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龍江崩水庫(1)
這場刻骨銘心的重大災難是發(fā)生在1970年的9月15日,也是當年農(nóng)歷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的當天。
讓時間倒回兩天前,它是1970年的9月13日、是當年農(nóng)歷的八月十三日。
在這一天,人們便感到那天氣是異常的不對勁了,此時,地面上吹來的東南風帶著陣陣的熱感,空氣被熱氣流攪動得了渾濁郁悶,仰望天空,那厚厚的馬尾狀的卷云就像驚慌的野馬一樣在天空中奪路狂奔,天上的太陽忽明忽暗的好像是睜不開眼了一樣。
有收音機的人在收聽了汕頭人民廣播電臺的天氣預報后,便知道當年的第7011號臺風在南海海面生成了,這個臺風也正在向潮汕方向逼近。
至1970年的9月14日,也就是農(nóng)歷的八月十四日,一早起來,那天氣不但使人感到了酷熱難當,還讓人感到了窒息難受。慢慢地,天空中飄來了鋪天蓋地的黑沉沉的亂云,整個天空便更變得了烏云壓頂、亂云飛渡了,這烏云壓得了人們幾乎是喘不過氣來,好在,隨即便飄起了細雨。
有收音機的人便知道了當年的這號臺風將在這一天就在當?shù)氐难睾5顷懀S后,大隊干部們便分頭到各村去通知人們要做好抵御臺風的各項準備工作了。
于是乎,生產(chǎn)隊停工了,學校也停課了,人們便在家自由支配著自己的時間和干自己的活。
臺風,對于當?shù)氐娜藖碚f,那是每年都有的司空見慣的自然現(xiàn)象,其實,每年影響或登陸當?shù)氐呐_風都有三到五個,因此,有人便根據(jù)自己房屋的情況和以往的經(jīng)驗,便紛紛地趁早用石塊、稻草干和繩索等設備在加固自己屋面的“貓?zhí)摺?,以免自己屋面的瓦片被臺風吹走,人們便都在做好了迎接這號臺風的各種準備和措施了。
當天空飄起了細雨后,那天氣便稍微的涼爽了起來,當日正是農(nóng)歷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的前一天,中秋節(jié),這是一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不管當時的物質(zhì)是多么的貧乏,但人們還是在傾其所有來讓家人過節(jié)。
因此,人們便趁著臺風帶來的閑暇,便在提早過起了節(jié)日來了,此時,家家戶戶便在炸煎堆、炸豆干、炸肉管(肉粿),在蒸水粄(河粉),人們便在忙碌地準備著過節(jié)的各種食品,當?shù)氐挂苍诔尸F(xiàn)出了一片安樂、祥和的景象來。
至下午的四點多鐘時,那第7011號臺風便以強臺風的態(tài)勢登陸并橫掃到當?shù)亓恕?p> 此時,狂風在咆哮,大雨在呼嘯,風夾著雨在兇狠地席卷而來,只見四周山搖地動、鬼哭狼嚎,四野的竹木、田間的香蕉和甘蔗等萬物便在狂風中瘋狂地搖曳、呻吟和掙扎,隨即,有的便被攔腰折斷,有的則被連根拔起,更多的則是東倒西歪、橫尸遍野,天空中的斷枝殘葉也在隨風翻滾飛舞,只見臺風在撕扯著萬物、露出了它無限猙獰的面目和兇殘的本性來了。
窩在家中的當?shù)厝艘姞睿阌行┬捏@膽戰(zhàn)和驚悚了,就連那在世的最老的老人都大驚失色了,人們都在說道:哎呀!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厲害的臺風啊!
