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小廝
飯菜剛端上桌,沈聽白就回來了。
“誒,聽白,你回來的剛是時候。洗洗手過來吃飯吧。”周南行笑著說道。
看到周南行剛解下身上的圍裙,沈聽白眸光閃動微微有些驚訝,不過想來為了江娛心,周南行最近的舉動不正常也不是一件兩件了,驚訝也就漸漸散去,去洗過手就坐下了。
“來,阿娛,這個肉我拿鹵水煨了一個時辰,最是入味了。”周南行給江娛心夾了一塊鹵肉說道,接著又夾了一塊魚肉,“阿娛,嘗嘗這九江的魚與賀州的可有區(qū)別?”
江娛心則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往嘴里塞東西,“嗯~嗯~!還不錯?!?p> “還有這個,這個~”
這時項露畫突然開口笑著問道沈聽白:“沈師兄,你是不是對九江的美食很有研究?。亢镁糜锌諑腋⒔阋黄鹑L嘗好吃的吧?!?p> “咳咳~”沈聽白差點被嘴里的飯菜噎到,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來。緩過來后又看了眼周南行,大概猜到發(fā)生了什么,方才嘴角略微上揚壞笑地說道:“是師兄做的不好吃嗎?”
“哦,沒有沒有!周大哥做的好吃!”項露畫趕緊解釋道,“是我想沈師兄一定知道更好吃的。沈師兄在賀州也才待過幾天,都能知道哪家面皮湯好吃,這長住的九江城,應(yīng)該更了解才對?!?p> “咳咳~”周南行一聽這話就被嗆到了,咳嗽了幾聲才緩過來了,耳根已憋紅,但又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大口大口地吃飯。
看周南行這幅樣子,沈聽白又繼續(xù)說道:“想來我不止是知道賀州哪家面皮湯好吃吧?!?p> “對啊,沈師兄竟然連梧州哪家面皮湯好吃也知道呢。”項露畫說道,黑眸里盡是真誠。
“誒~”江娛心看項露畫被逗得小臉通紅,于是打斷道,“你周大哥啊,會做的美食肯定還有很多。就不麻煩沈師弟帶我們到處去吃好吃的了,我們待在九江的這些日子,就讓你周大哥變著法地給你做?!?p> “啊~會不會太麻煩?”項露畫小聲問道。
江娛心輕挑右眉,饒有意味地說道:“你周大哥啊,樂此不彼~”
“嘿~,阿娛,你肯收下我了?”周南行看著江娛心討巧地問道。
江娛心嘴角含笑意無奈地看了周南行一眼,又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說道:“吃你的菜吧,話多?!?p> 吃過晚飯后,江娛心看項露畫在池塘邊站著,猜她是在想幾日后精武大會上,揭露伍羅罪行的事吧,于是就走過去摟住了她的肩膀溫柔地問道:“害怕嗎?”
項露畫搖了搖頭,意志堅定地說道:“不怕。我早就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可以早點替爹娘還有我姐報仇?!?p> “嗯~”江娛心揉了揉項露畫的頭,說道,“好樣的。阿姐一直都會陪著你的。”
接著項露畫又說道:“阿姐,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就回花溪城好嗎?周大哥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或者,我們一起留在九江跟周大哥在一起?”
“好啊~”江娛心滿眼笑意回道,又語含打趣說道,“只怕到時候,我們小畫會比我更想留在九江城。哈哈哈!”
項露畫望著江娛心笑得沒心沒肺。
站在門口的周南行,望著前面的江娛心和項露畫也是眼含笑意。或許南行山莊從竣工以來,就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有人氣了吧。這是這十多年來,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不知道這樣的平靜可以持續(xù)多久。想到這里,周南行就將眸里的笑意收回眼底深處,像是要將這份笑意藏起來。
“師兄?!鄙蚵牥鬃哌^來叫了聲周南行。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恒山派和衡山派都牽扯進來了,華山派明天也會入局。嵩山派的柳高本就和薛常有隔閡,所以不用我們做什么,他也會咬著恒山派不放的。”
“嗯,好。”周南行望向月色的目光平靜如水,語氣卻如冰凍過一般,“接下來就看,他們誰更沉不住氣了?!?p> 恒山派屠殺項家的消息也在賀州傳開來了。凌霄拿著寫著“恒山薛常,滅我項家,血債血償”的廢紙,眉頭緊鎖:“是何人要陷害我恒山派?竟發(fā)出這等謠言!”
