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為宋鈺之妻傳遞消息的,正是宋鈺之母。
老母親不希望宋鈺求道成仙,她更渴望抱孫子,渴望一家團(tuán)聚,天倫永存。
所以她才叫來了自己的兒媳,想要結(jié)合兩女人之力強迫宋鈺脫離現(xiàn)在的事業(yè),早些回家繼承無數(shù)家業(yè)。
反觀陸培元則根本不擔(dān)心宋鈺的未來,因為無論這家伙將來要走哪條路,都絕對要比拜自己為師,再與眾人一道飛升靈川要安全且安逸的多。
飛升靈川本就是條不歸路。
畢竟這是一場單向旅行,只有去路,沒有歸途。
所以一旦選擇了這條路,便代表一個人將放棄往日種種珍惜之物。
但對于早已失去了一切的星魂、紅兒、三笑、萌牙等人來說,飛升靈川卻意味著重生。
對于博陽而言,飛升靈川是為了找到害死大天師的兇手,并為師傅報仇,為師門澄清,為自己證名。
卓瑪則是為了自己的子民能有更為遠(yuǎn)闊光明的未來。當(dāng)然她也是為了上去看看,看看那狠心且惡毒的九天玄女究竟居住在何種足以使人變得傲慢且決絕的天堂上,然后再向其發(fā)起復(fù)仇,讓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付出代價。
于是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所有人皆堅信只要飛升靈川就會有無比光明的未來。
其實宋鈺也是一樣,他想求長生,自然知道何為仙凡有別,也會嫉妒類似卓瑪這樣的仙緣極豐之人。
然而人心是肉長的,宋鈺再多貪婪,也難以做到絕情絕義的地步。
哪怕前世龔沮仁的記憶已然污染他太多,以至于這一世的許多美好回憶于其而言反倒成了阻礙他求得長生的一座高山。
與此同時現(xiàn)在的宋鈺既想要絕情絕義,又實為難以割舍妻兒寡母,以至于在其心魔深耕之際頻陷瘋魔,好幾次差點死掉。
由此倒也不算宋母成功得到消息,從而通知兒媳不遠(yuǎn)千里來接宋鈺回去。
而是宋鈺故意放出消息,吸引摯愛來尋,并要背著圣教中的人,偷偷做一件事,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難道他想要殺妻?!”星魂嘆道。
“不會吧,姓宋的這么狠心!”紅兒怒道。
“若是此子當(dāng)真心魔深重,它日必成禍患,倒不如趁現(xiàn)在···”博陽順勢暗暗比了個殺頭的手勢。
嗯。
旁人當(dāng)即附和。
唯獨陸培元全程沒有任何表示,只道:“宋鈺會知道怎么做的?!?p> 至于現(xiàn)在,眾人其實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見從下面上到三層樓的貴客不斷增多。
博陽則只憑各人的身法、以及氣場判斷出了好幾家仙門世家的子弟。
未免整場樹敵太多,有些關(guān)系還是得走一走的。
好在計道人并未把博陽‘欺師滅祖’的始末公告天下,更何況數(shù)月前他還頂著博陽的樣子,于天下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戲,一出‘博陽’繼任雪隱宗門主之位、誓與妖邪不兩立的好戲。
同時,計道人還借此從新任雪隱宗掌門人的手中乘天大道(自導(dǎo)自演),正式拿到了其夢寐以求的既為天下仙門之首佐證的逸仙令。
由此計道人才終于名正言順得成為了靈卯山的共主,繼天道盟盟主。
自那以后假的博陽便閉門休沐,不見外客,這些自然是計道人的刻意安排,只是旁人看不出來罷了。
而真正的博陽則成了陸培元的左右手,繼新生圣教的萬鈞長老。又可行動自由、且能憑著自己這張臉在外混得風(fēng)生水起。
加之其明面上可是雪隱宗的掌門人啊,更何況在外人眼中那假的博陽跟計道人叔侄親昵,想必在天道盟中亦有相當(dāng)?shù)脑捳Z權(quán)。
倘若真的博陽一旦動用起這層關(guān)系來,那么不少門派就算不把現(xiàn)在的雪隱宗放在眼里,也定然會把計道人的面子掛在嘴邊。
這樣多少還是能打探些消息來,更可以絆住那些稍大一點的仙門世家,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另一邊,紅兒則穿得艷芳四座,并于一面吸引各家年輕男子的目光同時,又憑借其在自己身上灑滿了名為‘蝶戀花’的特殊香粉,而招來了大批聞香‘粉蝶’的繞旁追捧。
