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終于找到了一個能讓自己全心全意,傾吐心聲的人。
他以為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可以接近她,成為她身邊獨一無二的人。
奕淼紅著眼眶,像發(fā)了瘋一般地開著車在公路上疾馳。
七煙、七煙,七煙!
這個名字宛如魔咒一樣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驚鴻一瞥的笑容讓他的內(nèi)心宛若有一團(tuán)火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為什么她偏偏是七煙,為什么在她身邊的偏偏是崇旭呢?
漫無目的地看著車,奕淼內(nèi)心的情緒無法得到釋放。不知不覺中,他將車開到了奕家的主宅。
看門的老管家見到他微微吃了一驚,不過還是不敢上門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進(jìn)了家門。
在奕淼的記憶中,這棟大宅子曾經(jīng)也裝載著一段美好的回憶。只不過那段回憶太短,每逢想起來總感覺像是做夢一般,不夠真切。
他順著記憶推開別墅的門,走上了螺旋的樓梯,順著扶手延伸的方向,來到了二樓,在最里面的一間屋子門前停住了腳本。
奕淼很聰明,他甚至能記得三歲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印象中,母親是一個溫柔賢惠的人,她總是喜歡在呆在家里,時而插花,時而擺弄一些精致的小玩意,一邊逗弄著奕淼,一邊等丈夫回家。
當(dāng)時,母親就愛坐在這間最角落的屋子里,只因為這間屋子有一面大大的玻璃窗,每逢日落,夕陽灑金屋內(nèi),都有一種令人溫暖的感覺。
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間屋子是唯一一間可以看到院子內(nèi)的景色的,母親坐在窗前,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回家的父親。
那時的奕安是什么樣子呢?
奕淼記不得了,他只記得后來母親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再緊接著,奕安就和母親提出了離婚,和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組成了新的家庭。
他忽然想要去看看那間屋子。
雖然那里肯定也不會是以前的樣子了,不過奕淼還是想去看看,他總感覺自己一推門,就還能看見那個溫柔似水的母親,那個用柔柔的笑容安撫了他一切不安的母親。
“媽……”奕淼的眼眶微微濕潤起來,他有些想她了。
可惜,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
“你怎么回來了?”一個詫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奕淼伸出去的手微微僵在了半空中。
轉(zhuǎn)過身來,奕淼的臉上已經(jīng)帶上了貫日里的那副冷漠疏遠(yuǎn)的樣子。
他的對面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身材修長卻十分瘦弱的男子,他面若白紙,隱隱能看到皮膚下流動著的青色血管,看起來氣色不大好的樣子。
這是奕淼同父異母的哥哥,奕浩。
“我回不回來關(guān)你什么事兒?!鞭软到袢盏男那椴缓?,不想要和奕浩有過多的交集。他重新轉(zhuǎn)過身,打算無視奕浩,走進(jìn)那間屋子里。
“父親不讓別人進(jìn)這間屋子?!鞭群埔娝磳⑼崎T而入,連忙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放開!”奕淼厭惡地一抬手,甩開了奕浩。
顯然剛剛的動作有些急促,導(dǎo)致奕浩的呼吸也有些慢了幾拍。
他靠著扶手,緩緩地調(diào)整好了呼吸,重新看著奕淼,再次重申道:“父親不讓別人進(jìn)這間屋子。”
“呵,那是你們?!鞭软德冻隽艘粋€諷刺的笑容,“這是我媽的屋子,你們當(dāng)然沒資格進(jìn)來?!?p> “這是父親的書房?!鞭群频难凵裰辛髀冻隽艘唤z對奕淼的同情,“幾年前就重新裝修過了,父親很多機(jī)密的材料都在里面,所以才不允許別人隨便進(jìn)?!?p> “重新裝修?”奕淼臉上的笑容一絲一絲地消失不見,他的聲音帶上了忍不住地憤怒,“誰允許你們裝修的?!誰允許你們動這間屋子的!”
“這是我們的房子,裝修哪還需要別人允許?”奕浩看著奕淼,就宛若在看著一個隨意發(fā)脾氣的小孩子,“你別在這里鬧了,讓父親回來看到了不好?!?p> “你別他媽在我面前裝好人!”奕淼憤怒地一腳踏上前,高大的身軀,厚實的臂膀都讓奕浩感到了強(qiáng)烈的壓迫感。
“你有話好好說!”奕浩也有些急了,他伸出手臂去推奕淼,迫切地想要拉開與奕淼之間的距離,“你要是沒什么事兒就趕緊出去,這個家不歡迎你!”
“該滾出去的人是你,不是我!”奕淼正在氣頭上,怎么會輕易讓奕浩掙脫,他死死地拉著奕浩的衣領(lǐng),看著他因為窒息而漲的滿臉通紅,心中的那股悶憤才似乎稍微地減少了一點。
“你媽勾引了我爸爸,氣死了我媽媽,霸占了我家的財產(chǎn),還好意思說這是你們家?!這塊地的地皮都是我媽買的!我想讓你滾你隨時就得滾蛋!聽清楚了嗎?!”
“什么……什么勾引……”奕浩又氣又怒,但又沒有辦法掙脫,急的氣都喘不上來。
見到他這副樣子,奕淼忽然有些無趣。
這么多年了,他早就看明白自己的父親是個什么人了,如果今天不是趕巧,他也不會忽然爆發(fā)出來。
“真是個弱雞?!彼恍嫉厮砷_了手指,冷眼看著奕浩宛若紙人一樣靠著扶手滑坐在地上,眼里充滿了不屑,“以后別再來招惹我,這個家里,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他轉(zhuǎn)身欲走下樓梯,離開這里。卻又聽到奕浩微弱地說道:“我是你哥哥!”
“我奕淼沒有什么哥哥,如果在外面讓我聽到這句話,我讓你生不如死!”奕淼猛然轉(zhuǎn)過了神,眼神兇惡的如同一只豹子。
“無論你承認(rèn)不承認(rèn),我都是你哥哥!”奕浩并不妥協(xié),從小他就身體不好,但因為有家世撐腰,他向來也沒有害怕過誰,“是我母親先和父親在一起的,第三者插足的是你媽!”
“你他媽說什么!”奕淼腦中的理智瞬間消失,他下意識地向奕浩揮舞出了拳頭。
奕淼畢竟是在軍隊訓(xùn)練過的,手上的功夫可謂是拳拳致命。一開始奕浩還能抱著頭哀嚎幾聲,再后來就連聲音也沒了。
當(dāng)奕淼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奕浩已經(jīng)如死魚一般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