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滿是花紋的手臂讓主覺得后脊發(fā)涼。
那里有一種主都沒見過的力量。
“那就不叫破神了。”
我摁著追殺我而來的銀發(fā),名字什么的先擱置,如果,我就這么近距離對他轟上一擊,可能直接會把銀發(fā)的身體轟成渣子。
“不過……”
我慢慢起身,盯著半空中的那只手臂,被金色的原罪泥沼給死死鎖住。
“你覺得,這種黑泥還能不被我注意到嗎?”
我將那條手臂里的黑泥抽出,同化成我的金色原罪泥沼。
“雖說你可能不在里面了?!?p> 我把手臂摁在銀發(fā)的手臂斷口上,將銀發(fā)體內(nèi)的原罪泥沼連根拔起,現(xiàn)在這種黑泥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我因為被黑泥反噬陷入沉睡,被黑泥一直困住,其實我的靈魂強度早就足夠影響黑泥,但是,我從未想過要接賢者和人皇的班。
不想成為人皇和賢者那種家伙。
這么個念頭一直阻止著我醒來,直到那家伙闖了進來,我通過那個家伙的靈魂,看到了主現(xiàn)在正在為了我而和銀發(fā)搏命。
那就只好認命了。
兩年間在賢者和人皇,戒賢幾人身邊修行,我并不想成為他們,但是,事已至此就只能認命了。
我抬起手,失去了黑泥,銀發(fā)應(yīng)該就會安息了,但是,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一樣地看向仰面躺著的銀發(fā)。
“你還在啊?!?p> 我俯視著躺倒著地的銀發(fā),銀發(fā)看了我一眼無奈苦笑:“沒想到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還有多久?”
“幾秒,或者幾十秒吧。”
銀發(fā)并沒有動,他的身體早就已經(jīng)被切分過,靠著黑泥勉強連接,現(xiàn)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我可以讓你活下去?!?p> 看著我手臂翻涌的金色原罪泥沼,銀發(fā)露出苦笑,“你就別挖苦我了?!?p> “有什么遺言嗎?”
“原罪教和教會聯(lián)手了,他們這次來浮空城,是來實驗原罪肉胞的。”
“原罪肉胞……”
這個詞語我好像在哪里聽過,但仔細回想?yún)s想不起來了。
“教會想要的是神代回歸,原罪教想要的是……”
我俯身去傾聽,在聽明白他的表達后,我的后脊發(fā)涼。
“你是說……”
我剛要追問,卻發(fā)現(xiàn)銀發(fā)已經(jīng)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真是那樣,為什么康納要做那些事我就理解了,所以,接下來,不能再在浮空城拖了,把那個主教搞定以后必須火速去找人皇,我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對主教來說,靈魂類的攻擊和小世界效果都不太好,所幸我剛剛獲得的力量并不屬于這兩者。
不過,我能這么輕松搞定“銀發(fā)”很大程度上得感謝主幫我消耗了他,不過,現(xiàn)在外面的主教的狀態(tài)也不好,他和醫(yī)生的戰(zhàn)斗并不是單方面的碾壓。
我能看出來,伴隨著醫(yī)生那一擊,沙利葉很本質(zhì)的某個東西被轟碎了,雖然靠著墮落天使化硬生生拼起了馬上開始解體的自己,但他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比全盛差了幾個檔次。
醫(yī)生則完全不具備和墮落天使戰(zhàn)斗的能力,我但凡再遲到五分鐘,我看見的醫(yī)生可能會變成一地的碎肉。
“……”
雖然我確實撕掉了沙利葉的一條手臂,但是很奇怪,我的攻擊反而讓沙利葉變得平靜多了。
“啊……”
我這才明白過來,因為沙利葉是拼起來的,我剛才撕掉的手臂并不屬于沙利葉,而是沙利葉吃掉的某一個存在,我的這一下反而讓本來接近崩潰的沙利葉反而能夠重新聚攏自己。
但是,我并沒有辦法看清哪部分是沙利葉啊。
“用純粹世界!”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醫(yī)生的意思,在純粹世界中,沙利葉的全身有著無數(shù)光點,但我?guī)缀跏橇⒖膛袛喑隽诉@些光點中哪些屬于沙利葉,那些不屬于沙利葉。
必須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里把沙利葉的光點全部擊穿。
