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打開,維克多被我全面擊潰,倒不是我托大,現(xiàn)在,除了路盡頭的怪物,沒人拿我有什么辦法。
更不用說原罪教的干部,維克多加戴克我都可以應(yīng)付。
“還要繼續(xù)嗎?”
我奉陪。
畢竟剛才那點連熱身都算不上。
“要論體術(shù)的話,你還差的遠?!?p> 我踏過那個虛空之洞,隨著我邁過那個孔洞,整片虛空龜裂開,那層掩護虛空的薄膜徹底消失,風雪吹進這片空間。
“……”
我的瞳孔微縮了一下,我剛才好像做了什么不對的事情。
這層薄膜是用來保護這后面的東西的。
雪只是一瞬間就淹沒了這個村莊,我聽得見哀嚎,聽得見哭聲,這層虛空將這個村莊護起來也導(dǎo)致村莊處在雪地中心下凹的一片空地,此刻雪徹底淹沒了這個村莊。
“你這個混蛋……”
男人起身,被我打成那樣居然還有力氣動彈啊,我那一拳有那么輕嗎……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男人聲嘶力竭地吶喊著,我猶豫了片刻,但沒有打算回應(yīng),只是想把眼前的男人處理掉。
如果這個男人活著的話,會有更多人死去。
我突然聽見了啼哭,我本能轉(zhuǎn)頭看向傳來啼哭的方向,那里有著很多人,他們似乎都在剛才那場混亂帶來的雪崩似的災(zāi)難中經(jīng)歷了悲哀。
我是該被憎恨的人,這點我最清楚不過。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真正到了那一刻,我才感覺到,什么承受自己所做的惡,這種窒息感,這種絕望感對我而言有些過于強大了。
我的身體無法動彈,胸口很悶,維克多一腳踹在我身上,退到了幾步開外,我剛想做出反應(yīng),身體卻完全僵住了,這種感覺到底是……
我身體一軟,倒在雪地里。
“……”
維克多俯視著躺在雪地里的我,決定把我收拾掉。
“哎呀,你要是真那么做可不太好哦?!?p> 維克多猛然停住,他根本沒注意到那個人是什么時候現(xiàn)身的,雖然剛才那個小世界確實短時間對他的靈魂有不可逆的傷害,但是,也絕對不至于連這么個大活人都注意不到。
人皇的本體并沒有來到這里,西海那個封印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突破的。
這具身體算是人皇臨時趕制出來的,把這具黑色物質(zhì)做的身體塞在了直人手心的孔洞之中,必要時候可以用來保護直人。
“真少見啊……”
人皇分身嚇退了維克多,就變回了黑色物質(zhì)把我保護了起來。
“你的魔法印記并不是簡單的結(jié)晶蟲,而是某種更奇妙的東西?!?p> 西海,人皇端坐在骸骨之上,在片刻遲疑后,雙手合在一起結(jié)了一個印。
“真是意外啊,居然會有這種情況。”
連續(xù)做了六個印后,人皇的手僵在了空中。
“啊嘞……”
人皇剛才想靠著黑色物質(zhì)治療直人,但是人皇發(fā)現(xiàn)直人沒有任何傷,只是深處好像出了些什么問題。
人皇是不怎么擅長魔術(shù),但你要是說人皇是門外漢,我能立刻和你急,至少治療魔術(shù)對他而言實在不算什么困難,但是,治療魔術(shù)對付肉體確實好用,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我,用處確實不大。
我的靈魂在這段時間的遭遇和過往的積累后已經(jīng)達到了非常強大的程度,隨之提升的還有我對周遭靈魂波動的感知,換句話說他人的情感會在我的面前被無限放大,就在剛才那一刻,周遭的悲傷和憤怒這種負面情感正面突破了直人算不上強大的精神防線,畢竟直人的精神防線是用來針對精神攻擊的,像是這種海水倒灌一樣的情感攻擊別說直人,再精通靈魂的存在都是無法對抗的。
人皇在靈魂上的修煉因為一些原因一直不算太強,直人在小世界戰(zhàn)里已經(jīng)證明了靈魂比人皇強,所以人皇并沒有辦法保住直人的靈魂。
“這也算是考驗吧……如果你要成為賢者的話?!?p> 人皇選擇了沉默,他要搶在自己的弟弟之前讓賢者現(xiàn)世,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找到唯一的希望。
“那希望必須屬于人這一邊?!?p> 人皇的希冀在無邊的深海中沉淪,多么可笑,昔日站在人的那一邊的如今站在了神的那一邊,立場交換會帶來什么樣的結(jié)果呢……
人皇的黑泥變成了保護這具身體的自動防衛(wèi)裝置,但是,我卻感覺不到一點安心。
我像是被一只大手摁進了水里,那巨力讓我甚至無法反抗,我會溺死嗎?!
我不想這么憋屈的死去……
我掙扎一下,卻發(fā)現(xiàn)按在我身上那股巨力消失了,我整個人自然而然沉入了水底。
好困啊……
我閉上了眼睛。
不,不能睡著,掙扎著醒來,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處似曾相識的地方。
“這里是……”
我回到帝國了嗎?
我四下打量一眼,試著展開小世界卻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
“我到底是……”
遠處傳來尖銳的哨聲,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支馬隊向我這邊奔襲而來,正面對抗……
我剛要做出反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馬隊穿過了我的身體,沖進了我背后的村莊,隨后,村莊升起火光,我的耳邊響起哭泣和哀嚎。
我在哪見過那只馬隊的旗子……
我遲疑了片刻,確定那就是法爾納的旗子。
“為什么,為什么陛下不為我們報仇!”
“為什么要和那個法爾納狼狽為奸!”
我目睹著慘劇發(fā)生卻無能為力,我是偽善者,這種情況我無法拯救,如果是我在場的話,我一定會……
“你能拯救的也就是自己視線內(nèi)的東西了?!?p> 我猛地回頭,映入眼簾的是我的身體,我知道那是誰。
“康納……”
這里難道不是天堂嗎,為什么他的靈魂長了我的臉?!
“在你無法拯救到的地方的悲傷你該怎么面對?”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我的沉默讓康納提出了第二問,
“沒有被救的人所爆發(fā)的情緒你又該如何面對?”
“被你傷害到的人的悲傷你又該怎么面對?”
我后退一步,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