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片刻,姬遲月又問:“你什么時候送我走?郅華雪明日就回來了?!?p> “那就明日再回去?!?p> 姬塵并不意外姬遲月有此一問,無論是從姬遲月本身的身體狀況,還是從武力值這方面來看,姬遲月都只能受制于姬塵。
“那好吧?!?p> 姬遲月聳聳肩,權(quán)當默認了。
至于解蠱之法,姬遲月沒有再問,姬塵也不曾提起。
他們心照不宣,姬塵會告訴他的。
“這里擺了幾本你感興趣的書,揀著看吧,早些睡?!?p> 姬塵頗為隨意的丟下這句話,而后控制著輪椅離開了。
側(cè)邊的窗還開著,可以窺見窗外的風(fēng)雪漸漸變小;屋里的炭火也還燒著,只是快要見底了;床上的姬遲月仍舊坐著,像是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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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姜醒與蘭問已經(jīng)南下兌國,恰好就在兌都落了腳。
彼時兌國朝堂的叛亂才平息不久。
作為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蘭問自然是出去打聽了情況。
回來之后,他作為一個對局勢一知半解的人,也不論對錯,自然是先把自己知道的與姜醒說了一通。
停下杯箸,姜醒說:“你若想知道局勢,可以直接問我,不必聽外頭虛虛實實的消息?!?p> 蘭問訕笑兩聲:“我這不是擔心你不愿意告訴我嘛?!?p> 偏過頭,姜醒看了看蘭問,一句一頓,字字清晰的告訴他兌國目前的情況。
去歲年關(guān),兌帝昏迷,國師莫之流緊急求醫(yī),同時把控朝政,隨即兩封密信送往東北的兌淇處與西北的梁太尉手里。
因莫之流素日不涉朝堂,是以不服者眾多,尤為幾位皇子黨派為甚,那幾日朝堂格外動蕩,阻攔兌淇回朝,兵圍皇城等一件接著一件發(fā)生。
雖說趕不上乾國的內(nèi)亂,但也不遑多讓。
所幸在莫之流請來的能人的救治下,兌帝有驚無險的度過這次劫難。
其后兌帝迅速降下旨意,幾位皇子禁足府內(nèi),罰俸半年。
兌淇與張?zhí)疽蚯橛锌稍?,擅離戰(zhàn)場一事便不予追究。
不過,兌都的朝臣們還是沒有過上一個好年。
因為兌帝一平息朝堂的事情后,就將兌淇的婚事提上了日程,聲稱兌淇作為一國儲君,已過弱冠,須得早日成家。
這在普通百姓看來,貌似也沒什么,確實是兌帝彰顯父愛的意思。
或是為了辦件喜事,為僵持了大半年的戰(zhàn)爭添添士氣。
但在朝堂之人看來,里頭的學(xué)問可是多著呢!
原本按照兌淇這個年紀,作為一國太子,早該娶妻成家了,但他以“男兒先立業(yè)后成家”為由多次推遲了兌帝為他擇妻的想法,甚至于比他小的皇子都已經(jīng)娶妻,還誕下了皇長孫,他仍是孤家寡人。
同時莫之流也在一側(cè)支持,兌淇的婚事也就擱置了下來。
可經(jīng)此一事,不僅兌帝心中警鈴大作,連莫之流都改變了原先的看法。
兌淇,是該成家了。
兌國,該有個太子妃了。
所以,給兌淇選妃的事情提上了日程,直接罔顧了兌淇本人的意愿。
元月十五日,上元晚宴上,帝后正打算為他選一女子,嫁入皇室,作他妻子。
世家貴女摩拳擦掌,整裝待發(fā),帝后二人更是滿心歡喜。
“元月十五日?”蘭問險些噴了口中的酒,好在他深刻意識到對面坐著的不是別人,而是姜醒,及時克制住了。
蘭問用袖子擦了擦嘴:“那不就是今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