“凌霄,”宋天一拿著同樣的廢紙,從外面進來,神情很是焦急,急沖沖地說道,“這怎么辦?府里弟子間都傳開了。都紛紛嚷著,要取消恒山派弟子參加精武大會的資格呢?!?p> “我得趕緊上九江,找到師傅,弄清事情原委?!绷柘稣f道。
“我陪你一起去?!彼翁煲徽f道,眼神堅定。
凌霄和宋天一二人剛出賀州城,就遇到了華山派的人在追捕一個小廝。
那小廝挨了劉過一掌,倒在了凌霄跟前,凌霄趕緊上前去扶:“你沒事吧。”
“噗~”小廝吐出好大一口鮮血。
“凌霄,這小廝嘴里沒一句實話,你不要被他騙了!”劉過說道。
宋天一站過來,擋在前面說道:“劉師兄,有什么事好好說。青天白日,你這是要殺人嗎?”
“我不是~不是項府的小廝,”小廝艱難地說道,氣息斷斷續(xù)續(xù)的,“是他,是他讓我假扮項府小廝,到~武林大殿,污蔑恒山派掌門薛常的?!?p> “你胡說!”劉過聽了這話,就要提劍殺來。
宋天一也拔劍,將對方擋了回去,護在凌霄前方。
聽了小廝的話,凌霄不敢相信華山派會陷害恒山派,轉(zhuǎn)過頭來質(zhì)問道:“劉師兄為何要這樣做?!華山派究竟為何要陷我派于不義!”
“凌霄,你千萬要聽我說,我絕對沒有。我們兩派是至交,我怎么會做出此等事來?”劉過慌忙地解釋道。
這時那小廝又開口說道:“他以家母性命相要,我不得已才做了偽證。但是昨日我跟著他們?nèi)A山派的人后面,才聽得家母早已被他們殺害了。這才幡然醒悟,今日想再上九江,去沈左使跟前解釋清楚,但卻被他們盯上了。”
凌霄聽到這里,情緒異常激動,想到恒山派遭受的這些蜚語竟都是出自華山派之手,這個自己一直敬仰的師兄之手。
不過宋天一卻比自己更先出手了,他拔劍上前:“沒想到堂堂的華山派竟做出這等丑事來!想必項家的滅門也與你們逃脫不了干系吧!”
“殺人償命,我要你血債血償!”那小廝從身上掏出匕首就沖了過去,不想?yún)s撞上了對方的利劍。
“劉過!”凌霄正聲怒道,上前一掌打退劉過,接住了那小廝,不過那人失血過多,沒一會兒就斷氣了。
凌霄放下那小廝的尸體,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從今日開始,我恒山派與你華山派勢不兩立!”
“凌霄,你一定要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劉過解釋道。
“還有什么好說的!剛才這小廝親口說的,你是當(dāng)我們都聾了嗎!”宋天一怒道。
凌霄此時雖已怒火中燒,但也極力制止自己的怒氣,片刻后又說道:“劉過,此事我會跟家?guī)熐笞C,如果你當(dāng)真派人作偽證,陷我恒山派于不仁不義,我恒山派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凌霄說完就和宋天一繼續(xù)上路。
夜里,伍羅跟著琴音到樹林與柳綠水碰面。
“柳門主,這撫琴之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七絕門門主,涼梔吧。”伍羅悠悠然說道,“為何不見涼門主?”
那柳綠水轉(zhuǎn)過身來,引來幾只螢火蟲落在她的羅裙上,嬌嗔道:“哼~,伍掌門,怎么,這么快就看不上眼我柳綠水了嗎?”
“豈敢,”伍羅蕩漾的目光在柳綠水身上游走,“柳門主一直都是,我伍某人得不到的存在?!?p> “哈哈哈!”柳綠水的笑聲無比嫵媚,像要穿透這夜的黑,“伍掌門,這多日不見,倒是越發(fā)會說話了?!?p> 片刻后,柳綠水收了媚語,問道:“恒山派薛常,當(dāng)真不留了?”
伍羅微瞇雙眼說道:“薛常他以為,我衡山派成為眾矢之的,他就可以獨善其身。這么些年,我與他聯(lián)手做的那些事,就可以隨著我衡山派行跡暴露,而順理成章地都歸咎到我衡山派的身上。如此,便再沒有人知道他的惡行了,他又可以重新做個江湖眾人敬仰的恒山派掌門?!薄笆獠恢。椅榱_既然有做事的魄力,自然也有抽身的本事。薛常還是太不了解我了?!?p> “哼哼~聽伍掌門這許多,如今倒覺得,還是我綠水林敞亮。盟友就是盟友,敵人就是敵人,從不懷疑,也不背棄?!绷G水緩緩說道。
“哎,”伍羅嘆了一聲,又開口說道,“每條道上都有它的規(guī)矩。上道了,就得按照它的規(guī)矩來??墒前朦c,不由人啊。”
“哈哈哈!那伍掌門守的,是何規(guī)據(jù)?”柳綠水的笑聲充滿諷刺意味。
“自然是我伍羅的規(guī)矩?!蔽榱_眸光略帶狠意地說道。
柳綠水笑意漸漸散去,說道:“伍掌門請放心,我綠水林向來是最守規(guī)矩的人。明天準備接收消息吧?!闭f完就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