“切,可惡?!?p> 但見紅兒備受此間大量男性客人的追捧,那星魂又豈能不怒。
除他以外,實則還有不少女性客人同樣對花枝招展、看似眾星捧月的紅兒大加指責(zé)。
可一旦有人罵了紅兒兩句,哪怕紅兒并不在意,那星魂卻又會立馬沖上前去跟罵人者吵吵半天,還非得掙個輸贏出來。
由此也吸引到了不少好事者的目光,為陸培元悄聲溜上四層樓做足了掩護(hù)。
四層樓。
若是二層樓是為了區(qū)分客人,那三層樓便是為了選拔客人。
唯有那些專程為百曉生所掌握的銀門秘鑰而至的人,才會鄙棄一切雜念,不顧旁人眼光,徑直登上第四層樓。
而在這第四層樓上,總共擺放著三十七件絕世珍寶。
按照懸掛于四樓雅間門外的規(guī)程可知,凡是來到四層樓的客人,皆需自掏腰包或買、或以其它珍貴之物以物換物、取走三十七件絕世珍寶中的一物,并帶著它于寅時起登上五層樓參與本場拍賣會有且僅有一次的叫價環(huán)節(jié)。
由此可見這四層樓的考驗便是要眾人比一比財力了。
畢竟若是為了購得珍寶而元氣大傷,那到了最后的叫價環(huán)節(jié),就很難與他人再相競逐了。
與此同時,三十七件絕世珍寶,既代表著只有三十七人方能進(jìn)入最后環(huán)節(jié)。
若是手慢一步,便很有可能淘汰出局。
為此陸培元倒也不算毫無準(zhǔn)備,畢竟他之前就潛伏在三四層樓,所謂三十七件珍寶雖無所取,但好歹他已縱覽眾寶真容,亦知道自己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為何。
“軒墨間,二十號賣品,一千兩銀?!闭f著,陸培元十分上道了預(yù)先塞了五十兩紋銀到其中一位掌柜的手中。
后者旋即撥開亂走的人群,將他帶到了東南西北、位于正西的軒墨間,以及那副畫前,并笑道:“客人可真是好眼力啊,不僅一眼看出了這幅‘美人儷雪道行圖’竟是名家所繪,更難得客人喜歡,畢竟這畫上之人可是一位絕代佳人啦?!?p> “嗯,我知道?!标懪嘣?。
好歹他初見此畫時,就已明顯感覺到了畫中人的不凡之處。
更何況,畫中女子的一顰一笑,一步一舉,他皆印象深刻。誠然這畫中所繪之人正是陸培元心心念念之人。
再加上周遭還有三幅圖軸分列它處,那想必定是世人口耳相傳的另三位圣女候選了吧。
而這名畫師竟然有能力、有身份,可以同時接觸到尚且水火不容的四位圣女候選,并將她們或氣質(zhì)高貴、或驕艷如陽、或空谷幽蘭、亦或鹓動鸞飛的四類格格不入的氣質(zhì)皆演繹的淋漓盡致,確實難能可貴。
只不過既然陸培元看上了這幅畫,卻也免不了別人也看上了這幅畫。
但見一刻鐘后,尚有一位丹鳳眼的公子赫然叫價十萬銀從一眾歪瓜裂棗手中奪得了另一幅活用丹朱描繪的美人圖。
可見場上同樣看重四位圣女肖像畫的人確實不算少數(shù)。
而陸培元對于繪著江雪央的這幅畫,亦是勢在必得,死也不會讓的。
哪怕人群中伺機又有一位形似小貓,說起話來兇巴巴的公子欲要出手搶奪,陸培元也絲毫不讓。
奈何盈月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或是這樣一只貓。
只要是有關(guān)江雪央的東西,不管是一幅畫,還是一件同款仙抉,盈月都想要,也都要搶到手。
若不是還有一只忠心不二的狗子奉命看住這只貓,那么后者很有可能會當(dāng)場行兇,在陸培元、以及更多人的臉上留下慘無人道的抓痕。
與此同時,實則還有更多豪客愿意一擲萬金,甚至用各種稀有功法來換陸培元手里的畫。
加之按理來說,這幅畫本該價高者得。
所以起初帶陸培元來到此處的掌柜便也向錢看齊,并揚言若是陸培元拿不出更有價值的東西交換,那么他懷里抱著的畫就該屬于另一位財主常老爺了。
但見這位財主常老爺可是個滿面油光、肥頭大耳的家伙,就不知他要這幅美人圖是否是因為欣賞此畫的丹青妙筆,而不是頂著一副色瞇瞇的表情、欲望解其燥熱。
“哼!”恐怕也是一想到這,陸培元便直泛惡心??v使不入這第五層又怎樣,此時此刻他把懷里的畫看得很重,甚至已然超越了他此行的目的。
然而隨著叫價者越聚越多,圍繞著這幅畫的價格也頓時水漲船高,到了五十萬兩的地步。
“什么?!”本呆在外圍喜看熱鬧的丹鳳眼公子忽然怒道。
而陸培元則情愿掏出了那枚公輸班的機關(guān)蛋,憑此稀世孤品徹底恫嚇住了全場愈演愈烈的鼎沸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