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色的陽光劃破天際落在陽關(guān)古城,喚醒了這個沉睡的老鎮(zhèn)。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窗前臺桌上熟睡的少年身上。
一旁硯臺里的墨早已經(jīng)干涸,狼毫小筆依舊握在手中。
桌上擺著花了晚上時間畫下的陽關(guān)城,水墨之下的溫馨寧靜的古城。
早起的百姓又開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街道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長寧在睡夢中醒來,看著自己的成果,揉了揉肩膀。
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又重新磨了墨,輕輕的在畫上用小楷題上字:“陽城疊夢影,今夕此永寧?!?p> 題完字便將畫好生收起,清洗了毛筆,整理完了行囊,一頭倒在床上就美美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日上三竿,饑餓難忍的他從睡夢中醒過來,拿上收拾好的行囊,也沒吃東西,直接牽上小白馬直出陽關(guān)東城門。
一路東去還有很長的路走,想著得節(jié)約錢糧,只好出城之后在野外弄著些野果隨意墊吧一下就行。
東出百十里地便是燕國北郡,北郡是涼王白啟的封地,這里駐扎著燕國的主力軍隊,鎮(zhèn)北軍。
這涼王率領(lǐng)的鎮(zhèn)北軍本是為抵御北方妖族而駐扎在北方大草原。那時候燕國與妖族聯(lián)手擊潰魔族以后,緊接著又打了十幾年的仗。涼王便是當(dāng)年的燕國鎮(zhèn)北侯。
不過在十六年前,少年燕帝登基。也許是少年天真,又或許是少年仁義。
他決定停止與妖族之爭。
且又允許妖族進入北原生存。
并昭告天下:“妖本無大惡兮,其求命存矣。今起往復(fù)北原再無戰(zhàn),天下共生矣?!?。
當(dāng)今皇帝不好戰(zhàn),希求天下百姓安康。君命豈有不受。
當(dāng)時還是鎮(zhèn)北侯的涼王心里雖有擔(dān)憂,害怕妖族出爾反爾。但是誰又明白,最不喜戰(zhàn)爭的不是百姓而是軍人,說到底,他也是不愿意打仗的。
不過自那十多年過去,妖族與燕國相處倒也算平和,涼王倒放下心來。每天也樂得自在,喝喝茶下下棋,做起了一個閑散的王爺。
其軍隊亦是退守北郡,修養(yǎng)生息。
北郡有條奔騰不息的大河,大河自西往東流,河水澄現(xiàn)金黃色,洶涌澎湃。
其流動之勢如同千軍萬馬飛騰疾馳,威嚴壯闊。這條養(yǎng)育了燕國百姓的大河,被燕國百姓們尊稱作天河。
長寧自陽關(guān)出城一直沿著天河河岸往東走,河岸邊的古道雜草叢生。他便牽著馬走在古道之上。
一邊走一邊哼著曲,看似心情不錯。
溫暖的陽光灑在少年人的臉龐,清明無垢的眼眸流露出喜悅的神情,如沐春風(fēng)。很開心,因為他依稀看到了遠處巍峨的城門。
北郡相對于陽關(guān)來說要繁華得多,大街小巷聚滿了攤戶,街邊盲眼的老人拉著幽遠流長的二胡小曲兒,茶鋪內(nèi)亦是坐滿了閑暇無事的老人,喝著茶,聽著曲兒。
山林野果畢竟難以充饑,于是長寧進了北郡第一件事,便是找了一家面攤兒坐下,拿出自己僅存的幾錢銀子買了一碗陽春面,坐在街邊面攤吃了起來。
這時,熱鬧的街道上。
一聲急促又硬朗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大概十四五歲的少年徐徐走來,生的眉清目秀,英氣十足。一身黑色錦繡長袍,腰間吊著一塊白玉麒麟配,背上背著一把長劍。
走到長寧拴在木樁上的小白馬身前,伸手順了順馬背。眼中有些欣喜,
隨即便轉(zhuǎn)頭看著長寧說道:“這……是你的馬?”
長寧吃著面,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少年站到了長寧身前,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吃面的書生,笑著說道:“你的馬很好,可以賣給我嗎?”
長寧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笑,說道:“小白的確是好馬,可是我不打算賣。”
少年表情略顯失望,但還是很有禮貌的拱手說道:“嗯……我叫白十三,家住對面街的涼王府,你要是隨時想賣馬了可以去府中找我?!?p> 長寧也很禮貌的回了一禮。
白十三見狀轉(zhuǎn)頭離去。這時一旁的面攤老板走了過來:“小兄弟,那可是白家少爺呀,他要買你的馬,你賣給他的話說不準(zhǔn)還能落個人情呢?”
長寧搖了搖頭,輕輕說道:“小白我不打算賣。再說人情之中無真情,要來又有何用?”
