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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fēng)月明之心火

第七十七章再起事端

天風(fēng)月明之心火 李令聞 3366 2022-03-19 20:15:35

  程母道:“國君能在我們家里住,想都不敢想的事。她不敢…不會不肯。”

  程母給他們收拾出干凈的房間,施瀾生很是得意坐下。

  程穎咬著牙:“小人!你當(dāng)什么國君,上臺演戲去是正經(jīng)!”

  “陪著媳婦回娘家住,理所應(yīng)當(dāng),這算什么小人行為?!?p>  說著就粘上來了,程穎推開他:“離我遠點?!?p>  “你還是小點聲,信不信,岳母大人正趴著聽墻角呢。她方才跟我說了,若是你又不從,立刻告訴她,她自有辦法收拾你?!?p>  “你!”

  果真聽見窗邊程母咳嗽了一聲,程穎便噤聲了。

  “這叫一物降一物!你這個慫貨,只知道對我頤氣指使的。”

  于是施瀾生順利得逞。

  吃定了程穎的施瀾生只覺得暢快,跟得了午國的江山時那般暢快,他再也不用經(jīng)歷心上的折磨,心上人就在身邊。

  中秋一整日,他都不在皇宮,連個侍衛(wèi)都不帶,一馬兩人在王都各處暢游,體察民情,又去看了午軍午后的操練。

  “阿穎,你瞧瞧,這就是我治下的午國。我要改變施寇莊的死氣沉沉,讓午國真正的,由里到外的強大。你希望的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會在這種強大中得到最大程度的實現(xiàn)。怎么樣?還對我有偏見嗎?”

  “尚可。”

  施瀾生笑道拉著她的手:“錦朝已亂作一團,百姓苦不堪言,唯有午國是一片凈土,將來我要將這片凈土推到全錦朝!帶你出荷葉村的那時起,我就相信一定有這么一天!”

  趕回皇宮,已到夜里。宮里的姬妾們,第一次見著程穎。她和國君沒有參加前頭中秋儀式,只最后出現(xiàn),兩人一起放了天燈。

  所有人的都看見,國君握著她的手,推上天燈,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出了少年般癡癡的笑容。哪怕從頭到尾,程穎都冷漠著對她。

  然后他帶著她離開了,只剩下滿院的后宮佳人。

  王后在秋風(fēng)中掩飾不住寥落。從小就沒有人敢和她搶東西,以前是這樣,以后也是這樣。她做這個賢良皇后已經(jīng)夠久了。前個月,還被施瀾生說服,王后母家太盛不是好事,比如先王后楊氏,她和楊氏不同,賢良淑德,讓她主動去做自己哥哥的工作。在她的推動下,三哥和四哥都領(lǐng)了閑職。

  她很聽國君的話,國君也從未和她紅過臉,平日給足她成為王后的面子。但自從這個女人回來,一切都變了。什么規(guī)矩都不要了!一個鄉(xiāng)下女子,她也配得上施瀾生,配得上跟自己爭?

  那日,施瀾生見過幾位大臣之后,喝了口茶,批閱奏章時,只覺得渾身有些說不清地燥熱。

  他叫人開窗,進來的是新進的宮女,身量不高,長得十分玲瓏有致,一雙眼睛更是魅人心神。

  施瀾生壓抑不住自己的燥熱,起了興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密娘。”

  “蜜娘,還真的長得跟蜜一樣。你在這個殿里做什么的,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姐姐們方才都被元公公叫出去訓(xùn)話了,皇上又在叫人,奴婢就進來了。”

  “你不怕孤?”

  “不怕,我來宮里,本就是為了得到王上的寵幸,日日期盼能有機會見得王上?!?p>  施瀾生更是覺得有趣:“是嗎?這么毫不掩飾的女人,孤還是一次見?!?p>  “這宮里,哪個女人不像得到王上的寵幸。奴婢還勤練過舞,奴婢給王上舞一曲,如何?”

  那女的便跳了起來,便調(diào)邊將外衣寬掉:“奴婢這舞蹈,講究的是一個輕盈,這宮服太過沉重,穿里頭的紗衣跳著正好?!?p>  說著極盡嫵媚。施瀾生看了片刻,更是燥熱難耐,將她一把拉過壓在身下。

  程穎在宮里得了施瀾生的賞賜,聽內(nèi)官攛掇,說得了賞賜就該去王上面前親自謝恩,誰都不該例外,壞了規(guī)矩,王后是要責(zé)怪的。

  為不讓人嚼耳根子,來到勤政殿,正巧見到兩人顛鸞倒鳳。施瀾生雖是情欲迷時,但警惕性未失,以為是哪個宮人進來了。伸出手操起一個杯子就往程穎身上扔去:“滾出去?!?p>  程穎心跳得過于厲害,以至于一時間做不了反應(yīng),杯子直直砸在她身上。她晃了晃,將要摔到,硬撐著,轉(zhuǎn)過身。

  施瀾生這才看清了來人的身影,瞬間清醒,邊理衣裳邊追了出去。

  玉梨院里,程穎將房間緊閉,不吃不喝,施瀾生來敲門,也不應(yīng),氣得走了,第二日又來,仍舊不肯開門。舒秋急道:“王上,姑娘已經(jīng)一日一夜未進食了。”

  施瀾生怒上心來,一腳將房門踹開。程穎正呆呆躺在榻上。

  “你做什么?發(fā)脾氣,有個度。一日一夜地作賤自己的身子!”

  程穎翻過身:“出去!”

