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時隔兩個月，陸先生帶我去醫(yī)院復(fù)診。

　　我本無意讓陸先生陪著，可臨出門的時候，陸先生說自己剛好要外出辦事，正好順路，可以捎我一段。

　　“我可以自己去的?！?p>　　我的話一出，陸先生臉色就變了，只見他微微皺眉，語氣嚴肅地開口道：“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能開車么？你是不是忘了上次……醫(yī)生也提議過讓你最好不要開車?！?p>　　“……”

　　我剛想說些什么，陸先生卻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只見他神色緊張地開口道：“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單獨出門，我受不了上次的事情再重來一次?！?p>　　陸先生神色不安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看得出來，上次的車禍對他帶來的心理陰影不小。

　　“你不要什么都聽醫(yī)生的啊，醫(yī)生就喜歡把事情往嚴重了說?！?p>　　我試圖安撫陸先生的情緒，可他像是聽不見我的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什么。

　　我湊近了才知道他在說什么。

　　他說：“笙笙，你一定要好好的，沒有你，我會瘋掉的……”

　　陸先生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聽不清。

　　醫(yī)生曾經(jīng)跟我說，陸先生得過很嚴重的焦慮癥，現(xiàn)在看起來雖然跟常人無異，但只要一受刺激，特別是牽扯到和我有關(guān)的事情，他就會犯病。

　　“寶貝，你冷靜下來看看我?！?p>　　我的手慢慢撫上陸先生的臉，柔聲對他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離開。”

　　我湊得極近，幾乎是貼在陸先生耳邊說的。

　　氣氛變得曖昧又纏綿。

　　陸先生察覺到我的靠近，微微抬頭看向我，但很快便低下頭去。

　　這時我才注意到陸先生微微泛紅的眼眶。

　　我下意識地把陸先生抱得更緊。

　　“笙笙，不要離開我?！?p>　　說著，陸先生用力擁住我，力道大得仿佛要將我融入他的骨血。

　　我的心猛地一疼，我曾聽小方說過，陸先生的病情是在我離開他后加重的，最嚴重的時候，他甚至嘗試過自殺。

　　我不敢相信陸先生是怎么熬過那段時間的，他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可現(xiàn)在，我親眼見到了。

　　沒有如何形容詞能形容我當(dāng)下的心情。

　　我只感覺大腦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周遭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笙笙，醫(yī)生說你情緒不能太激動了?！?p>　　陸先生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樣，還以為我是被他的情緒影響，滿是自責(zé)地開口：“是不是我影響你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

　　陸先生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唇卻措不及防地被我堵住了。

　　“對不起。”

　　唇齒相撞的瞬間，我對著陸先生低聲道。

　　“我們之間永遠不用說對不起。”

　　陸先生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我甚至從他聲音里聽出了一絲開心。

　　“比起這個，你應(yīng)該知道我更想聽什么?！?p>　　陸先生把頭靠在我肩上，然后低低地笑。

　　“我愛你?！?p>　　聞言，陸先生笑得更開心了，抱我抱得更緊：“你好主動哦，我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