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通往龍洞之旅
秦可貞瞥了朱紅雪一眼，沒好氣的道：“土地神符只有兩張，你要怎么去？”朱紅雪微笑道：“巧的很！我也有一張土地神符?！鄙焓秩胄?，抽出一張符，在空中晃動了一下。
牛小花撓撓頭，道：“可是現(xiàn)在還沒到辰時，我要回封家藥鋪收拾些行李...”秦可貞冷笑道：“免了！”拈出兩張符，一掌將其中一張拍在牛小花額頭上。牛小花剛要說話，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向后一扯，眼前一片漩渦一般的景象，漩渦終點是一個漆黑的洞，整個人感覺被壓縮成了一小片一般，剎那間驚的他魂飛魄散。
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很快牛小花的眼前就重新出現(xiàn)了一點光明，那團黃綠色的光點越來越大，最終化成一個結實的地面，和他的臉緊密的接觸在一起。
牛小花躺在地上，眼前一片天旋地轉(zhuǎn)。好不容易穩(wěn)定了視線，他努力的撐起身子，四下是一片黃沙，夾雜著些許青綠，前方不遠處是一個不大的池塘，池岸畫出美妙的弧形，池塘后面一座隆起的巨大沙丘。忽然腳邊黃沙翻卷，秦可貞一個美妙的旋轉(zhuǎn)從空氣中出現(xiàn)，白了一眼牛小花。
“第一次用土地神符都會暈的，習慣了就好了！”秦可貞喜滋滋的牽起牛小花的手：“我們走！把那個第三者甩開！”
“咳咳...”從空氣中閃現(xiàn)的朱紅雪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秦可貞白眼一翻，朱紅雪默默的將手伸在牛小花手中。牛小花感覺雙手之中一邊冰冷一邊溫暖，共同的一點是都很滑膩。
“這兒是...”牛小花從未見過這么好看的池塘，雙手同時放開，驚訝的指著池塘。
“這兒就是沙洲城外，鳴沙山下的月牙泉?！鼻乜韶懛髁艘幌骂^發(fā)，放下手時手中已多了一個發(fā)簪：“這月牙泉水面雖小，水下卻漫延數(shù)十里，我們今天要去探的就是月牙泉下的龍洞?！?p> “龍洞？”牛小花一驚，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會有龍？他只是在牛樹林的故事里聽到過，但是花千月卻說過，龍只是無知古人看到大蛇而聯(lián)想出來的生物。
朱紅雪點點頭：“這個龍洞我早有耳聞，相傳在朔月之時，月牙泉水常有結冰現(xiàn)象，都說月牙泉下有冰龍棲息，但卻從來沒有得到證實，還有人在這里修建了一所龍王宮...”
不是吧？居然是真的？牛小花有些不相信。秦可貞輕輕挽起袖子，牛小花看到她手腕上一個金色的鳳凰一閃而逝。
“就是這里，我們來得有些早了，不過好在是三個人...”秦可貞瞟了一眼牛小花，笑道：“你就不用出力了，看看這位圣女的實力吧！”
她望向月牙泉，眉頭猛地一皺，牛小花望見幾尺外一個人影走向泉邊，那是一個道士裝束的人。秦可貞在發(fā)簪上輕輕一拂，那個道士無聲的倒下。
“你...干了什么？”牛小花不敢置信：“你殺了他？”奔過去將那道士翻了過來，那道人七竅流血，早已沒了氣息。
“做這種大事，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秦可貞一聳肩：“這次探洞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否則一旦被仇家堵住唯一的洞口，我們豈不是有去無回？”
牛小花站起身來，咬牙道：“你...怎么能如此輕易的舉手就殺人？那...那可是一條人命！”秦可貞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道：“一個人而已，殺了就殺了，又能怎樣？”
牛小花緩緩的捏緊拳頭，隨即又慢慢放開，垂頭喪氣的蹲下，道：“我現(xiàn)在打不過你！”朱紅雪伸手將他扶起。
秦可貞掃了一眼，沒好氣的道：“好啦！相公你別生氣了，大不了人家以后不隨便殺人了好嗎？不過給了錢的我可一定要殺！”
牛小花擺了擺手，苦著臉道：“我管不了你，只是你別在我面前殺人就行...”
朱紅雪忽然悠悠的道：“這樣只能求個心安罷了，你背后有人被殺便和你無關嗎？”牛小花渾身一震，抬起頭望著朱紅雪。
“這個江湖已經(jīng)被武人搞的烏煙瘴氣了，每個人都自恃武功為所欲為?！敝旒t雪輕聲道：“而回天盟成立的目的，就是要用更強大的實力去重新樹立江湖秩序，回復曾經(jīng)那個寧靜的天空！”
“夠了！”牛小花再也忍不住，喝止道：“所以你們回天盟就要殺更多的人對嗎？”
朱紅雪無奈道：“我說過，我爹和我的理念并不一致...”
