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氣急敗壞
“呂修寧,你可還有要說的?”皇帝掩去了眸中的情緒,面上有些肅殺之意。
“三殿下,三殿下要相信草民,這絕不是草民所寫。”
軒世離心中本也是亂麻一團(tuán),現(xiàn)下呂修寧跪地吵鬧于他,也面上浮上不耐道:“呂修寧,本王只問你,此文可真是出自你手?”
此次放榜除去呂修寧,先前所說的梁啟陸、吳淞也是毫無預(yù)兆的紛紛落榜。
一時間,他手中已是無人可用了!他本已是十分煩心了,這頭又是出了這樣的事!
“這....”
呂修寧有些躊躇了,這大殿之上他已是進(jìn)退兩難起來。
如今無論他說是或是否都逃脫不了欺君之罪。
見呂修寧一臉灰敗之意,軒世離在其中倒是堪堪覺察出些貓膩來。
他面露狠意道:“好你個呂修寧,竟做出威脅他人撰文,喧鬧于大殿之上。你可知罪?”
“皇上……殿下,不是的,此文真是草民所寫,這狀元是草民的!”呂修寧見軒世離是要將他棄于不顧,已是慌了神。
“呂公子可背的“非淡泊無以明志”的全文?”
一旁的榮逸嘴角扯出諷刺的笑意來:“若是背不出,就讓我來吧?!?p> 說罷,他也不等呂修寧說話,已是將所作全文盡數(shù)背出,那頭拿著文章的皇帝眸中透出一抹驚艷來。
而看過全文的軒世離則是面色更加暗沉,這個顧云疏!
從何尋到此人!呂修寧之事恐怕是他被顧云疏擺了一道!
一直在旁未有言語的顧云疏開了口:“此間已是真相大白,還請皇上決斷!”
呂修寧慌了神,他幾步跪到軒世離的面前求饒道:“三殿下,三殿下..”
還未等他說完,那頭軒世離已是甩開了呂修寧,神色冰冷道:“你欺君罔上,欺騙本王與皇上,妄圖移花接木盜得他人文章奪得狀元之位,其心可誅!”
皇帝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鬧劇,余光瞥向那抹雪白,心中倒是知曉了他的打算。
“來人,將此人壓入大牢,擇日問斬?!?p> 大殿之上忽的輕飄飄的落下這一句話來,生生砸的呂修寧跌坐在地,不一會身下已是一片濕潤。
軒世離厭惡的皺了眉道:“此間已是真相大白,兒臣便不叨擾父皇了?!?p> 皇帝揮了揮手,待軒世離出了大殿才略有深意的問道:“小七,可還好?!?p> “七皇子承蒙皇上厚愛,還是頑劣不堪。是臣失職了?!鳖櫾剖璐沽隧樱Z氣淡然。
“顧世子肯幫朕看著,已是不易。今日,他可是...”末了他又瞧了一眼榮逸沉默了。
“皇上放心,有臣在?!鳖櫾剖韫松碜樱Z氣敬畏。
“如此便好,有勞顧世子了?!?p> 出了大殿,榮逸才開了口:“不知世子殿下是要草民做些什么。”
“逸兄過了今日便是上了七皇子的船,風(fēng)大浪大,可是想清楚了?!?p> 顧云疏笑笑,面上云淡風(fēng)輕,眼中卻是驚濤駭浪。
見顧云疏并無身份之別的稱呼于他,他對眼前的男子生出好感來:“世子知遇之恩,草民定當(dāng)竭力相報?!?p> 顧云疏倒是未多說,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走遠(yuǎn)了。
而此時的宰相府已是翻了天,三姨娘一聽說呂修寧有去無回,掛上了欺君的名頭擇日問斬,便是一聲不吭的昏死過去。
馮媛未想到,顧云疏竟是毫不留情的將呂修寧置于死地。
忽的笑起來,倒是與她一般心狠手辣,半分容不得人欺負(fù)。
哪是那謫仙樣子,分明也有著一顆修羅的心。
不過...她這船上的倒也是值得。
三皇子府邸。
“啪”
那一整個書架就這樣倒了下來,堂下所跪之人皆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語。
“李大人?!?p> 軒世離眼中血紅一片,額頭青筋暴起:“來與本王解釋解釋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憑空冒出來的榮逸又是何人?”