好在在坐東向西的羅家寨有村后的蟹崗山,其上下的蟹腳山形就好像是一雙堅實的臂膀一樣,把村子牢牢地抱在了懷里,而其山崗便像脊背一樣剛好擋住了從東邊而來的正面風向,從而便保護了羅家寨,使羅家寨在狂風中安好無損,人們便只足不出戶、都窩在了家里,便只在感慨驚嘆著這號臺風的厲害和猙獰,也在家里美美地享用著過節(jié)的美食。
臺風一直肆虐到了晚上的九點多鐘,這時,它似乎是發(fā)泄夠了,似乎是有些疲憊和癱軟了,于是,老天便像一個叛逆撒野后的小孩一樣,在慢慢地停下來喘息和淚奔了,此時,風聲和風勢才漸漸地變小,但是,那雨勢卻漸漸地變大了,不久后,那傾盆大雨便鋪天蓋地而來。
自下午的臺風橫掃到當?shù)睾?,那羅家福便像是熱窩里的螞蟻一樣,他時而聽風時而看雨,他臉上的神情那是十分的凝重,憂心忡忡的他曾數(shù)度想出門察看災情,無奈外面的狂風讓他無法站立,他便只得仰天長嘆,更急得他坐臥不安。
至晚上的十點鐘左右,風勢變小了,那羅家福便趕忙穿上蓑衣、戴上竹笠、打著手電筒,他便冒著風雨在匆匆地向龍江河邊走去。
通往河邊的礫石小道被很多東倒西歪、橫七豎八的竹木攔住了去路,羅家福便只得光著腳、淌著雨水,在左穿右插的費了很大的勁后才來到了村邊烏石潭的江邊。
在到了江邊后,借著手電筒的光束,羅家福便在細心地觀察著龍江河面的水情。
此時,渾濁的龍江河水正漂浮著斷木殘枝和枯草落葉等垃圾,在洶涌地咆哮而過,江水湍急翻滾,四周的風聲、雨聲和江水的咆哮聲不絕于耳,細看時,江水的水面已經(jīng)淹沒了高嫲石了、比平時已經(jīng)漲高了四、五米左右了。
羅家福站在江邊靜靜地又觀察了一會,便見那江面的水位是在快速地暴漲著。
這時,羅家福感覺水情還屬正常,于是,他便淌著水打著電筒走到村前村后去看了一下,只見到處都是東倒西歪、橫七豎八的竹木和作物,都是慘不忍睹的景象,田間已是內(nèi)澇成了澤國了,所見到的排水渠都是滿滿的在洶涌澎湃流動的雨水,羅家福見狀,他凝重的心又頓時被提到了脖子喉嚨上了。
在回到了村里后,羅家福又用電筒照了一下禾坪前的魚塘,只見那村里的巷水正嘩啦啦、滾滾地在流入魚塘,那滿滿的塘水已漫過塘基在向外外泄了,羅家福見狀,他的心臟便又在重重地咯噔起來了:哎呀,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現(xiàn)象??!這場臺風雨也是以前從未有過的?。?p> 這時,風在吹,雨在下,風有所減輕,而雨卻在不斷地增大。
羅家福的心情便愈加的沉重了,于是,他便又返回到河邊去觀察水情,一看,水面比剛才又上漲了2米有多了!就這前后不久,這水也長得太快了吧?
于是乎,羅家福便心事重重地趕忙往家里走……
此時的羅家寨,全村烏燈黑火,人們早已經(jīng)趁著臺風帶來的涼爽,在吃過炸煎堆、炸豆干、炒水粄等過節(jié)的食品后,都已經(jīng)早早地就進入夢鄉(xiāng)去見周公了,那羅家福的一家大小也已經(jīng)早早地在進入夢鄉(xiāng)去見了周公了。
回到家里的羅家福一看墻上的時鐘,已是近晚上11點鐘了,此時,在思前想后后,他便走近了羅海龍的房門邊,他便在輕聲地叫喚了起來:“海龍,海龍啊……”
“爸,怎么了?你又在怕崩水庫呀?”羅海龍睡眼朦松的在床上應道。
“對!快起床,要找你貓叔商量一下,這一次的臺風雨呀非同小可!以前從來都還沒有見過,我剛從外面巡視回來,感覺不太對勁!可能會有危險??!快點!”羅家福催促道。
“哦,好。”羅海龍便在有些驚慌地穿衣起床。
之后,父子倆一個穿著蓑衣,一個穿著雨衣,兩人便快速地穿屋過巷、冒雨敲開了過家貓羅錦斌的家門。
“砰!砰!砰!……”羅家福便在敲門。
由于羅家寨原來的生產(chǎn)隊長羅克群在數(shù)年前因病去世了,所以,此時的過家貓羅錦斌,他便已接替了羅克群做了羅家寨生產(chǎn)隊的隊長了,就相當于是村長了。
“吱呀”的一聲,過家貓便打開了房門,隨即,他便驚訝地在問道:“福哥,阿龍,你們也還沒睡呀?快進來!”
