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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之后的漫長

第七十六章

大學之后的漫長 尤俊強 3976 2021-09-25 21:19:00

  早晨,當馮姐容光煥發(fā)的來上班,盧陽便知道昨晚的擔心多余了,他和付巨山一瓶酒邊喝邊聊直到后半夜還沒喝完,心里始終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馮姐的老公是個被酒精燒壞腦子的男人,如果他的情緒失控暴躁起來,馮姐說不定會打電話求助他。盧陽一直留在店里沒有回家,和付巨山擠在一起湊合的睡了一覺,是馮姐早晨第一個來上班,推門吵醒了他倆。

  馮姐簡單詢問了盧陽昨晚沒有回家的原因,接著,在盧陽面前神色愉悅地講了很多昨晚和她老公的事情,說到高興處笑聲連連,“我老公腦袋耷拉著,突然跪下來求我原諒的時候,把我閨蜜嚇得喊出聲,以為是我老公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我一想起來她被嚇著的樣子就想笑。”

  盧陽故作很感興趣的樣子聽馮姐講她的事,眼睛時不時盯著馮姐涂著淡紅色口紅的嘴唇,總有捧著馮姐的臉親吻紅唇的沖動。他也暗覺自己幼稚可笑,他的腦子里莫名冒出‘勾引良家婦女’這句話,時不時的在腦海重復,不管怎么努力這句話始終在腦海重復。

  馮姐覺察出盧陽神思異樣,笑著說,“你怎么看著我發(fā)呆,怎么沉默寡言的?”

  盧陽腦筋急轉(zhuǎn)彎的說,“又想起提醒人吃藥的智能藥盒,琢磨好久了?!?p>  馮姐一下子愣住的神情說,“天吶,你腦子里總能蹦出一些東西,上次,我以為就是隨便說的,你還這么認真。”

  “誰知道呢,我也奇怪自己,再說,這陣子生意一般,腦袋閑不下來就亂想?!?p>  “你現(xiàn)在有菜館了,一心不能二用?!?p>  “當然了,我只是腦子里想想而已?!?p>  日子一天天過去,生意清淡讓盧陽不由得想起廚神叔,他越想越佩服師父身上有一種捉摸不到的東西,像是能隔空產(chǎn)生奇妙感應的某種神秘魅力,有很強的凝聚性,能聚攏人氣,能引來滾滾財運,頂樓鮮開張個把月菜館的生意就火爆起來,這仿佛便是廚神叔身上神秘魅力的驗證。

  一天早上,盧陽難耐因生意冷清而生的心中積郁,心懷求救的心理打電話問候師父,才知道他老人家已經(jīng)回青島有些時日了。他特意安排付巨山買了兩瓶名酒,想好了利用午后的清閑時間去看望好久再沒見面的廚神叔,把店里生意冷清的狀況告訴師父,希望像武俠小說里描寫的那樣,危難之時師父現(xiàn)身,指點類似武功秘籍般的破解之策。

  盧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穩(wěn)妥,便興沖沖提著兩瓶名酒去師父家登門拜訪,當他再次見到廚神叔,眼皮下垂,面色蒼老,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像是重病纏身。

  師母陪在廚神叔身旁,很是高興見到盧陽,親切的問寒問暖。

  盧陽不曾想到廚神叔的身體這般虛弱,聲音壓低的說,“師父,你的身體還是不太好,你要多保養(yǎng)?!?p>  廚神叔仔細看看盧陽,臉上笑容的說,“我就是瞌睡多,只要一閉眼就能睡半個來小時。”

  師母接過話,愁態(tài)的說,“盧陽,你師父才出院時間不長,說犯病就犯病?!?p>  盧陽眉頭一皺對師母說,“我都不知道,師母你應該告訴我,我也能跑跑腿,照顧師父!”

  廚神叔咳嗽幾下,清清嗓子說,“人老嘍都一樣,盧陽你生意可好,我腦子不好嘍,前腳想打個電話問問,后腳不是忘了,就是瞌睡了?!?p>  盧陽剛要說話,師母搶先說,“盧陽,我還想著找時間和你說說,正好你來了,你師父身體就這樣了,你們的店也顧不上,還是退出來好,你就放手去做生意。”

  盧陽萬萬沒想到師母會這樣說,憑著直覺,他猜測師父也是退出菜館生意的意思,內(nèi)心驚詫之余,來不及細想,倉促的說,“我聽師父的,想師父了,過來看看您,也順便說一下店里的事。”

