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和好
舒秋有些緊張:“國君哪里會肯?”
“他為何不肯?后宮佳麗眾多,不少我一個。芙蓉還存著萬兩銀子在外頭,取三百兩來,我還給他便是?!?p> 芙蓉說:“這哪里的是錢的事情,他怎么能讓你走。”
“以前在留地時候,我說走就走,去哪也從未和他說過,他也未曾真正尋過我。在京城兩年,他也未曾想過尋我。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的玩意,算不得什么,擱在眼前的時候,他當(dāng)個寶貝,真走了,他也不尋我了。你們信我,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我對這種日子實在是膩煩得很了!”
陸臻桓被程穎找個理由支開去了。她們抱上付東進(jìn)從京城王府里帶出來的小兔子,拿著施瀾生給的最高令牌,竟真的輕易出了宮。
三人一直往東去,程穎沉浸在逃離的喜悅中,但芙蓉卻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施瀾生從離皇城百里的客棧將程穎找到的時候,先是一把揪過來,狠狠抱住,然后放開,緊緊地捏著她的肩膀,程穎看著他通紅的眼睛,怒火從中噴發(fā)出來。
“程穎,你怎么敢離開我,你怎么能離開我!你怎么能想著離開我!”
“我不是你的誰,為何不能離開你,我沒有欠你什么,咱們兩清!”
“你好狠的心,這兩年,我日夜想你,好不容易接回了你,一日不曾給我好臉色,但我甘之如飴。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可以解決。我從未想過,你會真的有離開我的想法!”
“放開我,你要把我骨頭捏碎了!”
施瀾生抽出刀:“你不是要走嗎?你把我的心挖出來,也帶走,來??!”
程穎轉(zhuǎn)過身:“我太累了,不想再被你困住,控制之,我只想要自由,尋求我自己的世界?!?p> “我會給你大大的世界,你要多大,我就給你多大,還要去何處尋找?就因為我給了你自由,從不防備你會離開我,親手給的你令牌,所以,你才能這么輕易從宮里出來!”
“你到底要我怎樣,施瀾生?”
“你要我怎樣?今日,我已經(jīng)將那女的殺了!”
“什么?你殺了誰?”然后想起,必定是被她撞見的宮女:“你殺她做什么?”
“查出來她在我喝的茶里下了藥,這樣的人,我能留嗎?”
“她一個宮人,怎敢如此行事?”
“當(dāng)然不是一個人行事,否則,你怎會剛巧撞見!”
“那是誰?”
“你不用管是誰,現(xiàn)在我只能追究到這里,以后再說。”
程穎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當(dāng)真殺了?你……你可真狠心,情濃時候那般,轉(zhuǎn)眼就將人殺了?!?p> “不殺不能消我的氣,我吃了你這么多日的閉門羹。今日你還要走,明日我就讓再鞭尸泄憤!”
“你這個魔鬼!”
“對,我是魔鬼。程穎,我錯了。這次重新見到你,我才敢承認(rèn)我有多愛你,我愛你啊程穎!你怎能有要離開我的想法。”
程穎見他哭得像個小孩,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這么真切的說愛她,也是沒有過的事,她有些懵。伸出手,卻不知該怎么安慰他?替他擦眼淚?施瀾生的眼淚?
施瀾生已然很傷心,他握著程穎的手,將它放在臉頰:“阿穎,我是瀾生啊,我們不要再吵了,你以前那么乖,什么都聽我的,現(xiàn)在為何總是疏離我,甚至要逃走呢?我答應(yīng)你,日后只愛你一人,其他人我都不碰。你說什么,我聽什么,好不好?”
施瀾生很不擅長哭,他的鼻涕都下來了,糊了她一手。她的心已經(jīng)完全被這涕淚融化了,所謂的獲取自由的心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是啊,他是施瀾生啊,她最愛的人啊,為什么要將他折磨的這般可憐模樣。
她抽出手,身上摸不出帕子,施瀾生從懷里拿出一條,遞給她。程穎替他仔細(xì)擦干涕淚,這張好看的臉終于干凈起來。程穎看了看近乎濕透的帕子,覺得奇怪,這是芙蓉給他繡的老款式,現(xiàn)在芙蓉不再繡這樣的花色了。
施瀾生拖著鼻音說道:“這是我從霍斯然手上搶回來的?!?p> 程穎看他那副欠抽的樣子,終于兩人憋不住,笑出聲來,彼此心中的抑郁、猜忌忽然就一掃而空。
他們是如此相愛的??!
回到宮里,施瀾生叫來芙蓉:“你應(yīng)該還記得孤讓人叮囑過你的話吧,你那些錢可以用來做任何事情,就是不能給程穎,不然不會放過你。”
“我自然記得,不過國君,你也不能忘了,我之所以現(xiàn)在還能在阿穎面前勸你們和好,是因為我相信您心中真的在意她。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莫說是銀子,命我都給她,您何必來威脅我?”
“你很不錯,但沒有下次?!?p> “我就知道這個傻姑娘不過一時起意要走,她根本沒想通,被您一勸就回來了。國君從此珍惜吧,別再肆意傷害她了,她再也經(jīng)受不起了?!?p> 程穎回來后,施瀾生加大了玉梨院的防守。對程穎也是百依百順,再也不敢惹她半分。
施瀾生從朝里回來說:“這段時日,朝堂日益清明,我想好好放松幾日,帶上女眷王室去湯瑤山獵場打獵,順便泡泡溫湯。”
程穎依舊在寫字,不吭聲。
“你隨我去瑤山獵場好不好?!?p> “不去?!?p> “按舊制,我會帶上宮里人,你這么一個醋壇子,看著我和其他女人出去,晚上還能睡得著?”