“是啊,貓叔啊,你也還沒睡呀?”羅海龍說道。
“是啊,我哪敢睡呀!兩個小時前,我看風勢變小了,就冒雨到村里巡視了兩遍,幸好,村里無人有房屋受損,真是萬幸啊。要感謝老祖宗啊,把村子建在這里,估計是村后的蟹崗山保護了我們??!”過家貓說道。
“嗯,沒錯。貓老弟呀,你有沒有收聽收音機呀?這臺風有多少級呀?這雨下得讓我心慌??!”羅家福一進門,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對呀,貓叔啊,這臺風有多少級呀?我也感覺到今年的這個臺風與往常不一樣呀?”羅海龍也問道。
“我都在收聽了一整天的收音機了呀,這電池都用了好幾塊了,唉!就是信號不好,這收音機噠噠嘟嘟,就像快要斷氣快要死的人一樣,一會有聲一會又沒聲,只在灑灑灑的響,我聽到好像是十二級、陣風是達到十五級的呀!”過家貓應道。
時年呀,這整個羅家寨就只有過家貓有一臺收音機。
因為,當時的社會物質(zhì)還比較貧乏、生活也還比較貧窮,人們的美好生活就是追求和夢想著能有“三轉一響”的生活配置,所謂的“三轉一響”就是:自行車、縫衣車、手表和收音機。家里若能擁有這“三轉一響”,那生活便算是富裕了。
由于當時電波差轉臺的不完善,無線電波受到了大山的阻隔,此時又受到了臺風天氣的影響,所以,山里的過家貓的收音機收到的信號便是時有時無、斷斷續(xù)續(xù),是既不清晰也不連貫。
“哦,怪不得啊!貓老弟呀,我也是剛從外面巡視回來呀,感覺不太對勁啊!外面的農(nóng)作物都被摧毀了,更是水漫金山了呀,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現(xiàn)象啊,以前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像這樣下雨的,嗯,為了全村人的安危,依我看啊,貓老弟呀,要注意預防龍江崩水庫呀?”羅家福說道。
“是啊,所以,我也不敢睡呀,這幾年來的傳聞不斷,都說龍江水庫有危險,所以,這一到臺風下雨天呀,我就提心吊膽,就怕龍江崩水庫!唉,我作為隊長,也是揪心??!”過家貓嘆道。
“貓叔呀,自去年汕頭牛田洋‘7.28’的6903號臺風以后,就他,我老爸就更加怕龍江崩水庫了,這一到刮風下雨,他就必定要去觀察水情,說實在的,也有道理,看來我們也要有所準備才行啊,你說是不是?”羅海龍說道。
羅海龍所說的汕頭牛田洋“7.28”的6903號臺風呀,就是在1969年7月27日晚至28日正面登陸襲擊汕頭牛田洋的第6903號強臺風。
當時的牛田洋是部隊圍海造田生產(chǎn)糧食的基地,當時的基地里已形成有一萬三千多畝的肥沃良田,并創(chuàng)造了水稻畝產(chǎn)1200斤的奇跡,它是六十年代國人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光輝典范,當時的基地里有執(zhí)行戰(zhàn)備和生產(chǎn)任務的一萬多名解放.軍官兵和到牛田洋鍛煉的2183名大學生。
而當臺風登陸時,人們在堤上高呼口號,在田間唱“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的壯歌,以致,廣大的解放.軍官兵和大學生們手挽手以血肉之軀去堵潰堤、擋風浪,在與臺風和海潮進行英勇的搏斗。
但是,時值天文大潮又是十二級的強臺風,所以,最終還是人勝不了天,最終還是堤壩崩塌、海潮倒灌、水淹牛田洋,牛田洋成了水深2到4米的大海汪洋。
潮汕地區(qū)及其周邊地區(qū)的人,就算是未親身經(jīng)歷過牛田洋“7.28”的人,在每每說到汕頭牛田洋“7.28”災難時,都會膽戰(zhàn)心驚、心有余悸、為之恐怖、也為之惋惜,同時也會引以為戒。
