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穿著普通的女子,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離平心。
她現(xiàn)在居然不在坤允其的府苑里,應(yīng)是因為坤國朝堂都在關(guān)注坤允其的婚事,若是繼續(xù)居于坤允其府中,這實在太過引人注目了。
“你覺得,他是為什么來找我?”
虎威側(cè)著臉,去看離平心。
離平心緩步走上亭子:“你心里明明已經(jīng)有了想法,現(xiàn)在又來問我作甚?”
“哈?”虎威被逗笑了,“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看待你的這位,便宜兄長?”
“便宜兄長”四個字被咬的很重,這是虎威想要強調(diào)的。
離平心驀地逼近虎威,四目相對。
“你想什么呢?離平之是離平之,而我不是離平心,這樣說,你懂了吧?”
她把聲線壓低,聽起來難得沒有驕縱之意。
“你是說真的嗎?”
虎威的眼底似乎浮現(xiàn)了點點欣喜。
“啪”地一聲,離平心一巴掌拍在了虎威的腦門上。
“你干什么?”
虎威一時不察,著了離平心的到,腦門一陣抽疼,還隱隱浮現(xiàn)了一道紅印子,可見離平心下手不輕。
“痛了嗎?”
“清醒點沒有?”
“那你信不信我說的?”
離平心連著三問,像是個小炮仗一樣迫擊。
“信你,信你還不成嗎?你這個小皮娃子,還敢對我動起手了啊,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尊敬兄長?!?p> 虎威說著,趁著離平心還昂著個脖子,狀若驕傲?xí)r起身,去逗弄她。
“啊哈,你離我遠點,別逗我,你還是不是我阿哥了,離我遠點!啊哈哈,哈哈……”
小山丘上飄蕩著離平心放肆的笑聲,也不知道遠去的離平之是否聽見了。
忽的,虎威收了動作,又坐下來。
他抬眼看著離平心,目光悠遠,語氣悵惘。
“阿妹,你說我們回得去嗎?那里……好像太遙遠了。”
阿哥阿妹,虎威和離平心原來是親生的兄妹,無怪乎如此。
離平心確實被虎威突然轉(zhuǎn)變的話題,怔愣到了。
她臉上的笑漸漸斂了起來:“雖然我自小就不在那里了,但是阿哥,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想回去嗎?或者說,你想要去完成他們的遺愿嗎?哪怕用盡全力,耗盡余生?!?p> 誠然離平心說的話重了點,但虎威是早就做好準(zhǔn)備了的。
便見他略一思索,而后眼神堅毅,言辭肯定。
“自然,我們生來就是要去實現(xiàn)祖輩的未盡夢想的?!?p>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是奇怪,連離平心的面上都有了幾分古怪,但她沒有打斷他,她只是支持著他。
與她的一片白紙不同,虎威離開故鄉(xiāng)是在他十來歲的時候,他早已會記事了,是以當(dāng)初發(fā)生了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記得明明白白。
巨焰滔天,海潮涌動。
他失去了他的親人和故鄉(xiāng)。
永遠。
*
坤國,夙國公府
兩月前,姬塵收到的坤國消息由副堂主虎威將軍代為傳出,堂主夙國公出了意外。
夙國公為坤玉凝一派,因黨派之爭坤玉凝略輸坤玉斗一籌,先是罰俸,后又禁足,時至今日被囚于這國公府內(nèi)已有了兩月。
隔幾日就奉皇命前來觀察夙國公生活的御前小太監(jiān)都不想再來了。
這位夙國公大人,明明是個女子,偏偏是個落拓性子,又向來直言不諱。
這不?
被罰俸禁足的夙國公不僅沒有頹喪或是謀籌東山再起,反而是一改往日的生活習(xí)性,開始養(yǎng)魚賞花種小菜。
要是不認識她的人見了,可不就是活脫脫的一個閑散之人,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自由自在啊。
小太監(jiān)就是被她的閑趣雅致生活刺激到了。
畢竟誰愿意在自己忙忙碌碌過日子的時候,一個過的瀟灑自在的主兒問你一句:“要吃嗎?怎么樣?羨不羨慕我?這日子可真舒坦,不用上朝,賦閑在家了,個浪里個浪,浪里個浪,浪里個浪里個浪浪浪……”
小太監(jiān)在御前的苦逼生活與這位在家養(yǎng)肉的夙國公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試問哪個小太監(jiān)還愿意去看看這位夙國公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好好反省了?
我呸!
就是給這些打雜的人們眼紅刺激的。
但是這種生活也是羨慕不來的,他們要是被禁足罰個俸祿啊,上頭要是沒有人。
得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要不怎么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啊。
人夙國公有沒有靠山都是好日子??!
“唔~”
這是那位灑脫不羈的夙國公午睡醒了,在伸懶腰的訊號。
然后就可以看到,夙國公府里的小廝丫鬟手里端著東西,跑得那叫一個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