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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谷的傳說

第五章 · 2 話為何不能說明白呢?

笑笑谷的傳說 梨莉木魚 2868 2021-08-06 20:00:00

  男子自外面歸來,沒有打傘,也沒有穿斗篷。披散著的白色的頭發(fā)濕了,繡有金線的黑衣顏色比出去時深了。

  在看到院子里那團團走了大半夜雪的大大的雪球時男子收住腳步。一霎時,一道身影從他身旁倏忽掠過,跑去那雪球心無旁騖地骨碌著……天地一色間她是那么瘦小單薄,明明她比來時高了些,也豐腴了些。

  黑色的靴子朝雪球而去。

  一日不曾停歇的雪將雪球裝裹的毛絨絨的。大掌撫在上面,輕輕一按,塌下一個手的印記。

  “哥哥,我們堆雪獅子吧?”“哥哥真厲害,還要老虎,狼,狗。”“哇,哥哥有天下最巧的手?!薄旎[般的笑聲歡呼聲在耳畔回蕩,男子唇角微微上揚。

  巽兒回來時一眼就看見院子里昂揚挺立的雪獅子。心上又驚又喜,挑燈過去圍著欣賞。山谷里藏著多少能人?誰的巧手慧心把雪獅子堆得這么惟妙惟肖?也難得他會有心血來潮的時候,竟會命人堆雪獅子!

  巽兒吹熄琉璃燈里的蠟燭,邊向臥房走邊用衣袖擦拭燈上的雪水。擦拭完,把燈放在衣服柜上,一轉(zhuǎn)身竟看見男子正坐在案前看書。

  心里咯噔一下,緊接著亂跳一通,這邊還沒有平復(fù),那邊臉上又熱辣辣的,那熱浪迅速襲上耳垂,沿著耳廓燃著雙耳。

  巽兒連忙背過身,用涼涼的手冰著雙頰。今日他怎么過來這么早?怎么辦?要說些什么嗎?

  巽兒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吵男子了,也捧起一本書坐在床畔讀起來。只是瘋鬧一日,著實疲累,只坐了一會兒眼皮兒便開始打架,幾次試圖振奮精神,但都無濟于事。想著出去走走也許能精神些,可她方起身男子也合上了書,抬頭望了她一眼。這一眼像收走了瞌睡蟲,巽兒的困意瞬間消失無蹤。

  男子將書放在案上,徑直走來,到她面前時伸開手臂。巽兒會意,放下書為男子寬衣。

  巽兒將衣服疊放整齊,轉(zhuǎn)身看見男子并未走去床榻,而是立在原地,直直地望著自己。巽兒略挺直了背,像等待訓(xùn)示的兵士。

  兩人相視片刻,男子忽然轉(zhuǎn)身去床榻。

  巽兒呆愣了一瞬,也向床榻走去。可她剛躺下,男子便壓將上來,咫尺間剛毅冷峻的面孔巽兒無法迎視,逃也般地將頭轉(zhuǎn)向一側(cè),身子不由想蜷縮,奈何男子的身軀如磐石般不容她動彈分毫。

  男子沒有強迫巽兒非要看著他,只是將頭壓在她耳側(cè),逼得自己眼淚都流了出來。

  聽到她吸鼻子,男子才住了挑逗。在通紅滾燙的耳廓上輕輕吻了下,低聲問:“今日開心嗎?”

  巽兒有些意識不清地點了幾下頭。

  “記住,你是我的妻子?!?p>  窗外,陽光晴好!

  經(jīng)過一夜復(fù)一日的大雪的洗滌,通亮明媚的橙黃光線里透著出生的雞仔兒般的嬌嫩。

  毋梧依躺靠在雙蹺頭的貴妃榻上看書。榻前生有爐火,小豬不甚有精神地臥在榻腳爐火旁,每隔一會兒就會掀開眼皮瞅瞅門口,瞅不到等待的人便哀愁地閉上眼,時不時還能聽到它的“嘆氣”聲。

  當(dāng)又聽到那滿是愁緒的“嘆氣”聲時毋梧依忍俊不禁,放下書卷翻身趴在榻沿兒。聽到響動,小豬翻開眼皮往上瞅,大大的眼睛下半部分全是眼白也不愿意將下巴從枕著的前腿上挪開以好好看毋梧依,只在毋梧依伸手摸它的頭時尾巴象征性地左右搖搖,算是不薄毋梧依的面子。

  “是呀,巽兒今兒怎么到這會兒還不過來?以往就算有了急事她也會過來先說一聲,何況昨日約好了今兒下山趕集。”