“有什么睡著睡不著的,該看的我都看過了,你見我尋死了嗎?”
“得,算我說錯了。你武功已經(jīng)很不錯,我們倆比賽,看誰的獵物多?!?p> “我不能跟你比,你殺人如麻,有的是經(jīng)驗,獵物更是裝滿一個王宮?!?p> “瞧你陰陽怪氣的。你不去就不去,留在京城,出去陪你父母幾天也是好的。我過幾日就回來,跟你保證潔身自好,別再瞎想擾神?!?p> 說著,就拿著起她的手:“你瞧瞧,你這字真是大有長進(jìn)啊。怎么又不說話了,我只和你玩,你又不說話,我真是無趣極了?!闭f著就來扯她的衣帶。
她將身子一躲,扯過衣帶:“要死了,青天白日的,你找別人去?!?p> 施瀾生笑了:“是嗎?口是心非。”然后快速在她臉上親了下去。
施瀾生帶上了后宮十幾個美人,浩浩蕩蕩地往獵場去。
瑤山獵場的安防由施瀾生的堂兄施傳芳負(fù)責(zé)。他本是施瀾生祖父的嫡長孫。在施瀾生到達(dá)吳國之前,本來擁有著奪取王位的最大勝算,自覺得離王位還有一指距離的時候,施瀾生殺入局中。王座的味道他還沒聞到,就被人搶走了。
他不服,很不服。施瀾生憑什么,就憑爹娘死的早?模樣比他好?!
面上他溫順服從,唯施瀾生馬首是瞻。私下里,他各種拉幫結(jié)派、興風(fēng)作浪,唯恐天下不亂。
施瀾生十分倚重他,借著他的手,除去了原本和他有過節(jié)的幾個老臣,然后又賦于他兵權(quán),守衛(wèi)王城北部,他以為重權(quán)在握,反心更甚。此次去瑤山獵場,負(fù)責(zé)守衛(wèi)的是他,施瀾生完完全全信任他,連侍衛(wèi)都不曾帶,留在宮里守著留地那個女人。真是天載難逢的好機(jī)會。
程穎奇怪地發(fā)現(xiàn),除了負(fù)責(zé)保衛(wèi)她的陸臻桓,施瀾生的其他侍衛(wèi)都未出動,各個在玉梨宮邊上晃悠。
付東進(jìn)先是解釋:“王上說了,此次由施廷尉負(fù)責(zé)保衛(wèi)就可以了,讓我們?nèi)渴刂??!?p> “你不要用這種話誆我。這么多年,他只要離府離宮,哪時沒有帶上你。你和我說實話?!?p> 付東進(jìn)看了看四周,這才說了:“王上準(zhǔn)備引狼出洞,一招殺多敵,所以不讓我們隨行,一來確保敵人不會拿捏你,保證你的安全。二來可以放松敵人警惕?!?p> 程穎頓時緊張:“他要做什么?!”
付東進(jìn)將施瀾生的計劃說了:“瑤山行宮內(nèi)我們一個月前就布置妥當(dāng)了,就是為了引誘施傳芳在此謀反。石鐵明將軍早就帶人埋伏在瑤山幾日了,等他們一謀反,他能迅速進(jìn)行宮反包圍。王上計劃的周全,你不用擔(dān)心。等宮里的眼線去報了第一波情況,我們盡數(shù)除了他們,瑤山的事情,王上能肅清的?!?p> 程穎很是激動:“他怎么能把自己當(dāng)做誘餌,你們怎么能同意將他一個人放進(jìn)狼窩!萬一他們的行動提前了,怎么辦?萬一他們趕緊去的時候,他們,他們已經(jīng)殺了施瀾生怎么辦?”
“國君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把我們?nèi)苛粝孪隆!?p> “我不用你們守,你們趕緊去幫他去。我也去?!?p> “你不能去!王上就是故意將你留在宮里的,你不能去趟這趟渾水?!?p> “你同我說了這些,我在宮里還能安心嗎?反正今日我寸步不離你,你得去,也一定要帶上我!”
溫泉宮里,歌舞升平,后宮十余人,王族公子十余人,加上御史大夫等達(dá)官顯貴,坐的滿當(dāng)當(dāng)。狩獵的緊張、溫湯的舒暢,加上此時的鶯歌燕舞,陶醉的無以復(fù)加。
忽然一陣門外喧嘩,一群將士沖了進(jìn)來,三兩下就把宮門的守衛(wèi)給殺了。
將士繼續(xù)往里面,方才安逸的局面忽然騷亂起來,宮人美人大喊大叫,官員們屁滾尿流的爬到柱子后面。
施瀾生端坐著,將喝完的酒杯放在桌上,打量這些人的表現(xiàn)。
唯有一位叫做施廣寧的偏支公子跑出來抽出刀:“你們好大的膽子,王上在此,是要謀反嗎?主謀是誰?站出來!”
施傳芳不疾不徐站起來:“是我!將他們的刀劍卸下,施瀾生不留,其他人不服的就殺死?!?p> 將士們領(lǐng)命,當(dāng)頭的飛過來就刺施瀾生。施瀾生依舊端坐。刀劍越來越近。
離他最近的寧王后大驚:“王上!”但腿如同灌鉛,不敢上前。
這時,一個身影從施瀾生身后竄了出來,拔劍將來人的刀劍擋住。那人一身內(nèi)官打扮,皮膚黑黃,身子嬌小,像個女人。和對方打斗的頗為激烈,一時間瞧不出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