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是有的,無語當然也是有的,可除此之外,蔣月桐多少覺得有些好笑。
都三十歲的人了,她居然還能因為晚歸被爸爸盤問責(zé)罵,看著蔣文禮那張慢慢漲紅的臉,像極了許多年前因貪玩走丟的她,終于回家時被罵的情景。
蔣月桐突然就有了個并不新鮮的發(fā)現(xiàn),更是感慨:人這一生可真是短暫,時間就像指縫細沙一樣,你連它究竟什么時候溜走的都絲毫不知......
實在不想讓這樣的情景繼續(xù)下去了,蔣月桐選擇強行打斷。
“我去菜市場了,就咱家附近那個,然后就遇到了陳健,他當著特別多人的面表演了那么一出,就是想讓我難堪,所以我晚了?!?p> 蔣文禮的眉毛抖了抖,“表演?”
“對,表演!攔著我不讓我回家,還說就是想通知我一下,他要當爸爸了!”
蔣文禮張了張嘴,到底一句話都沒說出來,蔣月桐眼瞧著他一臉震驚加茫然地走回沙發(fā)邊,像極了摔沙包一樣把自己“摔”進沙發(fā),而后高抬起雙手在頭上快速又用力地搓了幾下。
“懷孕了?誰懷的?”這是第一句。
“所以......你們兩個真的沒可能復(fù)合了?”這是第二句。
蔣月桐反應(yīng)了好半天才回過味來:所以,她家老父親這是一直打著主意,思考著來日方長,等著她氣消,等著她和陳健和好如初?
可是,怎么就能抱有這樣的想法呢?蔣月桐忍不住有些火大。
蔣文禮似乎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支吾了半天,小聲嘀咕起來:
“你張阿姨和王叔這些天湊到一起,也不曉得都說了什么,反正是在偷偷摸摸嘀咕你怎么不回家,陳健也不來找你的事,我也是從別人嘴里聽來的,他們兩個現(xiàn)在見了我啊,那眼神都有些不對了,還總背著我笑......”
原來是這樣。
算起來,蔣月桐和陳健這婚離得有些倉促,除了當事幾人,再沒有別人知道,現(xiàn)在蔣月桐日日守著蔣文禮,在外人眼里難免就變了味道。
按照那些大爺大媽講究人的本事算,能猜測蔣月桐和陳健吵架生氣的,那大概都已經(jīng)是非常溫柔了。
這些事,蔣月桐在伸手去接離婚證前就已經(jīng)想過了,可真的發(fā)生了,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又傷人。
然而,嘴巴長在別人的臉上,誰也不能霸道獨裁地跑過去,要求他們再也不要胡說八道。
“月桐啊......你就真的一點不害怕,不擔(dān)心他們說你壞話?你當了這么多年家庭主婦,突然就自己跑出來賺錢了,這婚變的事情,你又能藏多久......”
蔣文禮這話說的相當含蓄,可到底血脈相連,蔣月桐怎么可能聽不出他的欲言又止?
“爸,你放心,據(jù)說金盛的工資開得特別準時,等我工資發(fā)到了手,立馬就出去找房子,不會再讓他們說你的閑話!”蔣月桐快速嘆出一口氣,強忍住心痛轉(zhuǎn)身,“你好久沒喝我燉的湯了,等著,很快就好!”
蔣文禮抬手想攔,可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無力的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