而牛田洋對于羅家福和羅海龍來說,那又更是有被深深的埋在心底的記憶和傷痕,因為在1943年逃荒時,他們就在那里打過魚,也是在那里被日本鬼扣了船,以致才有了走韓江和羅海豹被日本鬼開槍打死的刻骨銘心和難于磨滅的血淚家史,而當年的牛田洋,現(xiàn)在卻變成了良田了,真是滄海桑田啊。
過家貓一聽羅海龍說起了去年汕頭牛田洋“7.28”的6903號臺風,他便說道:“對,沒錯,要吸取牛田洋的教訓??!我也知道咱福哥你是為了咱全村人好,但是,這……依我看呀,咱還是要商量一下看咋辦才好,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一定要避免落下不穩(wěn)定因素?!?p> “嗯……沒錯,你說的也是,而最后又不會崩水庫的話,那上面就會來找麻煩了,那我們就有罪了?!绷_海龍說道。
“所以,我也就只能不敢睡覺,一直都在收聽著收音機,也在靜聽著外面的動靜,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也在想,為了咱全村人的身家性命,若外面一有風吹草動,那再在最適當?shù)臅r機,便要馬上通知大家往后山撤??!”過家貓說道。
“嗯……貓老弟啊,你們不知道呀,我怕龍江崩水庫,這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呀,我是有根據(jù)的呀,有個事情,我從來都不敢跟別人說,也是怕招來麻煩,我現(xiàn)在要跟你們說了,要預防啊,你們都說了,要以牛田洋‘7.28’做教訓啊,所以,我們要有所準備才行??!”羅家福詭秘地說道。
“哦,福哥呀,莫非你了解有龍江水庫的什么內(nèi)情?這里也沒有外人,你快說吧?!边^家貓說道。
“好吧,情況緊急,我就長話短說吧,是這樣的……”羅家福便簡短地說了起來。
那過家貓和羅海龍便在聽著。
原來,在近幾年來,由于當?shù)剞r(nóng)藥的過量使用,以致龍江河里的魚便漸漸地減少了,在農(nóng)閑時,那羅家福便到了水庫里去釣魚或打魚,他在無意中便經(jīng)常碰到了水庫管理所的黃水華工程師及兩個工作人員在測量水庫大壩,于是,他便時常與他們搭訕閑聊,這一來二往,他們便熟絡了。
在汕頭牛田洋“7.28”后的那次見面,羅家福在問黃水華:“咱這水庫有危險嗎?會不會崩塌呀?”
黃水華說道:“依據(jù)我的測量數(shù)據(jù)啊,有危險,如果不加固的話,如果蓄水超過臨界高水位的話,就必然會崩塌?!?p> 羅家福說道:“哦,如果崩塌,那你肯定是專家,請問水流多久會沖到我羅家寨呀?”
黃水華說道:“這呀……羅家寨與水庫相距也就十公里、八公里左右,如果大壩一次性崩塌,水庫里一、二億立方的水從八、九十米高的地方往下泄,再加上河道的落差,我想不用十分鐘,洪峰就會到達你羅家寨,而如果是逐漸崩塌,那就比較難說了,但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吧。”
羅家福說道:“哦,那就是說留給我逃生的時間最多也就只有半個小時?!?p> 黃水華說道:“對,沒錯?!?p> 羅家福說道:“哦,我村后有個蟹崗山,從村里跑到山上,可能也就只需十多分鐘,那還來得及。”
黃水華說道:“那還好,但是也必須要在第一時間飛快地跑,我告訴你呀,在崩塌時,水從這么高的大壩內(nèi)往下沖,就必定會有不同尋常的聲響,你如果在一聽到聲響時就跑,也許就還有逃生的希望?!?p> 羅家福說道:“哦,我明白了?!?p> 羅家福把黃水華工程師的話牢牢地記在了心里,此后,羅家福便再也沒有見過黃水華了,經(jīng)打聽,把他調(diào)離了龍江水庫,也因此,那羅家福在每遇到刮風下雨時便會到河邊去觀察水情了。
羅家福也是怕招來罪狀,所以,他也不敢把從黃水華工程師那里了解的情況告訴任何人,而只在臺風下雨時,他自己便在偷偷地注意觀察龍江水位的動態(tài)變化。
