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yè)二年,在混亂與秩序中,即將走到尾聲。
大業(yè)三年的元日,還剩下十日就要到來時,江都城內,大隋皇太子楊昭,先后收到了房玄齡和程咬金的來信。
宮里終于是發(fā)話了,明歲的科舉取消,大隋將全力備戰(zhàn)與突厥的戰(zhàn)爭。
這一次,同樣沒有人能勸解得住,執(zhí)意出兵的大隋皇帝楊廣。
與此同時,楊廣也是同意楊昭,于江南之地可以招納士子,除縣令以上官吏外,都可以由此中挑選。
由此事來看,楊廣還是很樂意讓兒子楊昭在江南繼續(xù)胡鬧下去。
正是這場胡鬧,于過去的大半年的時間,在抄家貪官和惡商的路上,可是充斥了大隋的國庫。
光是抄家所得,就有去年時,大隋一年的國庫收入之多。這也成為楊廣敢于御駕親征的原因之一,有了這些所得,讓十幾萬的大隋軍隊,堅持三兩個月,是沒有問題。
而吸取了隋滅高句麗之戰(zhàn)后,楊廣也是看清楚了一個道理,那便是兵不在多。
他這次遂直接以關中軍為主,少征地方府兵,全挑選的是各地精銳。所以加起來十七萬的大軍,已經讓人膽寒了。
據說,突厥大王在得聞大隋的征討之事后,迅速召集帳下大軍,開始了防備,更派遣使者,前往洛陽,尋求和解。
經歷了去歲大勝的大隋軍隊,而今正處于士氣十足的時候,也就難怪突厥人也會求和了。
可大隋皇帝這次很果決,不僅不見使者,更是令人將之押入大牢,和突厥的梁子,是徹底的結下了。
現(xiàn)在朝中一些反對者,也是無話可說。而憑借著這么一手,大隋群臣,也算是徹底的綁在了老楊的戰(zhàn)車之上,不一起往前沖都不行了。
房玄齡另外傳來的一個消息,再于他之前獲知的一則消息一對照,楊昭算是徹底明白老楊為何會如此大發(fā)雷霆了。
“齊王楊暕禁足于齊王府,無陛下之令,不得出府。”
總結起來,這一切,自己的弟弟楊暕,可是一個不小的導火索。
當看到程咬金送來的消息時,楊昭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令程咬金想辦法,將瓦崗寨的人給招安下來。萬萬沒想到程咬金會以這種辦法“以身犯險”,不過在聽聞到程咬金的“混世魔王”的名號,楊昭又有一種感覺,程咬金或者命令就該有此“一劫”。
他那天生的性格,還有非凡的能力,都能保證,其無論是從軍,還是在綠林,都能混的風生水起。
“老程這想法很不錯!”
程咬金在信中言明,他想幫助楊昭一統(tǒng)整個東郡綠林,然后想辦法都收歸楊昭的手下。
這個想法,可以說是非常的大膽,程咬金可是直接將自己當做臥底給安插進去的。若是此事被綠林的其他人知道,恐怕是人人得爾誅之。
但只要小心行事,尤其不要和外面做過多的聯(lián)系,不被內部發(fā)現(xiàn),危險性即會大大的降低。
楊昭甚至能想到,程咬金在瓦崗寨如魚得水的樣子?;蚴菚奂慌麑⒂谑帧?p> 至于讓程咬金去洛陽辦的另一件事,即尋一些人向大隋皇帝建言,讓之留于江都。此時最需麻煩的便是母族蕭氏,更準確的說,是母后蕭皇后,在便宜老爹老楊面前,吹吹耳邊風才是。
其余臣子若是說的過來,反而會引來非議。
所以,當日楊昭給程咬金的幾封信,便是于蕭國舅的,他自有辦法送到宮里。
而程咬金在給來信之時,已然說明不日將去洛陽之事。
楊昭本想讓程咬金可以緩緩,先一步穩(wěn)住在瓦崗寨的資源再說。但想到程咬金信中信心十足的模樣,想來自己這名部下,已是有了解決辦法。
他索性放開手腳,讓程咬金去單干。
作為一個領導者,最重要的能力,倒不是凡事都要事事親為,重點還是在于,要學會去用人。
于江都之地,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做最終的決策。
所以,即便是年關,郡府之地都有假期,楊昭還是沒有假期。
爆竹聲起,便在一場小雨之中,江都之地,迎來大業(yè)三年的正月。
這個正月之地,江南之地,除了一場小雨,讓人略微感到有些寒冷外,人心卻是在不斷回暖。
正月到了,耕種的腳步近了。
在經歷了一年的旱災與蝗災之后,可以想象的到是,接下來的一年,多半會迎來一個豐收的年份。
尤其在江南的官場一清之后,就連寒冷,有時候也不覺得有多么冷了。
遙遠的洛陽,則沒有這般歡快了。
戰(zhàn)爭的陰云,幾乎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上。
自去歲冬的時候,大隋皇帝來此辦公以后,此地便為權貴云集之地。可以想象的是,未來一段時間,洛陽之地的產業(yè)布局,會越加豐富,與此帶來的是,地價,物價的上漲。
如在洛陽之地的郊外,已經有不少權貴在囤地了。
這也導致整個河南府的土地兼并問題,日益嚴重。
權貴和富戶們感覺不大,更多是權力之間的斗爭。比如開年之初,尚書省的幾位大吏,就因為被人舉報,受御史彈劾辭官。
卻是本地之百姓,看著被低價收去的土地,又看著官府下發(fā)的新一輪落在頭頂的賦稅,只覺生活的希望,越來越微弱。
于是,有越來越多的人,便在皇宮的歡聲笑語中,踏著冰冷的道路,逃離了家園。
有的人,去投奔親戚;有的人,直接落草為寇;更多的人,其實成為流民。
流民的涌向,大致分為三個地方,一個關中,一個蜀地,最后一個,便是江南。
正月初一,乃是大朝會。
說實話,即便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大隋皇帝楊廣昨夜也樂了一晚。但今日一到朝堂上,尤其內侍當眾朗讀了一封奏書之后,他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更是沉了下來,目光不斷掃過大殿內朝臣的臉,沒有人知道,他在思索著什么。
“諸位愛卿,都說說吧!糧草籌集不起來,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