  施瀾生就要往上坐,程穎坐起來:“別碰我!你去找任何人,以后都別碰我?!?p>  “我是國君,難不成為了你,連別的女人都不能碰了?你要接受這些?!?p>  “施瀾生,你一次一次試探我的底線。你從來就沒有想過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想的就是,只要能一步步改變我的想法,就可以得到屈服的我。我為你一步步退縮,現(xiàn)在你還要我接受什么?我不接受,你給我滾!”

  “阿穎,你冷靜下來。還記得伐吳的時候,你和我說的,只要我不屠殺無辜,其他的你都可以原諒。我聽你的話,那么多場戰(zhàn)斗,沒有亂殺一人。我還不夠在乎你嗎?”

  “你除了用歪道理來哄我,還能做什么!”程穎一把抽出掛著的劍:“別再過來,你敢過來,我就敢殺了你!”

  “你把劍放下!”施瀾生恨道:“你指責(zé)我,你以為我真不知,你這個天天當(dāng)做寶貝的劍是誰送的嗎?”

  程穎氣的手抖:“你有什么資格提孟照淵,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他冒著被荀子蒙問罪的風(fēng)險照顧我,我與他但凡有些什么,也可免受那些苦頭!”

  “行,你念著他的好是吧!拿著他送的劍對著我?!笔懮讲骄o逼:“要殺我,來啊,殺?。∧阆碌昧耸帜憔蜌。 ?p>  程穎不停后退,靠在墻上:“你別過來!”

  施瀾生拿胸口抵住劍,程穎對著他的怒目,眼中萬分悲涼,將劍扔了:“求求你,你出去,讓我單獨待一會?!?p>  那股悲涼,看的施瀾生心里一揪,偃旗息鼓,輕聲說:“我知道你心里沒有別人,所以我才放心你在京城。可我是君王,一定是有三宮六院的,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她們是一定會有的。我看不得你難過,既然你做不到賢良,那我答應(yīng)你,我以后不碰她們,只跟你,好嗎?”

  他拿起程穎的手:“我的這顆心里裝的是你,你該比誰都清楚。”

  程穎抽出手:“放開,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找你的三宮六院去,從此你在我心中,除了赤條條和別人抱在一起的樣子,其他的都沒了。所以我不想再見到你,會作嘔?!?p>  “我走可以,但你得吃東西,否則,我今夜仍舊在這里過。”

  程穎立刻跑出門,將舒秋手中托盤里的碗端過來,大口大口地塞進嘴里。

  施瀾生見了這副樣子,更是生氣,一揮袖子,走了。

  夜深,程穎仍舊看著燈花未眠。

  芙蓉說:“其實此前,我初見你時,你和他還是以朋友相稱,兩人互不戳破,相處的很好。他有那么多女人,你當(dāng)時心里未必舒服,卻不好吃醋。雖沒有現(xiàn)在這么親近,但彼此看重,彼此信任。你也同我們說過,你們?nèi)缤诎纂p子,如果改變這種狀況,兩人都不會好??商熳⒍ǖ挠刹坏茫銈円呀?jīng)決定了走上這條路,已不能回頭。既然你早就已經(jīng)知道依你們兩人的性子,日后并不會好,就要更懂得避免這樣的結(jié)局。仔細想想,國君何嘗沒有改變自己??v然他對不起你,拋下過你??赡阌幸娺^他對任何一個人如同對你一般嗎?他說的對,他是國君啊,生來尊貴、權(quán)勢滔天、樣貌奇俊,能對你這般,已是萬分的不容易了。他都吃了幾日的閉門羹了,換作任何其他人,尸體都涼了。他為了你,也作出了改變。你為何不能能為他也做點改變,不要如此剛烈?!?p>  “你為何總替他說好話?”

  “我不是替他說好話。你們注定是一對了,要繼續(xù)走下去,就要朝前看。他心里有你,足以。我們占著理,這回原諒他,他記著你的好,日后必定更疼你。”

  “芙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懂我,若是需要這樣得來的感情,又有什么意義?這樣的心,不要也罷?!?p>  “你就是嘴巴硬,若能放下他,何苦到了今日。你已經(jīng)被他困住了,重重困住了。你再也不是當(dāng)年那個能上馬說走就走的程穎。你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一個施瀾生?!?p>  “你這句話說的很對,芙蓉,你以前不能理解我,現(xiàn)在你卻理解的透徹。因為你心里也藏著一個人,你的世界里也只有一個人,是張公子,對不對?”

  “不提他也罷?!?p>  “我相信,他也一定惦記著你,我們還會和他見面。”

  “那時你在宮里出了事,孟公子讓他來引我進宮照顧你,當(dāng)時的王府里算是經(jīng)歷了滅頂之災(zāi)了,所謂患難見真情,可他一路上卻和我謹慎保持著距離,與平日里完全不一樣了。當(dāng)時我便覺得他或許并不如我想的那般高尚?!?p>  “會不會是孟公子交代的?”

  芙蓉搖搖頭:“想來,他也是一個明哲保身的?!?p>  人心的接受能力如此的強大,即便心里再難過,只需花上幾日,再不能接受的,都能接受了。程穎認為施瀾生深諳此道。

  程穎在高高的圍墻中,看著南飛的大雁排成一列,心中忽然想著:為何我要被困在此間。我是離開施瀾生不能活了嗎?

  這個想法涌上心頭的時候,她只覺得激動和暢快,叫上芙蓉和舒秋:“我們離開王宮好不好?天涯海角,我們哪里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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