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精煒和王成一夜無夢,趁著天邊發(fā)白,二人就收拾好細軟出發(fā),前往飛虎莊。清晨的日光灑在飛虎莊二十里外的梅莊,梅莊的一家熱鬧的酒館內(nèi),掌柜和伙計忙得不可開交。一個角落里幾個身穿貂裘的獵戶喝著“不歸仙”,酒過三巡后,幾個獵戶就開始吹噓起來。
只聽一個年紀十八九歲的少年道:“最近山里來一只吊睛白額大蟲,已傷了不少附近村民的性命,不知歐陽莊主知否?”旁邊幾個獵戶道:“歐陽莊主正為魔火神宮而煩惱,沒空理這大蟲!”那個少年身后一個披麻戴孝的客官對幾個獵戶問道:“敢問各位小哥,飛虎莊如何走?”
一個山羊胡須的獵戶道:“翻過此處山崗,五十里外即是飛虎莊!看你骨瘦如柴,況有大蟲阻路,欲去飛虎莊更是難上加難!”披麻戴孝的那人正是涯龍寨少寨主夏侯長生,再過幾日便是父親夏侯元的頭七。自已不論受多重的傷,都要學得一身本領(lǐng)去消滅殺父仇人。
陳精煒和王成正巧在此酒館喝酒,看到身穿孝袍的夏侯長生只覺眼前少年義氣風發(fā),像極了當年的自已。陳精煒看了看眼前這個少年,覺得此人眉宇之間非常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想了一陣后,陳精煒猛然想起,原來是當年在武當比武時遇到的涯龍寨寨主夏侯元。
王成見陳精煒想了良久,王成看了少年的背影,想到夏侯元不可能如此年輕,二人才想起涯龍寨可能已遭遇不測。二人正要上前詢問,眼前已沒了那少年的蹤跡。陳精煒直喊:“不好!此人上山去了?!辈淮醭煞磻?,急急趕上山崗。王成聽了此言,不顧掌柜的和伙計的連番勸阻,也隨之上山崗。
山崗上陰風陣陣,一路皆有官府告示。陳精煒見有告示心中些許膽怯,但為了救下夏侯家的血脈,重振涯龍寨聲威,也顧不了這許多。緊握腰間的刀,走著走著,聽著身后吱嘎吱嘎的聲響,回頭看時,原來是王成從身后趕來。到達半山腰回頭看時,只見一塊牌子上赫然寫著清風崗三個大字。
陳精煒和王成走著走著,氣喘吁吁,腿也漸漸沒了知覺。陳精煒看著周圍陰風陣陣,且死尸遍布,只盼崗上大蟲此時莫要出現(xiàn)在眼前。夏侯長生走走停停,看到一棵被剝光了皮的松樹上貼著官府告示,告示上赫然寫著清風崗上現(xiàn)有大蟲,行人可于卯時和巳時結(jié)伴上崗。此時突覺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走到半山腰便沉沉睡去。
陳精煒和王成剛上半山腰沒多久,陳精煒看了看天,此刻正是卯時末刻辰時初刻時分,兩人便癱坐在一片松林下休息。也許是離夏侯長生較遠的緣故,二人始終沒有察覺到夏侯長生的存在,只道他已平安過崗。二人休息片刻,便決定過崗前往飛虎莊。
清風崗上一陣陣陰風吹來,陳精煒和王成感到毛骨悚然。不多時,只見一陣狂風吹過,一龐然大物赫然已到面前,此刻想裝死亦是不能。狂風呼嘯,二人緊握手中兵刃,只見大蟲張牙舞爪地便撲了過來,二人急忙側(cè)身閃過。尚未回過神來,大蟲又一次撲了過來。
二人俱側(cè)身閃過,差點被撲倒,大蟲見兩次撲了個空,便以尾巴作長鞭掃來,王成見來勢兇猛,緊握的劍瞬間出鞘,只見他手一揮,掃過來的一條“長鞭”便再也沒了威力地倒下。大蟲吃痛,又一次撲了過來,這一次二人不再遲疑。緊握的刀劍已出鞘。
