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許窈沒想到邢越會答應(yīng)地那么徹底,從此以后許窈再也見不到邢越。
也許邢越……是真得不會來找她了吧。
可是在午夜夢回,她還是會夢到他的樣子。
夢到他在那張床上與她交纏著,夢到他的笑容,恣意的,囂張的,甚至還有這幾天無限溫柔的。
可是每每她想到他,也是心痛不已。
許窈曾經(jīng)不止一次得想過,如果……邢越上一輩子沒有囚禁強(qiáng)占過她,那么她會不會選擇跟他在一起。
而許窈這些天的變化,除了林冉日夜叫嚷著她物理測驗(yàn)老是滿分簡直不是個人以外,就是在數(shù)學(xué)課上她不經(jīng)意回神,書上赫然兩個大字,許窈心一驚,連忙涂成大大的黑色。
有時候媽媽在吃飯的時候一敲她頭,她愣住,媽媽問她怎么又把洋蔥挑出來了,許窈心一驚,這個壞習(xí)慣什么時候才能改掉。
快要到新年了。
許窈暗暗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學(xué)《與妻書》有言:“與使吾先死也,無寧汝先我而死?!彼?dāng)年高二時也讀過一遍,覺得這人太過直白,如今讀起下文,原來字字句句都是不得見未來的深情。
“窈窈過了年要十八了,也是大姑娘了。”媽媽難得這樣說,她筷子里插著的魚香肉絲狠狠地發(fā)味,接下來她也知道了原委。
“媽媽認(rèn)識了一個叔叔,他是位醫(yī)生?!?p> 楊繼蓮覺得很對不起這位女兒,她未曾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卻要她接受別人的父親為父親。
“媽,我只要你好?!?p> 許窈真得見到了那位叔叔,長相很斯文,還有一個兒子,今天才十四歲,很靦腆地叫她姐姐,她也會乖乖俯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
那位蔣叔叔和媽媽都很欣慰。
只是看到蔣叔叔斥責(zé)蔣文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會想如果她父親也在的話,那么她會和現(xiàn)在有什么不同。
許窈和母親如今的房子是長租的,他們想要元旦去領(lǐng)證,這房子也不用續(xù)下去了。
如果日子就這樣過去的話,許窈會有一個很好的結(jié)局。
可是這一天的周日,許窈卻內(nèi)心不安起來。
她忐忑不安地給林冉打了個電話,卻一直都沒有接。
糟了!
她知道林家住在哪里,林家的管家也認(rèn)識她,她打電話過去,知道林冉去了……游樂園。
她怎么會忘了?原來命運(yùn)的恩賜一直在降臨。
她急忙去到那家游樂園,降臨在過山車的周圍,她清清楚楚地看見那一抹穿著藍(lán)色羽絨服的身影,更害怕的是,現(xiàn)在過山車只有她一個人。
像是……在對她微笑。
“不行不行!快下來!”許窈心里著急跑到辦事的那里,“我朋友她有心臟病,她得下來她得下來!你們再等一等!”
當(dāng)許窈牽著林冉走出游樂場的時候,林冉還是不明白。
她只是感覺到許窈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緊,甚至在大冬天里都在發(fā)虛汗,嘴里還不停地喃喃道:“冉冉……第一年總算是好了……”
林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探了探她的額頭,覺得沒事。
2013年,終于要落幕。
這一年,總算是要謝幕了。
元旦有三天假期,許窈倒是沒怎么留心學(xué)習(xí),倒是她那個不怎么省心的弟弟趁著媽媽和蔣叔叔都不在家一時對著她要這要那的,那個弟弟有時會捧著菜單要求她做糖醋里脊和魚香肉絲。
那一天許窈記得很清楚,《最強(qiáng)大腦》開播,她買了一身新衣服,連她都被自己驚艷到了。
她弟弟捧著一冊書叼著口香糖來問她:
“老姐,邢越是什么呢?”
她目光瞥到那是她不用的草稿本,在一堆讓人頭疼的化學(xué)方程式或是物理公式演算的旁邊,每當(dāng)她煩心的時候,她都會在旁邊輕輕劃上幾個字:
邢越。
邢越是什么呢?
許窈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是一個再也不會見到的人。
似乎這一年也沒有區(qū)別。
慢慢的,慢慢的,許窈開始更努力地學(xué)習(xí)。
她時常能見到景清和秦慕初,秦慕初在景清面前不似在他她面前那般高傲。
“我昨天看到你和秦妍妍出去了,你不是說在家里刷題嗎?”
景清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許窈面前。
景清皺了皺秀氣的眉頭,略微不耐煩:“是,你怎么會知道,我說過你不要老是探聽我的隱私,秦慕初,我再警告你一遍?!?p> 秦慕初或許是自卑了,眼眶紅紅的。
她怎么會不知道,可是她能有什么辦法呢?她秦妍妍才是秦家正牌的千金小姐,她秦慕初沒有爸爸,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許窈沒有再聽下去,上一世的時候她對這兩個人印象不算深刻,可是她知道景清最后會娶秦慕初的,這一世亦然。
或許是天氣太冷了吧,她總是覺得班級里一直有人在看著自己。
她有時候去接個水跌了杯子,那人都會扭頭緊張地看著她。
“怎么了?”許窈溫柔地道。
那個男孩沒有說話,只是羞答答地指了指她的杯子。
許窈知道自己長得好,但是這個男孩子不像是喜歡她的,反而像……來監(jiān)視她的。
后來她發(fā)現(xiàn)那個男生和她現(xiàn)在的房子順路,兩個人就會一起回家。
許窈的家離得遠(yuǎn),她會先走。
可那一天,天剛下了大雪。
雪路實(shí)在難走。
許窈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去,只看著那個同學(xué)站在路燈下,似乎是在說話。
“她沒什么事,學(xué)習(xí)成績還是很好?!?p> “每天也好好地喝水,也有抹唇膏。”
“今天聽她和林冉說話,經(jīng)常提到她的繼父和弟弟,看來關(guān)系很好?!?p> 鄭冽眼睛一瞇,卻發(fā)現(xiàn)站在雪地下纖細(xì)的少女,還好還好,她看不見陰影里的人。
許窈笑著:“大晚上在這里干什么呢?”
鄭冽有些局促:“沒什么?!眳s發(fā)現(xiàn)少女一直盯著他身旁陰影在看。
“有一只野貓,挺可憐的。”
陰影里的人卻動也不動。
許窈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見自己,只是柔和地說:“這個時節(jié)的貓很可憐,但是……野貓……沒人喂養(yǎng),可能就活不過這個冬天了?!?p> 她離開了。
陰影里的人走出來,鄭冽覺得這位少爺比當(dāng)初剛見的時候還要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