱蟲……
所以一手拿手的吹笛子技藝,便顯得不可或缺。
更是可以稱得上是入門的基本功。
笛聲悅耳,絲絲繞月。
鄭商卿閉起雙目,遠(yuǎn)遠(yuǎn)的感受著這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