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砍死‘金荀子’其實很簡單。
不削片刻,只見胡人杰紅刀子進白刀子出,‘金荀子’其人就散架了,臨死前其還死死抓住了胡人杰的脖頸,妄圖搶先一步殺死對方。
但此刻的‘金荀子’早已油盡燈枯,他的復(fù)活更像是場鬧劇,若非是有圣樹托底,給予其生生不息的力量,那這場鬧劇恐怕能更早結(jié)束。
然而大將軍卻看出來了,這位被胡人杰攔腰寸寸切割的壯年‘金荀子’依然是由藤蔓構(gòu)成的假身。
真正的‘金荀子’實則早就死了,現(xiàn)在的他不過徒留一縷神識寄宿在活劍之上,意圖持續(xù)不斷的吸收活人作為養(yǎng)分、再以秘法重拾己身。
可惜如此這般、不容任何差池的如意算盤,到后來卻被大將軍聯(lián)合遠在東方的靈臺星君聯(lián)手戳穿。
加之他們本來的目的便是要活劍徹底消失,所以當(dāng)胡人杰一臉興奮的用其上衣包裹起活劍、又轉(zhuǎn)頭乞獻于自己的義父之際,大將軍果斷接過了義子手里之物并當(dāng)即吐出三昧真火將此魔道之器瞬間燒成了焦炭。
“啊?!為何~”
本以為立下大功一件的胡人杰自是不懂義父的用意,在他看來,縱使此劍光怪陸離,且急劇惡心之能事,但那虛弱不堪的‘金荀子’仍然以此劍輕易劈開了法相天地的外殼、致使大將軍墜地。
所以至少在胡人杰看來,只要能提前結(jié)束荒漠獸潮侵襲,并一勞永逸解決百眼窟深處那禍患根源,它就是好劍、就是可以輕易接受的、應(yīng)當(dāng)好好去利用的,而非是忽然暴殄天物、想也不想便將之毀于一旦。
然而大將軍卻沒想過要好好給予胡人杰任何解釋,畢竟他的這個義子離開軍營多年,大將軍以為縱使他能夠回來在軍前效力,但其多半仍然對當(dāng)年自己所犯之事耿耿于懷,所以前者似乎并不希望胡人杰理解,自然也不愿多費唇舌,只求義子能在外好好活著就夠了。
但胡人杰卻并不這樣想,隨即在一眾幸存下來的騎兵面前徑直沖到了義父跟前,不顧軍令肆意大吵大鬧了起來,致使無數(shù)人拉偏架。
龔沮仁:“嗯···”
而當(dāng)胡人杰在那硬懟拓跋熏之際,龔沮仁卻是忽然間眼前一黑。
沒想到,那片被其匿藏在腋窩之下的活劍碎片竟然趁此混亂之機,猛的伸出爪牙,瞬間嵌入了龔沮仁的身體之內(nèi),并迅速與其意識融合,妄圖控制后者身體的動作。
另一邊,就像是遭人奪舍了一樣,龔沮仁自己的神識竟然被其身體瞬間彈回到了識海一側(cè),同時其來時的通道也被極多無端出沒的黑泥所填滿。
看樣子,對方似乎是想利用龔沮仁的身體做些什么,且很有可能要其替對方背鍋。
對此、意識深在識海一側(cè),且看似見怪不怪的龔沮仁隨即只手遮天、直接替換掉了此時風(fēng)景。
轉(zhuǎn)眼間,風(fēng)云為之變色,其識海本是星辰環(huán)伺的一番夜景。然在其操弄之下,識海上空的夜色瞬間轉(zhuǎn)變成了九輪紅日當(dāng)空的南陽大火。
而此般蜃景雖說如夢似幻,卻也為紅天下的龔沮仁映照出了一抹乖張魔影。
但見龔沮仁識破了自己的一縷神識潛藏,金荀子的殘留意識倒也不含糊,當(dāng)即從黑泥中探出頭來,對此時已然來不及反抗的龔沮仁交出了陣陣嘲諷之聲。
或許在他看來,龔沮仁與古圣教、還有赤帝城那些人都一樣,都是貪圖他金荀子手里的活劍,才會如此輕易的被活劍碎片誘惑,最終遭受其反噬。
然現(xiàn)下金荀子卻忽略了一個關(guān)鍵問題,就是‘先生’去哪了?不對,或許正是由于對方是第一次潛入龔沮仁的識海,所以才以為識海中有且僅有龔沮仁一人而已,而除金荀子以外,此地又怎會有另一外人的存在。
于是乎,金荀子一再于爛泥中發(fā)笑,更不顧一切的妄圖進一步吞噬龔沮仁識海,以此增強其功力。
與此同時,金荀子也正操縱著龔沮仁的身體、一步一鏗鏘的接近了正在向大將軍據(jù)理力爭的胡人杰。
而‘龔沮仁’此時的懷里正揣著一把尖刀,便是從附近一匹馬的馬鞍袋中順手拈來的?!哪康暮苊鞔_,是為了殺人奪命,再將殺人后的自己迎面撞向那些想要復(fù)仇的槍尖之上,以此達成其變態(tài)的同歸于盡之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龔沮仁:“笑的難聽死了,給老子閉嘴?!?p> “嗯!”但見龔沮仁垂死掙扎的模樣,金荀子的最后一縷殘魂雖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他見龔沮仁竟毫無動作后,便又恢復(fù)常態(tài)繼續(xù)嗤笑道:“是嘛,你能拿我怎樣?。堪~”
遂見龔沮仁一臉從容的說:“我想知道你與黑袍無天的交易究竟是什么?”
而金荀子卻好似變得十分聽話般、直言道:“當(dāng)然是···為了活劍,他想要一把能夠斬殺大蛇的神兵供其驅(qū)策,但又不可自己去煉,只得假手于人?!?p> 龔沮仁:“為什么?為什么不可自己去煉,還有那大蛇,又究竟是什么東西?”
金荀子殘魂(狀態(tài)渾渾噩噩、呆呆傻傻):“不知,他沒···和盤托出,我不清楚,只知道蛇、在、回峰谷外···”
“哼,差不多了?!?p> 話音剛落,原還是龔沮仁樣貌的‘先生’忽然間變回了其本來樣子。而真正的龔沮仁卻也絲毫無恙,好趁著‘先生’昏睡金荀子之際,輕而易舉就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亦在其即將戳到胡人杰的一剎回身撤下了尖刀,擺平了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
而當(dāng)該心有不甘的金荀子殘魂于識海一側(cè)回過神來之際,他僅堪堪瞧了同為一縷殘魂的‘先生’一眼、便當(dāng)即灰飛煙滅,連同其身下的爛泥一道被識海中無端刮起的陣陣鳩風(fēng)排除到了身體之外,瞬間消弭于無形。
可是金荀子的死,對于其他人而言就發(fā)生在活劍被烈火燒盡的那一刻。對于龔沮仁而言,他則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被躲在活劍碎片中的殘魂所操控,與‘先生’配合著套路殘魂的說辭便是他甘愿假戲真做的理由之一。
好在龔沮仁在最后一刻確實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并沒有鑄成不可挽回的大錯。
然而大將軍卻仍然懷疑他故意收藏起了活劍的碎片,并不由分說的親自提龔沮仁回到了大營中去,并當(dāng)眾質(zhì)問起了龔沮仁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