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二皇子秦云弈送的是一株珊瑚樹,這東西有,也常見,可如此大的,卻是稀奇了,且這珊瑚樹還有一大奇點(diǎn),便是自帶淡淡的氣味。
人聞起來若有若無的,可等它的蓋子打開,引來的各色蝴蝶便顯示了它的不平凡,這一下便不是奪人眼,顯擺那么簡單了,可謂是一大奇景。
沈皇后本想繃住,不顯露自己的歡喜,可惜沒能成功,特別是當(dāng)她近前觀看時,那蝴蝶落到自個身上時,笑容是再也藏不住了。
朝臣們自然又是好一通恭維,什么詞好,便把什么詞往她身上安,這下更高興了,到了這個年紀(jì),仍能同花般少女一樣,引來蝴蝶圍繞,沒有少女心也有了。
秦皇一直保持著該有的微笑,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有秦云開注意一他眼底深處的那絲涼涼,原來不喜一個人,真的可以達(dá)到?jīng)]一點(diǎn)感觸的地步。
難怪自己會是他的兒子,收回冷冷的目光,掃了一眼身邊的姚氏,在佛堂關(guān)了這么一段時間,老實(shí)了不少,若是一直這樣老實(shí)下去,容下她也不是不可。
雖他不念舊,可他作為男人,該負(fù)的責(zé)還是要負(fù)的,府中兩個待妾他已打發(fā)了,這個算是今生的發(fā)妻,只得留下,若……
捏了一下拳,他不能多想,已經(jīng)這樣了,多想無用,今個是個大日子,不容他多想,他強(qiáng)行收回自己思緒的同時,宴會發(fā)生了變化。
開始有幾只蝴蝶往大殿別處飛,剛開始時并不起眼,可隨著越來越多的飛去一處,便不得不引起人的注意了,沈皇后的臉色已沒那么好看了。
今個她是主角,剛接受了不少恭維,都是因這種異樣產(chǎn)生的,如今轉(zhuǎn)了向,豈不是……
舉目望去,是男賓處,這就奇了,男人還能招蜂引蝶?得看看是誰家的。
陸駿喆也很無語,他好好得坐著,看個熱鬧,這些飛蟲怎就朝他來了,來就來吧,還圍著他不散,甚至還有的往他衣袖里鉆,這就討厭了。
眼瞅著他成了眾人矚目的點(diǎn),很是無力,人還好說,可以威脅??梢詼缌?,可這動物……這場合也不他能隨便亂動的,只得作出呆愣樣,來表示自己的無辜。
二皇子秦云弈瞇了一下眼,這珊瑚樹能招蝴蝶與皇后身邊也能有用,原因只有一個,便是那種香味,這香料是那高人交給他的,為的就是讓他今個出彩。
他越是出彩,對他后面的計(jì)劃就越有利,也對他以后的路有利,這種祥瑞可不是隨便就能看到的,哪知出現(xiàn)了另一個特例,這就意義不大了。
這種事也太巧了吧,那位可是說過這香料在京城,不,在大秦是根本尋不來的,莫非這陸家二公子身上也有?這個疑問一冒出來,打量起陸駿喆的眼光就不一樣了。
隨著往陸駿喆這邊來的蝴蝶越來越多,他不得不站起來,開始抖動自己的衣袍,不同于沈皇后,那些東西可是真往他衣服里鉆。
抖著抖著就有一樣?xùn)|西在眾目睽睽之下掉了出來,可還沒等人看清,那些飛蟲便的擁而上,擋了個精光,這下就尷尬了。
沈皇后的臉色已變得難看起來,什么嘛,本以為是一件珍寶,結(jié)果也不過如此,端坐好,終如愿以償?shù)眯绷艘谎巯率椎睦铄?p> 李妃陪笑,仍是那副模樣,心中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這時已有宮人上前,趕開了那些飛蟲,那地上的東西也顯露了出來,是一個荷包,一個男子身上有荷包不稀奇,稀奇的是,這荷包的味道同那珊瑚樹的相同。
這下明白過來的人更多了,陸駿喆仍是那副不在乎的老樣子,接過內(nèi)待遞回來的東西,又塞進(jìn)了袖子里,此時做什么都是多此一舉??伤惶?,想讓這事就這樣過去,卻是不可能的。
“二殿下的這禮倒是真正別出心裁?!鄙蚧屎蟛怀雎暰筒粚α恕?p> “母后見諒,兒臣也不知這是怎么回事。”他確實(shí)也憋曲,那人應(yīng)該不會糊弄他才對,這些年他可是幫了自己不少。
“是嗎?陸太傅?!鄙蚧屎蟛⒉幌敕胚^。
“老臣在?!标懱党隽小?p> “不知,你家貴公子是從何而來的此物?。俊标懠沂亲约喝?,只要說個好去處,今個她這脾氣就好發(fā)了。
“駿喆,還不回話。”陸太傅也是一頭的包。
“回皇后娘娘,這個荷包是今個出門時,在外面買的,本想著送人的?!彼L(fēng)流,眾人皆知,這樣解釋并不為過,只是所有的布局都沒了,頭有點(diǎn)疼。