  廚神叔沉穩(wěn)的說,“盧陽,我想著你已經(jīng)起步做起來嘍,我早早晚晚是要退出來的,你明白撒?!?p>  聽完廚神叔的話,盧陽有種陷入困境卻無人能助的孤零感。來拜訪之前他想過請神級的師父坐鎮(zhèn)菜館。現(xiàn)在,師父這般虛弱的身體,提到撤出合伙生意的想法也是合情合理。

  盧陽看著面色病狀的師父,改變了原來的主意,不想告訴師父現(xiàn)在菜館的實情,而且,他要給師父一個驚喜,以此證明自己能把菜館經(jīng)營好,于是說,“師父,店里的生意還行,師父要是退出來,那就本金加分紅一次性給您轉(zhuǎn)賬,師父您看怎么樣,我現(xiàn)在算一下給您多少錢?!?p>  廚神叔聽盧陽說完,眉頭皺起來說,“搞撒子嘛,生意再好,你投進去那么多的錢,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我只拿本金就好嘍,我退出來,真是老嘍,干不動活,操不起心,你年輕,一個心思好好干。”

  盧陽動情地說,“師父,你對我這么好,教我廚藝,幫我開店,別的我不說了,徒弟我也是個男爺們,師父總得讓我像個男爺們一樣回報師父吧!”

  廚神叔難得的仰面開心暢笑,臉色竟紅潤起來,顯出幾分以往的神氣勁。盧陽不知廚神叔為何笑得如此開心,暗覺師父或是笑自己阿諛,或是笑自己幼稚,他傻呆的看著師父笑的暢快。

  廚神叔笑累一樣停下來,神色跟著黯淡的說,“想起周燁嘍,你兩個一唱一和熱鬧的很,盧陽,錢的事情,你聽師父的,只給我本金就好,經(jīng)營生意不簡單,往后的路還長,莫要不聽話撒!”

  盧陽對廚神叔的胸懷心生敬佩,勸說師父收下店里分紅的錢,他不想自己像個小人一樣,獨吞菜館生意火爆時掙到的錢。最終,他只能妥協(xié)于倔強的廚神叔,付給師父本金,加上在店里上班時日常的工資。這樣的結(jié)果盧陽心里寬慰些許,師父退出合伙經(jīng)營菜館的事情順利收官。

  時間已經(jīng)不早,告別時,盧陽心情難舍的和師父擁抱一下,臨出門,很無奈師父依舊倔強固執(zhí),原本孝敬師父的名酒沒有送出去,自己反而又拎上師父的兩罐好茶才出了廚神叔的家門,坐上出租車直奔店里。

  盧陽從師父家回來剛進店里便來了一桌客人,他趕忙放下手里帶回來的東西鉆進后堂。在回來的路上,盧陽暗思自己做的菜品傳承于廚神叔,絕不會輸給水平一般的廚師,唯有實惠上可以用些心思。

  盧陽特意安排馮姐主動給客人九折的優(yōu)惠,而且,另外送給每人一瓶飲料。那桌客人不但省了銀子,還免費人手一瓶飲料,樂得合不攏嘴,直夸老板做事大氣爽快。

  送走一波客人之后,接連有三三兩兩的客人上門,一天的營業(yè)額還是小有賺頭。盧陽心里高興,把小冉夫妻還有馮姐叫在一起,約幾個人下班小聚。不料,小紫一臉難色,支支吾吾說身體不舒服,只等著下班回去休息。

  小冉自然是和媳婦形影不離,盧陽心里嘀咕小紫好端端的,一說聚會就身體不好,很是掃興。

  馮姐卻是歡喜下班有聚會,隨性的腳尖踮起手臂輕盈翻飛,身姿接連舞動的旋轉(zhuǎn),一旁的盧陽覺得她優(yōu)美的舞姿若是配上音樂一定絕美,使勁的拍手叫好。

  早早的給店里的員工下班,盧陽關(guān)了店門,拿出剛買的名酒,滿臉欣喜的小心拆開包裝,擰開瓶蓋,鼻子湊在瓶口陶醉狀嗅一嗅說,“馮姐,好酒不醉人,估計咱們?nèi)齻€人兩瓶還不夠。”

  馮姐開心的笑著說,“只要是酒就會醉人,盧陽,這么好的酒你也舍得喝,可惜呀,今天我身體不能沾酒,只能聊聊天?!?p>  付巨山納悶的問,“馮姐,你也不舒服?你們女的今天怎么了?集體不舒服!”

