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內，一群身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正圍繞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窗，緊張而有序地觀察并記錄著一切。
一個身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打開密碼門，走了進來。
看著玻璃窗內的實驗體，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急迫與無奈。
“還沒有研究出來嗎？”他走到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學者身邊，語氣有些不善。
若是錢菱在這里，肯定一眼便能認出來，這位老學者正是自己的老師——傅文。
“時間太短了……”老學者看著手上的實驗數(shù)據(jù)，臉上露出了一個復雜的情緒，“而且實驗數(shù)據(jù)實在太少了，如果你們能早一點讓我了解這個情況的話……”
“傅老，你別說那些沒用的?！蹦腥舜直┑卮驍嗔藢W者的話，他向著玻璃窗湊近了些，仿佛想要看清里面實驗體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老學者也合上了手中的實驗數(shù)據(jù)，跟著走到了男人的身邊，看向玻璃窗內的人，眼中滿是不忍：“……他的身體的確變得比正常人強壯很多倍，皮膚變得格外堅硬，足以抵抗刀叉等鋼鐵的傷害。而且從外表上來看，他的指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了變異，目前可以很輕易地切開石頭，按照這個速度發(fā)展下去，以后恐怕連金剛石也能輕易地一分為二。他的嗅覺、聽覺和味覺方面變得異常靈敏，可以聞到很細微的味道，不過他的視覺退化，分不清周圍的環(huán)境。與其說他現(xiàn)在是一個人，不如說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聰慧的野獸……”
沒錯，那玻璃窗內關著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中年男人內心未曾激起一點波瀾，他緊接著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有試過溝通嗎？能溝通嗎？”
“……能，但是概率很小?！崩蠈W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接著道，“我們一共做了三百個實驗體，能順利溝通的只有兩個，而且這兩個的智力宛若退回到了幼兒水準，很難指導他們學習并完成復雜的人類活動?！?p> “那也足夠了……”中年男人聽罷后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這樣的結果，總比看著他們活生生地死掉好?！?p> 真的嗎？老學者看著玻璃窗內如野獸一般哀嚎著的實驗體，心里不由得反問了一句。
當一個人失去了尊嚴，像野獸一樣活著的時候，這難道不是生不如死嗎？
“還有什么其他的收獲嗎？”中年男人接著問道。
“哦，還有一個?！崩蠈W者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一份報告從手中的文件抽取了出來，遞給了男人。
他畢竟是為國家效力的人，也許當國家的掌權人對現(xiàn)在的情況了解的越多，就越能做出有利于國家和人民的判斷。
“我們在其中一個人身上發(fā)現(xiàn)了異能?！?p> “異能？”中年男人終于被驚訝到了，他沒有想到會在此時此刻聽到這么一個玄幻的詞匯，“什么是異能？”
“和您想的差不多?！崩蠈W者咧嘴露出了個苦笑，起初發(fā)現(xiàn)時他也十分驚訝，“實驗體239號在癥狀出現(xiàn)后的三日內產(chǎn)生了異能，具體表現(xiàn)為，當雙手合十時可以從掌心凝結出水珠。水珠的體積越大，威力越大，目前最大的能力甚至可以擊碎我們的防彈玻璃?！?p> “……”擊碎防彈玻璃？中年男人有些吃驚地說不出話來，要知道現(xiàn)在能做到這一點的熱武器并不多，難道他們發(fā)現(xiàn)了意外之喜？
“威力越大，對使用者本身的損傷越大?！崩蠈W者仿佛看穿了男人的想法，靜靜地補充道，“實驗體239號在擊碎防彈玻璃后迅速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并在半個月后死亡?！?p> 死亡。
這個字眼如同一桶涼水一般，使男人狂躁的內心瞬間冷靜了下來。
“看來危險性還是很高?！蹦腥肃哉Z道。
“沒錯，所以還是盡快上報給首長比較好?！崩蠈W者見男人終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立即從專業(yè)角度上給出了建議，“這個實驗雖然是因為不得已才進行的，但是也多少進行了五年之久，是違反人道主義的。我們能發(fā)現(xiàn)這些結果，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應該盡快稟告首長，通告全球，停止B疫苗的使用，這很有可能是對我們國家的一次生物攻擊?。 ?p> “停用B疫苗？呵，這是不可能的?！蹦腥死湫α艘宦?，斷然道。
“這是為什么？”老學者一愣，不明白男人為何說出這種話，“如果放任情況自行發(fā)展下去，變成怪獸的人會越來越多，萬一他們還會這種異能，那對社會造成的危害將不知道有多嚴重！”
“那我們提前發(fā)現(xiàn)這種人，找到他們并監(jiān)管起來，不就可以了嗎？”中年男人笑著拍了拍老學者的肩膀，“傅老，我知道你心系全國人民百姓，可是對于群眾來說，阿爾法病毒所帶來的影響更加嚴重?！?p> “你想，目前阿爾法病毒的死亡率可是百分之百，注射了B疫苗至少還能以正常人的身份多活幾年。哪怕是之后變成這樣的異人，我們也可以通過教育和培養(yǎng)將他們管制好，不讓他們危害社會?！?p> “這……這說的簡單……”聽出了男人的話外音，老學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阻止語言，“現(xiàn)在異人已經(jīng)不少了，我們管制人員就這點人，萬一以后泄露了出去，會引起軒然大波，社會動蕩??！”
“行了傅老，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敝心昴腥瞬荒蜔┢饋?，將老學者拋在身后，“這件事情我考慮下，之后會和首長上報的，傅老還是繼續(xù)研究研究，怎么才能提高這些異人的智商水平吧！”
看著中年男人大踏步走出實驗室，傅文的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擔憂。
玻璃窗內，那正在經(jīng)受各種試驗的異人狂吼不已，聲聲怒吼中似有哀求，又似有不甘。
因為智力退化的原因，他已經(jīng)忘記了人類的語言，面前晃來晃去的人影，還有那如刺穿股的痛楚都在逐步地加深著他內心的狂躁，慢慢地，變成了嗜血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