一來一回,周旋了四十回合后,陳精煒二人氣喘吁吁,大蟲亦氣喘如牛,渾身血跡,沒過多久,只見大蟲再一次襲來。陳精煒和王成各使兵刃對準大蟲腹部用盡渾身解數(shù)捅去。不過半晌,氣喘吁吁的兩人躺了下來,大蟲倒于血泊之中,停止了呼吸。
直到兩個上山打獵的獵戶發(fā)現(xiàn)躺在血泊中的兩人,上前一探究竟,見二人氣息微弱,一旁的大蟲倒在血泊之中,很快此事傳到當?shù)馗谩?p> 府衙內(nèi),縣老爺聽了三個獵戶的吹噓后,半信半疑地派出四五個衙役打探此消息。這些衙役來到清風崗下,看到當?shù)卮迕袂描尨蚬牡卮負韮蓚€年輕人走來,仔細一看,原來是陳精煒和王成二人。十來個壯漢抬著一只龐然大物跟在陳精煒和王成身后,陳精煒二人從未想過打死一大蟲竟會受到村民如此對待。二人一高興就跟隨眾多獵戶下崗去了,卻忘了上崗的小兄弟。
那夏侯長生還是否在清風崗上?山風吹過山崗,夏侯長生從寒風中醒來。天空中,日已西沉,一道光閃過。夏侯長生覺得腹中饑餓,便起身過崗,前往飛虎莊拜訪父親舊友歐陽莊主。一路上,夏侯長生看著山道上的血跡,似乎剛才有人在此打斗!會是誰呢?難道是今日跟在身后的兩個少年?
此刻的陳精煒和王成正在地保老爺那里吃著牛肉,喝著剛溫好的美酒。只見地保老爺和幾個獵戶正勸著陳精煒和王成“多喝些,多吃點!”陳精煒和王成喝得正酣之時,只見幾個手拿禮物的捕快沖進地保屋里道:“誰是陳精煒?”陳精煒醉眼朦朧地道:“在下正是,不知幾位來此何干?為首的王捕頭一臉微笑道:“陳英雄!縣老爺有請!”
天上云霧散去,一縷陽光照進縣衙??h衙內(nèi)一個身穿官服的老爺正坐在驚堂木前的椅子上睡得正香,只聽縣衙外一個老蒼頭急匆匆地沖進來道:“老爺!打虎的英雄已到縣衙外候著。”縣老爺聽說是打虎英雄,急忙走出大堂。不多時,王成和陳精煒便隨著王捕頭走進縣衙。
縣衙內(nèi),縣老爺從后堂更衣出來,看到王成和陳精煒,一個略顯蠃弱,一個身材魁梧,但都精神抖擻,神采奕奕。如果自己能夠得到這兩位相助,那方圓十里自已管轄的范圍內(nèi)就可高枕無憂了,想到這里,縣老爺不僅沾沾自喜。便問陳精煒和王成道:“二位可愿留下,為國效力?”
陳精煒沉默半晌后道:“我等山野之人,偶殺大蟲,實是巧合?!蓖醭山又?“我等無意入朝為官,更不愿為你爪牙,囂張跋扈,張牙舞爪。”縣老爺聽聞此言,心中涌起的熱血已降下了幾分,緊接著旁邊的師爺也說道:“二位如此武藝,不能為國效力實在可惜?!?p> 陳精煒想了想道:“多謝師爺,但我兄弟二人實無心為官,并無欺瞞?!笨h老爺見二人如此堅決,只能帶著手下捕快回縣衙而去。臨行前,師爺好說歹說,陳精煒才接受了獎金和五百兩的路費??h老爺走后,陳精煒和王成才登上清風崗朝著飛虎莊走去。
飛虎莊內(nèi),歐陽春聽說了清風崗上那只大蟲已死的消息,正琢磨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忽聽門外一家丁來報:“門外一少年帶著牌位求見莊主?!睔W陽春道:“且讓他進來?!贝巳颂ь^望去,不愧是飛虎莊,金磚碧瓦,一派富貴景象。飛虎莊中間有一尊雕像,雕像八面有孔,水就從這孔中流出,十分壯觀。
當少年來到議事堂時,歐陽春端詳良久,又看了看少年手上寫著“夏侯元之靈位”的牌子。一番思考后,終于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到底是什么決定?而此刻陳精煒二人亦走下清風崗,來到飛虎莊十里外的梅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