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時日仿佛恢復(fù)了平常,李睿每夜都會到我屋里,霸占著我床榻的外側(cè),也不管我不回話的態(tài)度,只是兀自說著自己想說的話,每次聽他說只鐘情于我,我只是冷笑。
日子一天天的過,有一日,忽然有丫鬟敲響我的房門。
似是新嬌娘要生產(chǎn)了。
我笑了笑,悲從心來,女子生產(chǎn)要養(yǎng)的,我體弱,所以要比其他婦人更長久一點。
我光著腳就這么穿著中衣跟著李睿來到了新嬌娘房間,眾人在門外候著,李睿讓小廝搬來了我放在樹下的那張小榻,施施然地坐在一側(cè)。
小糖說的沒錯,他果然不懂得疼人,我心里如是想,卻又忍不住冒起幸福的泡泡,坐在另一側(cè)。
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夜晚的寧靜,產(chǎn)婆興奮地抱著小肉團(tuán)送到我們面前,并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我低頭的瞬間,產(chǎn)娘的唱喜同時傳入耳中。
是兒子,李家嫡長子。我的眼淚不自覺滑落。不禁緊了緊中衣。
李家嫡長子取名李念英,我心中默默鄙視李睿的取名能力。
散了吧,我聽見李睿疲憊的聲音,隨后跟著他的步伐,回了房。
套上雨中偶遇時的衣衫,他說,我曾說第一眼公子便入我心,所以今日要穿上這一身給我看。
他回頭看向床榻上酣睡的女兒,我不明他所為何意,只好抱起女兒跟了上去。
我跟在他身后越走越遠(yuǎn),竟跟著他來到了一座山,遠(yuǎn)遠(yuǎn)的似有一處舊墳。
他將李家誕下嫡長子的事講予墳中人聽,講了回府后自己的孤獨和痛楚。
我聽得心酸又慌張,他與“張章”感情深厚,今日又有李氏嫡長子,我心中不安與絕望無處遁形。
看他靠著墳,我不忍他著涼,便橫下心,邁步上前。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歸是要被休棄,不如坦然面對。我明白在愛里,我終究是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