我一步踏出,純粹世界讓我可以看出沙利葉的本質(zhì),我以往也嘗試過用純粹世界和主教戰(zhàn)斗,但是,這是我第一次可以那么清楚地感知到主教的靈魂形狀,原罪泥沼幫我感知著四周的環(huán)境,沒有生命力的環(huán)境,純粹世界無法感知無機環(huán)境,原罪泥沼和我這本就有些詭異的純粹世界相輔相成,我倒是沒怎么在戰(zhàn)斗里全力使用純粹世界,畢竟對于這種只攻不防的絕技,就算在搏命里也是最后的選擇。我從未陷入到需要進行全心的純粹世界的困境過,或者說,以我的性格和戰(zhàn)斗方式,純粹世界永遠是我不會下意識去選擇的技術(shù),純粹世界提升的感知倒是一直在自動運作就是了。
面對閉著眼睛就殺到自己空擋的直人,沙利葉第一次顯現(xiàn)出了意外,后退,不要和直人接觸。
“恐懼,會讓靈魂的顏色改變呢……”
我的話語讓沙利葉寒毛倒立,裹著氣和原罪泥沼的拳頭正中沙利葉的小腹,把他的靈魂轟成碎末,沙利葉吐出一口鮮血,同時把無數(shù)墮落天使羽毛射出,墮落天使羽毛密集的像沒有漏洞,但我并不覺得難纏。
“躲不開啊……”
剛強化了靈魂就殺出一幫針對靈魂的主教,現(xiàn)在,自己的撒手锏中可已經(jīng)不止靈魂這一張牌了。
還是不用原罪泥沼了,再稍微留點底牌吧……
我張開手,憑空虛握。
“說真的,這招我還沒有好好用過呢?!?p> “擬造·神代墜落?!?p> 這六個字從我嘴里出來的瞬間,沙利葉突然抬起頭盯著我,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后,他被恐怖的空間扭曲轟飛出去,貫穿了數(shù)十座大樓,這一擊的威力大到即使是使用者的我,在沒有安娜的幫助下根本不可能發(fā)動,現(xiàn)在靠著主的本源生命力保護,耗盡全身所有魔力,要不是原罪泥沼的加護,我使用這個術(shù)式的手可能直接會被湮滅。
“看來,還是不能隨便用啊?!?p> 這一招直接把我面前的一條直線上的一切全部摧毀,術(shù)式的對象,沙利葉主教,則是被打進了河里。
先是被醫(yī)生打散本質(zhì),被我一拳轟碎靈魂,最后挨上這一發(fā)術(shù)式,雖然我確定他不至于成為肉沫,但絕對沒有活路。
“最好過去看看……”
有那么一瞬間,我后悔把他轟那么遠。
可是為了一次性把那個可以不斷治愈自己的主教徹底殺死,必須需要這種功率的輸出才行。
“說真的,沙利葉比安士白弱了好多……”
我的吐槽估計要是讓沙利葉聽到能吐出一口鮮血來。
我體力耗盡,比起去檢查沙利葉死亡與否,我決定先去看醫(yī)生和主的狀況。
此刻,一只干枯的手握住了橋墩,沙利葉吃了那一發(fā)不可思議的術(shù)式居然還有一口氣,他在剛才被轟飛的過程中幾乎用掉了所有的肉體,才勉強沒有死亡。
現(xiàn)在他只有這條手臂和半個軀干以及半個頭,是他的東西了。
“那個小鬼,為什么會那個術(shù)式,不可能,那個術(shù)式,是神賜給賢者的禮物,難道那小子……必須快點,回去……”
沙利葉抬起頭,看見站在橋墩上的身影。
“巴爾,救我……”
“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呢?!?p> 沙利葉的眼神從剛有希望變成詫異,巴爾抓住那只手,把那個沙利葉提了起來。
“其實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吧?”
“你在,說什么?”
“獵殺女巫?那個部族的習慣,是殺死不服從命令的食人魔才對吧?”
“閉嘴……”
“為了阻止你的暴走而被你吃掉的魔女……”
“我叫你閉嘴?。。 ?p> “馴養(yǎng)食人魔的部族啊,真是什么都敢馴養(yǎng)……畢竟,在食物稀缺的雪原上,同類,也可以是食物吧?”
“我叫你閉嘴啊?。?!”
巴爾笑著看著沙利葉的無能狂怒。
“我是不是該叫你,小畜牲?”
“你從,哪里,知道,這個名字的?”
“嘛,我自有門路?!?p> 巴爾隨手撕掉沙利葉的手臂,一腳踩住。
“放過我,求你了……”
“雪原上那群人,是不是也這么求過你啊?”
沙利葉的臉色逐漸變得沒有神采。
“既然不是魔術(shù)師,就做個誠實的人?!?p> 這是沙利葉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惡趣味啊?!?p> 巴爾回頭看見了在岸邊拿著爆米花邊吃邊笑的病號服青年,無奈苦笑:“偷聽可沒資格說我惡趣味啊,魔術(shù)之神?!?p> “好了,你已經(jīng)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帶上所有東西滾吧?!?p> 奧古斯汀放下爆米花,那桶爆米花瞬息間變成魔杖,收起笑容,他還是那個壓迫感十足的魔術(shù)之神。
“好……”
“阿瑞拉和阿撒茲勒已經(jīng)走到要互相清洗彼此派系的地步了嗎?”
面對奧古斯汀直球的問題,巴爾沉默的點點頭。
“第一主教,已經(jīng)迫不及待去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