“好啦！”秦可貞伸手在牛小花面前一揮：“這個江湖就是這樣，有本事的憑拳頭說話，什么時候你拳頭硬了，自然你說的算了！不過現(xiàn)在還是聽我的！”
她走近月牙泉邊，伸手在發(fā)簪上一拂，發(fā)簪劇烈的顫動，面前的月牙泉水也開始散出陣陣波紋。水面晃動越來越強，牛小花驚訝的發(fā)現(xiàn)泉水竟然向下陷出一個尺許的圓洞。
“這是？”牛小花剛要發(fā)問，秦可貞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向圓洞中一跳。牛小花身不由己，也被扯進了這個圓洞中。他慘叫一聲，卻發(fā)現(xiàn)身上并沒有沾到半點水漬。秦可貞手中的發(fā)簪所到之處，泉水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逼住，在二人半尺之外無法靠近半分，生成了一個不斷下沉的球形空間。
他回頭望向朱紅雪，卻只見一道好像游魚一般的紅色影子擦著他所在的空間直向下游去。秦可貞嘟囔一聲：“又被她壓了一頭！”也繼續(xù)沉向下方。
牛小花人生中第一次沉入水下，忍不住克服自己的懼意四下張望，丈許下的水中游著一大群月白色的魚，每往下沉幾丈，池壁仿佛就向里變窄了幾分。他發(fā)現(xiàn)朱紅雪猛地斜刺里游開，秦可貞舉簪的手一斜，二人也隨著朱紅雪游向一邊。不遠處的池壁上，一個黑色洞口映入眼簾。
這個洞口大概四尺左右，且斜向上方，游得不遠，牛小花覺得身體一輕，已經(jīng)浮出水面。他跌跌撞撞的被秦可貞拉了幾步，腳下不知絆到了什么東西，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撲”的一聲輕響，秦可貞的方向傳來了好像木塞被拔出的聲音，牛小花突覺雙眼一涼，驚的他叫出了聲，隨即立刻捂住了耳朵，四面八方傳來的回聲震得他有些迷糊，嘴也隨即被一只溫暖的手捂住。
“別喊！”秦可貞沒好氣的低聲道：“給你眼上抹的是朱砂鮫油，有了它便可在黑暗中視物！你先閉上眼睛，數(shù)十個數(shù)再睜開！”
牛小花依言，片刻后睜開眼睛，秦可貞笑吟吟的望著他，三人處在一個狹長的石洞中，腳下是嶙峋怪石。一旁的朱紅雪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來她剛才閉著氣游了這么遠，牛小花注意到朱紅雪的衣服上一點水跡也沒有。秦可貞也望向朱紅雪，緩緩的抬起手向她雙眼中插去。
朱紅雪輕聲道：“我幼年為了練聽風辨位，曾經(jīng)在黑暗的石室中住過一年，因此暗中自然可視物?！鼻乜韶懹樣樀氖栈厥址髁讼骂^發(fā)。
“我的衣服乃是天山雪蠶絲與冰桑樹皮混紡而成，水火不侵?！敝旒t雪注意到牛小花的目光，解釋道。
秦可貞酸溜溜的道：“對，您是回天盟這種大宗選出的萬中無一的圣女，什么都是最好的，像我們這種...這種平凡女子就只能苦練笨功夫了！”
牛小花心說你們兩個不要再讓我這么難做了好嗎？忽然聽見斜上方傳來一陣怪聲，像野獸呻吟，又好像狂風吹過。驚道：“那是什么聲音？”
秦可貞收起表情，肅然道：“我也沒聽過，還是小心點好?！钡吐暤溃骸暗认掠浀每次业氖謩菪惺?！千萬別自作主張，否則我們?nèi)齻€都要有去無回了...”
秦可貞走在最前面，牛小花跟在中間，朱紅雪警惕的落在最后，不斷四下打量。三人一個拉著一個的衣襟，仿佛三只訓練有素的小老鼠，躡手躡腳的向上攀爬，每前進一步，怪聲就越清晰一分。
走出幾丈，腳下開始漸漸平緩，洞也逐漸寬了起來。牛小花注意到腳下的亂石中逐漸出現(xiàn)晶瑩的冰屑，他拉了一下秦可貞。
秦可貞蹲下伸來，伸手拈起冰屑聞了一聞，立刻從頭上摘下發(fā)簪，輕聲道：“小心！”牛小花不明其意，伸手拿過冰屑湊近鼻端一聞，一股刺鼻的腥氣熏得他眼前一黑，被身后的朱紅雪推了一下才不致于摔倒。
牛小花別無兵器，只得從腰后摸出從牛家山上帶出的錘子。朱紅雪雙手一翻，不知從哪里摸出兩把匕首，一把紅色一把黃色，紅色的匕首刀刃呈蛇狀，黃色的匕首刀刃呈彎月狀。牛小花從未見過這種奇形短刃，不禁多打量了幾眼，卻沒注意到前方人已停下腳步，一頭撞在了秦可貞的后背上。前方的怪聲已經(jīng)大到震耳欲聾。
秦可貞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伏在地上，示意二人湊過來。牛小花有樣學樣，趴在地上爬到秦可貞身邊，一個巨大的空間現(xiàn)于他眼前。牛小花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下面不敢說話。
面前是一個百丈見方的巨大洞穴，向下足有十余丈高，洞底森森白骨，洞壁上懸著幾十樣看起來是兵刃的東西，一條水缸粗細的白蛇閉著眼睛盤臥在白骨之上，那怪聲正是從蛇頭的一排孔洞中發(fā)出的。白蛇身邊圍著幾十個巨大的銅缸，缸中滿是血紅色的液體。蛇頭上有四根長角。
牛小花被秦可貞一把捂住嘴，原本想要發(fā)出的叫聲也被按了回去。但揮舞的雙手卻將洞口的一塊石頭碰下。那塊石頭并不大，但跌落十余丈，發(fā)出的聲音可是越來越響。那蛇忽然抬起頭來，睜開眼睛，巨大的眼白中閃出一道血紅色的瞳孔注視著上方。
牛小花這一生中從未見過這么可怕的眼睛，忽聽身旁一陣風聲，他全身血液都要凝結了，失聲驚叫。
那是手持匕首向蛇頭直撲而下的朱紅雪，好像一只紅色的飛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