這就是羅家福告訴過家貓和羅海龍的情況,也是羅家福要注意觀察龍江水位的原因。
這時,那過家貓和羅海龍聽后,他倆人也就憂慮了起來了,其神情也變得了同樣的凝重了。
“福哥呀,你這個信息很重要??!阿龍啊,我去把闊嘴牯、瘌痢頭和老黃狗幾個叫來,今晚咱幾個要輪流值班才行,這萬一發(fā)現(xiàn)異常了,便要敲盆打鼓讓大家逃生,對不對?”過家貓說道。
“對,沒錯?!绷_家福和羅海龍在同時應道。
此時,羅家福還穿著濕漉漉的蓑衣,屋里的三個人也沒有坐下,他們就這么站著說了這么多話。
“嗯,還是我去吧,你們在這里等著?!绷_家福說完后便匆匆地出門而去。
不久后,羅家福、闊嘴牯、瘌痢頭和老黃狗四人便相繼來到了過家貓的家里了,除了羅家福年紀比較大外,這班一起長大的30多歲的發(fā)小玩伴,此時也算是志同道合、熱心公益、關系融洽的人了,他們也算是羅家寨的中堅力量了。
其時,過家貓娶已了彭四妹,闊嘴牯已娶了楊竹清,瘌痢頭已娶了梁麗珠,老黃狗已娶了郭圓圓,四人都已先后結婚成家了,那過家貓、闊嘴牯、瘌痢頭也各生有孩子了,只有那老黃狗結了婚卻還沒有生孩子,那過家貓及闊嘴牯的大兒子羅紹東和羅大山與羅偉強還是同年出生的。
此時,羅家福和過家貓便把剛才商量的情況對著大家說了一遍,那闊嘴牯、瘌痢頭和老黃狗便都贊同,為了自家及村里人的身家性命,大家便都表示愿意輪流值班去觀察龍江的水情和聆聽上游的聲響,都表示愿意為大家站崗放哨,以防不測。
于是,過家貓便說道:“福哥呀,你年紀大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們幾個去值班就行了?!?p> 但是,那羅家福卻在說道:“不,我一定要去。這樣吧,也不用去這么多人,我和老黃狗到河邊去觀察水情和聆聽上游的聲響,你們大家都有老有小,你們就在家里休息等待和做好準備,如果萬一了,我和老黃狗會敲盆打鼓,你們一聽到聲響,就各在南、北、東三個方向,把村子分成三片,也敲盆打鼓迅速通知大家逃生,這樣好么?”
眾人先是體諒羅家福,但最后也是拗不過他,大家便只得應道:“嗯,好吧?!?p> 那過家貓便說道:“那……咱們就先跟福哥和老黃狗一起到江邊去看一下吧,看現(xiàn)在的水情怎樣,我心里才會安穩(wěn)一點?!?p> 于是乎,這幾個人便又各穿上了蓑衣或雨衣,戴上了竹笠,拿上了手電筒,那老黃狗便拿了過家貓家里的一個搪瓷臉盆和一根柴棒,羅家福也回家拿了家里的一個銅臉盆和一根棒槌,然后,眾人便一同冒著雨、淌著水在向江邊走去。
在到了江邊后,在這數(shù)支手電筒的照射下,便發(fā)現(xiàn)那龍江水面已經(jīng)淹沒了河灘低處的竹林了,已經(jīng)漲到了竹林邊的堤坎下了,那江水也更加的湍急了,江中的洪流也比此前更加的洶涌咆哮了。
面對著龍江的這洪水,他們數(shù)人都看得了膛目結舌、心驚肉跳、心情便更加的沉重了起來了。
隨后,便留下了羅家福和老黃狗,而其他的幾個人便各自回家而去。
此時,已是近晚上的12點鐘了,臺風中心似乎是已經(jīng)遠去了,那風勢已經(jīng)在逐漸地變小了,但是,那瓢盆大雨卻還在下著,卻還沒有減輕的跡象,看看四周,漫天都是水的世界,都是洶涌咆哮和嘩啦啦的水的聲響。
站在江邊的羅家福,他的心已被提到了咽喉嗓子眼上了,于是,羅家福便又讓老黃狗回了一趟家,讓他去安頓和提請家人要做好不測的準備。
不久后,老黃狗便返回來了,于是,在這臺風登陸后的傾盆大雨漆黑的半夜里,羅家福和老黃狗便時而在用手電筒照照江面,時而又在側耳靜聽上游的動靜,時而更在向水庫的方向張望……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章續(xù)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