“是嗎?拿于本宮瞧瞧,什么樣的好東西,入得了陸家二公子的眼?!鄙蚧屎笠膊皇浅运氐摹?p> 皇后要看,誰敢收著,陸駿喆只得又掏出來交給了內(nèi)待,一上手,仔細(xì)一摸便知壞了,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這布料與做工,怎就……”沈皇后翻看了一下,詫異中取笑的成分居多。離得近的人瞟了一眼,也是,確實(shí)不怎么樣。
“打開來本宮瞧瞧,莫非這內(nèi)里不同?”沈皇后一點(diǎn)也不嫌事大。一打開,那種香味就更濃了,明顯裝的就只是香料,見又有飛蟲來,忙捂住,這東西太多就討厭了。
“小子只是覺得這香味不錯,便買了,哪知會是這樣。”陸駿喆有些難為情得解釋,他為難的模樣,反倒讓氣氛都松了下來,對于陸家,沈皇后還是很友好的。笑了笑,抬手讓人把東西還回去。
這下所有人看那珊瑚樹的眼光就變了,秦云弈咬壞了后糟牙,才沒發(fā)作,這都是什么呀,定是那人騙了他,讓他把臉丟盡了,這時又傳來了陸駿喆的聲音。
“這香料還真稀奇,我大秦原先可不曾有過?!鼻鞍刖涞绞菬o所謂,這后半句,秦云弈便瞪大了眼,這話耳熟,雖聲音不同,可語調(diào)卻是一模一樣的。
再看那人的身形,還真像屏風(fēng)后的那一位,陸駿喆也是無法了,此時不暗示一下,他布局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紐帶就要斷了。
再想利用起這人來,便沒那么容易了?!拔沂钦娌恢肋@東西在身上,否則怎樣也不會惹禍。”他這話是對自己大哥說的,眼睛卻看了一下秦云弈。
旁人對這一眼只會理解為抱歉,而秦云弈去讀出了一種無奈,仿佛他真是不知道是無心,不由皺了一下眉,他本就是個多疑的人,若這位便是那位,他更不敢信了。
沒看到陸家是父皇的人嗎,且都偏向于太子,這居心就叵測了。
陸駿喆話一出口,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暗道一聲糟糕,今個怎就糊涂了,其實(shí)不是他糊涂了,而是他中招了。在他出手接近問柳之時,便犯了大錯。
穆知玖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算計(jì)的,因這個舉動,反而讓人把他的身份坐實(shí)了,知他有這么一出,穆知玖便出手了。
這荷包能到他身上,是賊船上的人動的手,賊船上到底有多少人,都散到了哪些個角落,連穆知玖都說不好,只是平時,他們極為低調(diào),只做自己份內(nèi)的事,與蕓蕓眾生沒有一點(diǎn)不同。
可一旦任務(wù)來了,不出手則已,出手必中,若論起玩毒玩藥來,叛出去的也好,留下來的也罷,真的沒一個會是穆知玖的對手。
用這點(diǎn)香味再加點(diǎn)料,讓陸駿喆犯點(diǎn)小迷糊足夠了,本來他也是極為小心的人,誰知這段時日諸事不順,疲累了些,才會讓人得逞,犯下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陸駿喆干脆得閉了嘴,這事還有挽回的余地,而接下來的重頭戲,絕不能再也半點(diǎn)差錯。
二皇子秦云弈的壽禮算是現(xiàn)完了,接下來便是三皇子秦云開的,他本就是個不起眼的,外帶這段時間總在受罰,更是不讓人看好。
他送的禮也很平庸,一顆碩大的東珠,此物雖罕見,可宮中來說就不稀奇了,但也配得上他的身份與地位,以及現(xiàn)在的處境。
無波無瀾得轉(zhuǎn)到了下一位,大臣們的禮怎樣也不能超過三位皇子去,有中規(guī)中矩的,也有別出心載的,到也逐漸熱鬧起來,總算是沒有讓皇后的心情糟透。
這時一名三品大員的禮物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到不是有多貴重,主要是新穎與稀奇,一套精致的小人物,擺放在精致的院落中,神態(tài)維妙維肖。
院落的布局也逼真,亭臺樓閣也精巧無比,單說這手藝便是一絕,更別提那喻意與色彩,以及人物的表情,看著就讓人覺得討喜。
沈皇后見了,也不由伸手捧起一個小人兒在手中玩賞,這還真是有趣得緊。
秦云開瞟了一眼,仍魏然不動,這些東西都是打他眼皮子底下運(yùn)進(jìn)來的,剛開始時,他并沒有看出什么特殊來,直到,玖……
捏了一下衣擺,只到她提醒自個,某些越不起眼,越又不合常理的東西才是越有問題的,順著這些疑問,往上翻了下去,才知道這布的是個什么局,也才有了今個的計(jì)劃,可……
松開手,不能再想了,戲已經(jīng)開始了,由不得他想些有的沒的,大戲確實(shí)開始了,沈皇后的喜歡,又引來不少贊美,但有二皇子前車之鑒,都沒把話說得那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