  這話引起了小豬的共鳴,直起頭望著毋梧依,滿眼想念。

  “午睡起后我們?nèi)フ宜???p>  小豬的眼睛迸發(fā)出光亮,尾巴也激動地?fù)u著。

  “可是正在化雪,我不喜歡這樣的天,這么好的太陽卻到處滴滴答答,雪也成了殘雪……每到這個時候我心里都不太舒暢?!?p>  這樣的小情緒毋梧依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小豬并不見得會有暖心的舉動安慰他,但肯定不會嘲笑他奚落他。

  小豬望了毋梧依一會兒,鼻子拱了拱他的手,起身換了個姿勢接著趴在前腿上。

  毋梧依心上一柔,揉了兩把小豬的頭算作感謝。翻身在榻上靠好,蓋好被子,頓了頓,繼續(xù)看書,等瞌睡來找他。又翻了幾頁書,剛朦朦朧朧有些睡意便聽到小蹄子噔噔噔在地上跑動的聲響,知道是巽兒來了。

  毋梧依剛穿好鞋子巽兒就進來了。他抬頭一看,心上一驚。只見巽兒眼睛腫得厲害,臉上也沒有平日的光彩,看起來還不是很清醒似的。腳步虛浮,走路姿勢也與平日稍有不同,像腿有哪里不舒服似的。

  “今兒可來晚不少,等得小豬無精打采,不住地唉聲嘆氣?!?p>  “昨晚沒太睡好?!?p>  毋梧依將被子略微往里攏了攏,和巽兒并排坐在榻上,伸手在炭盆上烤著取暖。

  “既沒有睡好,睡好了再來即可?;虿钊藖碚f一聲便是?!?p>  “也差不多了。我是不是耽誤你趕集了?”

  “雪一化到處濕噠噠的,一動兩腳泥,倦怠動彈?!蔽阄嘁琅ゎ^對巽兒笑笑,眼尖地看到她耳朵處有破損,繼而往下看到脖子處有紅紫的印記。先生不會對她動私刑,那這些是什么就顯而易見了,前面的那些異常也知道是因何導(dǎo)致的了。第一次看到先生有如此放縱的一面。得與心愛之人親昵,該不是件難過的事,可她……

  “巽兒,你既心屬先生,沒有期望過先生也會中意于你嗎?”

  巽兒悶悶地望了一會兒炭火,道:“我動了心念已是意志不堅,定力不夠,再多生妄念會更痛苦煩惱,會如烈火灼心?!?p>  “可是你在悶悶不樂?”

  巽兒面上浮現(xiàn)一抹苦澀,“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蛟S離開會好些。”

  “你打算離開了?”

  “沒有。就是天天面對他,這樣很難度過情關(guān),也許有一天離開了能好些。但是什么時候能離開不知道。”

  “先生同意你有一日能離開嗎?”

  “……”他的病好了的話她為什么不能離開?

  “算了,多思無益!你困不困?我是有些困了,方才正要睡著?!?p>  “困。”她昨晚是昏厥過去的,一睜眼就是方才,尚頭昏腦漲,困乏至極,但想起答應(yīng)了毋梧依去趕集便強打精神趕了來。

  “正好,我們各自睡個夠。這兒炭火燒得正好,我就睡這兒了?!?p>  “我不冷。那梧依哥哥你睡吧。”巽兒起身向原先自己的睡處走去,小豬自然跟在她身后。

  望著她的背影毋梧依心想先生在那么顯眼處留下痕跡恐怕并非只是忘情所致,而是有意宣示她的身份。向誰宣示?自己怕是排在第一位。

  毋梧依莞爾失笑。先生明明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人還如此拈酸,怕是對她動了情。他方才是想將這話告訴巽兒的,心意能得到回應(yīng)巽兒肯定高興,可是動情是一回事,專情是另一回事。雖然令先生動情已經(jīng)不易,可要他專情毋梧依覺得這真是巽兒說的“妄念”。就算巽兒此時會因他的情愛高興,也終有傷心的一日。既如此,他便不該點破,令她平白多生期盼。

  這邊屋里巽兒為臥在床側(cè)的小豬蓋好薄被,摸摸它的額頭,囑咐完它好好睡覺,不許亂動,也上床躺好。

  那句“記住,你是我的妻子”又回響耳際。這會兒回想仍覺得這句話有些怪。他到底想說什么?望了一會兒帳頂,一無所獲,決定忘記這句話,不再鉆牛角尖,不再自尋煩惱。

  巽兒很快入睡,并且還做了一個美夢——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里,他抱著孩子回頭對她笑,伸手向她,伸手向她的還有一只胖乎乎軟融融的小手。她將手遞給他,踮腳親了親孩子的臉蛋,然后他握緊她的手,在陣陣麥浪的清香里朝著太陽走去……

  縱然知道是夢幻一場,但那景象和感覺實在太好了,以至于巽兒醒來好久后唇角猶帶著笑。夢里看不清孩子的長相,但她隱約覺得那是個可愛的男孩子。

  夢見孩子,是否預(yù)示著他的病快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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