  馮姐怒一眼付巨山,說,“小孩子家,大人說話別插嘴?!?p>  盧陽對馮姐遺憾的說,“就咱們?nèi)齻€人,你少喝點也行,你不喝,沒氣氛了?!?p>  馮姐絲毫不動搖的說,“我喝茶好了,酒是真不能沾,咱們聊一聊不好嘛?!?p>  盧陽無奈,不便追問馮姐的身體那里不舒服,只能和木訥的付巨山對飲,喝酒的興趣驟減,一杯酒端起來幾次才喝完。

  馮姐察覺到盧陽低落的情緒,眼睛一亮的說,“盧陽,我這會兒挺感興趣你說的智能藥盒,如果真能做出來一定有人買?!?p>  盧陽心里明白,馮姐不過是想找個他感興趣的話題,打破低沉的氣氛,他不由得嘆一口氣說,“現(xiàn)在只想著生意能好起來,師父退出了,我已經(jīng)把師父的錢結(jié)清,以后,生意好壞都是自己的事情了?!?p>  馮姐表情嚴肅起來說,“這以后,全要靠咱們自己了,盧陽,你把廚神叔的錢結(jié)清了,如果你現(xiàn)在缺錢用,你想不想讓我入股。”

  盧陽被馮姐的話感動,情緒好轉(zhuǎn)的說,“馮姐,現(xiàn)在的生意差,你不怕虧錢嗎?”

  馮姐沒有絲毫猶豫的說,“沒什么怕的,認命就是了。”

  盧陽笑著豎起大拇指的說,“馮姐,你有這個心,我就感動了?!?p>  付巨山滿臉通紅的說,“盧哥,你給的工資我都存著呢,你要用就吭聲?!?p>  盧陽端起酒和付巨山碰杯,豪氣的仰脖一飲而盡說,“你小子存著吧,我不差你那點錢,不過,你小子挺哥們的,像個純爺們?!?p>  馮姐忽地凝思,說了一件盧陽很是上心的事情,讓他有恍然大悟的感覺。頂樓鮮緊挨著的街坊陸續(xù)開張幾家菜館,馮姐說她進去看過,幾家菜館裝修的或是清雅別致或是奢華大氣,一對比自家店里方方面面的硬件設(shè)施明顯陳舊了,顧客就餐自然會挑選環(huán)境好的餐館。

  盧陽細細一想,自己的菜館的確有幾分破舊感,他自信找到了生意清淡的癥結(jié)所在,心情大悅,接著一盤算,要是改善店里的硬件設(shè)施,大到重新裝修,小到更換桌椅碗筷,對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而言,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的資金,他又發(fā)愁起來,原本并不在意馮姐之前說過想入股的話,忽得,有了渴盼的心結(jié)。

  不知不覺間一瓶酒喝完,盧陽見付巨山只喝了幾杯便有了醉意,坐在椅子上眼睛時睜時閉,身體有些搖晃,心里好笑這小子硬撐著陪自己喝酒。

  馮姐抬手看看腕表,抿嘴微笑的說,“盧陽,你真厲害,一瓶酒喝完了,我先回了,這會兒我老公該下班了?!?p>  盧陽感覺到陣陣困乏,酒精在身體里的作用越來越明顯,使他很想即刻倒在床上沉睡,強打精神的說,“好呀,夫妻恩愛呀!”

  突然‘咣當’一聲震響,付巨山從椅子上軟倒在地,竟趴在地上紋絲不動。盧陽急忙起身和馮姐一番折騰,好不容易讓付巨山躺在搭好的床鋪上,意想不到他一扭頭,‘哇哇’吐了一地的污穢。

  馮姐手腳利落的把地上的一灘污穢清理干凈,還未緩口氣,手機鈴音響起,是她老公的電話。馮姐笑臉燦爛的和她老公通完電話,打開隨身的小包,熟練的拿出小鏡子和口紅快速的補妝幾下,接著,神色匆忙的和盧陽道別,擺擺手出了店門。

  盧陽看著馮姐的背影出了店門,一連串高跟鞋鞋跟釘著瓷磚地面的清脆腳步聲在電梯口處嘎然而止。店里恢復了靜音,靜謐的讓盧陽感覺到腦袋里‘嗡嗡嗡’的作響。

  盧陽一個人孤單呆坐在椅子上,回想馮姐急匆匆的去見她老公的情形,顯然,她和老公的感情依舊。他又思緒翻騰的想起和馮姐的那個激吻,一定是馮姐酒后心里失落,油然的沖動尋一絲溫暖罷了。

  盧陽渾身的乏力疲倦,渴盼躺倒在床上舒展筋骨的翻滾幾遍,他找了一個搞衛(wèi)生用的水盆,放在臨時床鋪的旁邊,位置剛好能讓付巨山一扭頭就能吐進盆里。他又將店里巡視一遍才放心出了店門,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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