面攤老板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沒有接著搭話。
這時,他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問道:“老板,在這里怎么可以掙些銀兩?!?p> 老板撓了撓頭:“小兄弟你若是缺銀兩,前面長街盡頭不遠處有一座王府,涼王殿下禮賢下士,你若是有才學(xué)有本事是可以在那里混口飯吃的?!?p> 長寧猶豫了一下,向老板道了謝,結(jié)了面錢。牽著馬兒便向著涼王府方向走去。
這是一座很普通的宅子,雖然比民宅大很多,卻是一點不像是座王府,但是比長寧想象之中的王府要普通許多
唯一氣派的就是門牌,上面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鎮(zhèn)邊王府
“你好,在下聽聞涼王殿下招攬門客,冒昧前來拜訪?!遍L寧站在白王府前問道。
家丁上下打量了長寧一番,說道:“你稍等,我進去通報一聲?!?p> 沒多久,家丁出來將他的馬兒拴到馬房,領(lǐng)著他進了府。
跟著家丁跨入王府,入府之后走了一小會兒進了一個小別院,這里的路皆是很普通的青石板鋪成。
兩棵環(huán)腰大青松屹立在道路兩旁,松下一張石臺桌,和幾張石臺凳。臺桌上擺放著青花茶壺。
被帶到這兒。家丁給他倒上一壺茶就退了下去,看著這個典雅的王府,縱然并不奢華,卻是別具一格,更有韻味。
一個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突然站在了長寧身后不遠處。長寧也注意到了,轉(zhuǎn)頭對著那人行了一禮。
中年男人緩緩的走了過來,行走的時候身上不經(jīng)意的散發(fā)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好在長寧也算是冥海境的修士,雖然是剛?cè)腴T的小修士,但也沒有太過失態(tài),只是掌心微微有些冷汗冒出。
“剛才聽聞家丁說來了一個內(nèi)息磅礴的修士,現(xiàn)在一看,小兄弟的確不簡單吶”中年男人這時收起了身上的氣勢說道。
長寧松了口氣,有些不明白眼前中年男子的話,鎮(zhèn)定的行禮說道:“小生風(fēng)長寧,前輩過譽了,小生不過是一介冥海初期修士?!?p> 中年男人咦了一聲,有些許驚訝:“看你的境界的確是在冥海境,但是內(nèi)息的卻是很磅礴,莫不是小兄弟你一直將自己壓制在了冥海境?”
“小生初聞道至今已十?dāng)?shù)年。”長寧說道。
中年男人示意長寧坐下,說道:“你的內(nèi)息磅礴恐怕腹中天地靈氣形成的冥海已然完全化作汪洋大海,但是能將境界壓制十?dāng)?shù)年不突破老夫但是從未聽說過,看來小兄弟你所圖甚高呀。”
長寧有些無奈,輕輕搖了搖頭:“前輩誤會了,小生并非有意壓制,而是小生并無法突破?!?p> “哦?這是為何?”
長寧表情有些暗淡,沒有說話。
“看來小兄弟不太想說,那老夫也不勉強,你這種冥海真正化作汪洋大海的人當(dāng)真也算是天縱之姿了,大多數(shù)人冥海境最多莫過化作湖泊,資質(zhì)好的也莫過江河。
不過冥海境越是強大,便是越難以求得更高處的境界,以往也有過這樣的人,不過基本都是終其一生再難進寸步。真是可惜?!敝心昴凶诱f完嘆息了一聲。
長寧呆滯了一下,神色暗淡,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想來前輩便是涼王殿下吧?!?p> “老夫白啟,小兄弟倒是不必這般拘束。”白啟說道。
長寧又行一禮:“晚輩欲赴京城,無奈囊中羞澀,但求能在王爺手下做些事情,換取些盤纏。”
白啟皺了皺眉頭,緩緩說到:“小兄弟倒是直言不諱,雖說有些冒失,但也真誠不作偽?!?p> 長寧有些不好意思。
白啟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會什么?”
“畫畫?!?p> 涼王想了想,說到:“那便留下吧?!?p> 平靜的點了點頭,喝了口手中的茶,揮手招來下人,為他安排的房間,既是門客,當(dāng)住在府上才對。
眼看涼王的意思就是要離開,但長寧似乎心里有什么事
突然抬頭看著說道:“請王爺恕晚輩冒昧,晚輩有一問題想要請教?!?p> 涼王一愣,坐了下來,抬手一做勢:“請講。”
“王爺之前說,冥海之境界,為何滯留越久越是難以突破?”
涼王說道:“冥海之境,本是根本,冥海的修為代表了你以后所能達到的高度。但這個世間是公平的,實力的代價往往意味著相應(yīng)的風(fēng)險,我這么說你可明白?”
長寧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涼王接著說到:“不過世間之事也不可一概而論,雖不盡然,但你這種情況,倒也是有人是出現(xiàn)過的,而且如今她已經(jīng)達到修行的第四個境界,心樓境”
長寧頓時有些好奇,開口問道:“敢問是何方高人?”
涼王有些苦笑的說道:“她叫越寒霓,道門清淵峰年輕弟子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年紀(jì)輕輕。便已經(jīng)能得如此修為,老夫修行四十余載也不過心樓境巔峰。真是不服老不行啊?!?p> “王爺說她和我相似是怎么回事?”
“她也是將冥海境修行到了如你這般巔峰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