“呂修寧也就罷了,梁啟陸、吳淞又是如何落榜的?”
軒世離怒不可遏,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已是將他逐漸穩(wěn)固的朝堂趨勢風(fēng)向驟變。
他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三殿下息怒,梁啟陸、吳淞兩人皆是在前晚腹痛難忍,昨日狀態(tài)不佳,便...便...”
李文崇擦了擦腦門的汗,已是有些不知所措。
“混賬!”
軒世離將桌上的瓷碗摔到李文崇的面前道:“這是梁啟陸的碗,本王想問李大人,這上頭何來的巴豆!”
“巴豆?!”李文崇驚出聲來:“不可能,昨晚臣特意囑咐人檢查了。”
“哦?”軒世離眼中透出嗜血來:“所以李大人是在與本王言說此事與你無關(guān)是嗎?!”
“不敢?!崩钗某缬锌陔y言,一時間也不知作何解釋。
“殿下?!币慌园导y玄衣的男子正是軒世離的暗衛(wèi),他蹙了眉出了聲:“恐怕殿下中了連環(huán)計了?!?p> 軒世離挑了眉道:“連環(huán)計?何以見得?!?p> “屬下前些日子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暗中調(diào)查宰相嫡女馮媛,被屬下查到了一些端倪?!?p> “哦?”軒世離的怒火忽的沉淀了下來,他瞇了眸子,面上倒是露出探究的神情來。
“屬下那日跟蹤她于鬧市,她舉止怪異,在一菜攤前既不買菜,也不挑揀,倒是與那攤販聊的起勁。屬下覺得奇怪便是打聽了一番?!?p> “今日殿下提及,屬下才想起那賣菜之人正是殿下口中的榮逸?!?p> “是她?”軒世離此番才是回味過來。
可小小的相府嫡女,為何要屢屢與他做對!
莫不是宰相府已是站隊?
此番竟是幫著顧云疏架空他在朝中的政權(quán),好,真是好的很!
他面色不佳,語氣有些氣急敗壞,許久才從牙縫中擠出字來:“宰相府的嫡女,真是叫本王開了眼界。屢屢與本王做對,本王倒是小瞧于她了?!?p> “殿下眼下準(zhǔn)備怎么做?!焙谝履凶哟沽隧?,他也是此番才想通了這其中的聯(lián)系。
“微臣有一法子。”見軒世離終是沒有先前那般的怒意,李文崇才敢出了聲。
“李大人,有什么法子。眼下科考已過,今科狀元更是板上釘釘,如何還能斗轉(zhuǎn)星移?!?p> 軒世離回身過去,那眸光中盡是藏不住的警告之意。
李文崇抖了身子,垂下眸子掩住了眸中的懼意道:“女子不得干政,若是此女擋了殿下的道。殿下何不把這顆硌腳的石子收入囊中?!?p> “收入囊中?”軒世離踢開那地上散落的書籍,復(fù)而又想起蘇家來。
他隨意拾起一本散落的書來,收入懷中道:“宰相府站隊不明,此時前去恐怕不妥。”
“殿下,荷花宴已是快到了。屆時若是殿下有意,皇上做主,恐怕已是由不得宰相府了。”
李文崇聲音中毫不遮掩算計之意:“微臣聽說這月末便是相府嫡女的及笄之時,殿下何不借此機(jī)會與那女子接觸接觸,也好水到渠成?!?p> “倒是可行。”
軒世離心中好一番合計才將李文崇扶起道:“沒想到李大人還留有后手,倒是本王錯怪李大人了?!?p> 李文崇面上終是松懈下來道:“殿下憂國憂民,臣應(yīng)盡力為殿下分擔(dān)?!?p> 出了三王府,李文崇這才虛汗淋漓。
他面上一片肅然,招呼了那在外等著的管家耳語了幾句。
待馬車轉(zhuǎn)出一個暗巷,將才的管家已是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