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
一絲微光擠過落地窗簾,照在德克薩斯的臉上。
德克薩斯睜開眼,照進來的光線有些強烈,陽臺外的嘈雜聲愈加大聲,她艱難地抬起手臂抓過床頭的手機,不出所料,她一覺睡到了中午,并且錯過了最佳午餐時間。
“唉?!钡驴怂_斯放下手機,右手背抵在額頭上,昨夜堆積的疲憊不是一場睡眠就能緩解的,她現(xiàn)在感覺身體快要散架了。
與內(nèi)心進行一場自由搏擊后,她還是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摸來一包香煙和打火機,在尼古丁的刺激下精神恢復了不少,至少愿意從床上下來。
德克薩斯活動雙肩,說起來,隔壁房今天居然出奇的沒有傳出炸裂的音樂,這也是她為什么能睡這么久的原因之一,不過想想隔壁算是撿回一條命,她也說不準被重金屬音樂炸醒會對他們做出什么危險行為。
簡單的洗漱過后,德克薩斯恢復了不少氣色,雖然全身還有點酸痛。
檢查源石劍,劍刃張開,鋒刃沒什么問題,還能再使用一段時間。
德克薩斯看著桌上的地圖以及拉普蘭德交給她的一系列賬本,還有寫著麥迪遜會所的紙張。
德克薩斯拿起地圖,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市地區(qū),反而忽略了海岸線的情況,除去西西里家族占據(jù)的港口,剩余的空白區(qū)域幾乎橫跨整副地圖。
或許在西西里家族看來,那里并沒有什么戰(zhàn)略價值,干脆放棄掉了,但真是如此么?
德克薩斯放下地圖,她也沒有那么精力去調(diào)查這么多事情,現(xiàn)在要做的是弄明白那家名為麥迪遜的會所里都是什么人,是否被西西里家族管控。
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解決午飯問題......
港口
暴雨持續(xù)了一整個夜晚,直至黎明才漸漸褪去,但還是留下了毛毛細雨。
拉普蘭德?lián)沃鴤?,靠在貨輪的甲板邊緣,在沒收到西西里女士的下一步指示前,她還不能離開這艘船,連衣服都沒能換,就這么濕漉漉的守著。
“早知道就不瞎摻和這件事了?!崩仗m德嘆了口氣,被浸濕的襯衫緊貼著后背的感覺實在很不爽,“為什么每次見到你后我都會這么倒霉?”
拉普蘭德說著看向右手邊,那里綁著一根水手繩,向著船外延伸,低頭看去,繩子的另一邊捆著雙臂,將一個魯珀人高高吊起。
正是這座港口的負責人,萊恩,由于他的失職,導致哥倫比亞人能夠輕易進入家族的重要交通樞紐,西西里女士一怒之下把他吊在了貨輪外以示懲罰。
“......你就不能安靜點么?我本來快睡著了?!比R恩平靜地說道,身體卻一直在哆嗦。
“可在我眼里你快昏死過去了,我這是在救你。”拉普蘭德后仰著看向萊恩,細雨加上時不時吹來的冷風會讓身體持續(xù)失溫直至昏迷。
“能給我支煙嗎?”萊恩請求。
“抱歉,我不抽煙?!崩仗m德回答,忽然口袋里的通訊設(shè)備振動起來,是薩穆埃爾交給她的那部。
“失陪一下?!崩仗m德對萊恩笑了笑,隨后走到甲板中心接通電話,“老薩。”
“小姐,關(guān)于被搶劫的船只,我查到了一些信息?!?p> 拉普蘭德環(huán)視四周,確定周圍沒人:“說?!?p> “那艘船叫‘藍葡萄’號,是家族的特殊運輸船,明面上沒有任何登記,負責古物的運輸?!?p> “依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那些古物應該不能跟博物館里的東西相提并論?!崩仗m德冷笑,“船長是誰?說不定我認識?!?p> “不清楚,所有船員的名單都被刻意抹去。”
“你是從哪得到的信息?”
“科洛室?!?p> “那還挺意外的?!崩仗m德自然知道科洛室是什么,只有家主才有權(quán)力進入的檔案室,“還有什么信息嗎?比如??啃敦浀攸c。”
“很抱歉,沒有相關(guān)記錄。”
“看來他們也知道寫在紙上的東西不保險,所以口傳是最安全的方法,即便漏嘴也沒有證據(jù)足以證明它的真實性?!崩仗m德望向模糊的海面,“我想到個人,他說不定知道些什么?!?p> 薩穆埃爾遲疑了一下:“您指的是?”
“福斯特?!?p> “您認識他?”
“見過幾次,他對我印象還挺深刻的,雖然不是什么好印象就是了?!?p> “那請注意安全。”
“這句話我已經(jīng)聽膩了?!?p> 拉普蘭德說完掛斷通訊,隨后收起雨傘,脫下正裝外套疊好放到肩上,然后再分別解開襯衫袖口挽起袖子,最后拉下黑領(lǐng)帶塞進褲袋里,她實在忍不下濕衣物緊貼皮膚的感覺了,不如直接淋雨爽快點。
一道寒風襲來,拉普蘭德閉眼微笑,向前迎面接過:“呼~舒服多了?!?p> 拉普蘭德拉下衣擺,看了看時間,距離夜晚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估計那家伙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麥迪遜會所的情況了。
“小家伙,要不要打個賭?我賭她今晚不會如期而至?!崩仗m德自顧自地說道,隨后向貨輪的出口走去。
吊在貨輪外的萊恩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拉普蘭德會回來再對自己說些奇怪的話,沒想到腳步聲卻偏離了他預想的方向,并且漸行漸遠。
“抱歉了,萊恩,陪不了你在這受苦了,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崩仗m德的聲音從萊恩頭頂傳來。
“家主允許你離開了?”萊恩不安地問道。
“那個哥倫比亞人已經(jīng)死了,西西里女士失去了與我對證的唯一條件,我自然可以離開了?!崩仗m德聳聳肩,“她也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在我身上,畢竟還有一部分哥倫比亞人她還沒處理?!?p> “你是——”萊恩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你一直都在現(xiàn)場!”
“知道我為什么告訴你事實嗎?”拉普蘭德眼珠微下移,“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否則你的生命早就定格在了我九歲的時候,你害怕的東西太多了,而我,是你一輩子也跨不過去的夢魘?!闭f完便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