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詞之國

【第6章】寒士的逆襲

詞之國 樂從心來 2776 2021-10-03 10:11:23

  詞神弄玉到人間歷劫,首先就成為了王禹偁的書僮。

  北宋間,學(xué)士院(翰林院)是高級知識分子和文化精英施才的地方,地位高,待遇好,往來的都是與最高決策層甚至是皇帝,某種程度來說,就是萬人之上。

  當(dāng)時翰林院有多熱?皇帝都來打廣告。

  太宋宗趙匡義就很羨慕學(xué)士院,自己當(dāng)著皇帝,還經(jīng)常對人說,自己也想當(dāng)個翰林學(xué)士。

  只是翰林院“在編人員”實在有限制,只有少而又少的六名。

  “官家,您就老老實實當(dāng)官家,別湊熱鬧了吧?”可能,除了官家,大家心里都這樣想。

  王禹偁很幸運,就在太宗至道元(995年),走進(jìn)了這個至高至上的學(xué)士院,任翰林學(xué)士,直接為官家秉筆服務(wù)。

  這一年,弄玉陪著翰林學(xué)士王禹偁奉旨到江南查訪。

  一天,弄玉和同王禹偁他來到一個大城鎮(zhèn),看見一家門前張燈結(jié)彩,門前熙來攘去,好像在慶祝什么大喜事。地上放著一塊閃光發(fā)亮的猩紅橫匾,仆人正準(zhǔn)備往上門楣上掛。只見橫匾上面寫著“天下第一文人”六個鎦金大字。

  “這是何等人物,竟如此狂傲?僮兒,咱們?nèi)ヌ皆L探訪。”

  “好的,老爺,咱們前去看看?!迸褚埠芎闷妫l口氣這么大。

  弄玉到人群里一問,才知道是巡撫在搞六十大壽。這位巡撫能詩善文,才華出眾,在江南名望很高。當(dāng)?shù)匾恍┪娜搜攀繛榱擞懞盟?,才送了這塊橫匾。恰值巡撫大人在家慶壽,一些地方官員、文人學(xué)子、社會名流紛紛送禮祝壽,是以熱鬧非凡。

  王禹偁對弄玉說:“我要去會一會這位號稱天下第一的文人。你去向門人通報?!?p>  弄玉便穩(wěn)步向前,向門人施一禮道:“煩勞大駕,我家老爺要拜見巡撫大人。請往里傳報,就說有遠(yuǎn)道的客人前來拜會?!?p>  “你家老爺?哪位???”

  弄玉指了指幾步外的王禹偁。

  守門人把王禹偁上下打量一番,見他穿戴不起眼,相貌不驚人,再一問,一無禮盒,二無名帖,就把眼一瞪,冷冷地說:“我家老爺吩咐,今天除了慶壽送禮的人外,概不接見。”

  “老爺,既然人家不歡迎咱們,咱們也沒必要湊這熱鬧?!迸駳獾貌恍?,就對王禹偁說。

  王禹偁心想,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便有什么樣的奴才!得給點顏色看看。于是,他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故意大聲招呼弄玉:“僮兒,筆硯侍候!老爺我要寫字!”

  弄玉趕緊研墨奉筆,王禹偁飽蘸濃墨,提筆在那橫匾的“一”字上畫了一個大橫道,“天下第一文人”立即變作“天下第二文人”了。

  有人改匾,這還了得!把門的二話沒說,扯著王禹偁的衣袖罵道:“哪來的狂徒,如此大膽放肆!走,見我家老爺去!”

  這時,巡撫正在客廳照應(yīng)客人,聞報有人改匾,十分惱火:“把狂徒帶上來!”

  王禹偁和弄玉被帶到書房。巡撫氣沖沖地責(zé)問:“為何改我的匾?”王禹偁從容不迫道:“在下原無改匾之意,只因前來向大人請教,守門人說,大人吩咐,除慶壽送禮的人之外概不接見。在下暗想,大人如此吩咐,想必這個‘之外’之人還有高過大人的,故此在匾上畫了一道。”

  巡撫一聽,此人出口不俗,非等閑之輩。不過,諒他也不會有多大能耐,今天我要教訓(xùn)教訓(xùn)他。便說:“既如此說,想來你是有意和我一試高低嘍?”王禹偁說:“愿領(lǐng)教!”

  巡撫拿出四書五經(jīng),鄭重地說:“這里面的文章任你挑選,如果我背不過去,便甘拜下風(fēng)。”王禹偁瞥了一眼道:“背誦四書五經(jīng)不足為奇?,F(xiàn)在請大人挑上幾篇讓我倒背,我若錯一字,情愿認(rèn)罰?!?p>  巡撫一聽,倒抽一口冷氣。心想,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能倒背四書五經(jīng)的人呢。前不久聽說,京里的翰林大學(xué)士王禹偁在皇上面前倒背過五經(jīng)四書,莫非是他來到了江南?急改口道:“既然都會背,就免了吧?!毕胂胗謱嵲诓桓史猓稚挥?,說:“咱們這樣比,我出個上聯(lián),你對個下聯(lián)吧?!?p>  “好,請出上聯(lián)!”王禹偁毫不示弱。

  巡撫稍一沉思,吟道:“千里江南多山多水多才子”。王禹偁隨口答曰:“萬年神州一天一地一圣人”。

  巡撫聽了,大吃一驚,心想,圣人者,孔夫子也。天底下,地上頭,只有他是圣人。對得如此巧妙迅捷,天下非王禹偁莫屬!想到這里,躬身施禮:“不知王翰林駕到,有失遠(yuǎn)迎,得罪!得罪!望大人高抬貴手,下官我請罪!”說著跪了下來。王禹偁趕快扶起,說道:“巡扶大人,在下冒犯,還望原諒!”

  說罷,二人哈哈大笑,攜手入座。

  弄玉從與王禹偁的日常聊天中知道,王禹偁出身農(nóng)家。如此可知,寒士生在宋代是何等幸運。王禹偁,生于后周太祖郭威顯德元年(公元954年)秋,卒于宋真宗趙恒咸平三年(公元1001年)秋,享年48歲。他祖籍澶淵(今河南濮陽西),就是后來宋金簽訂“檀淵之盟”的地方。王禹偁生于山東濟(jì)州巨野農(nóng)家,家里世代務(wù)農(nóng)。他是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農(nóng)家孩子。

  后天,王禹偁跟著父母以磨面為生,因逢亂世,王禹偁的伯父、叔父離散后相繼死于戰(zhàn)亂。親人離散的傷痛深深刺激著這個家庭。

  幸好大宋建立了,戰(zhàn)亂暫時結(jié)束。父母對王禹偁的前途又燃起了希望之火。雖然家境貧窮,他們還是咬著牙送王禹偁上了私塾,接受教育。

  王禹偁聰明又上進(jìn),一邊幫父親送面,一邊勉力讀書。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加上天資聰明,王禹偁九歲就能寫詩文作。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在勞其筋骨的同時,也會賞賜天大的機(jī)會。

  宋太祖開寶四年(971年)的一天,16歲的王禹偁像往常一樣,背上磨好的面往客戶家中送。

  這次的客戶畢士安(938年—1005年)不簡單,當(dāng)時是濟(jì)州團(tuán)練推官,后來官至宰相之位。

  畢士安當(dāng)時正值而立之年,志向遠(yuǎn)大,性情豁達(dá),樂善好施。他見送面的少年眉清目秀,雖是寒家子弟卻彬彬有禮,心生愛惜之意,就問他:“讀書識字否?”

  “回大人,小人讀過一點?!庇韨犐钍┮欢Y,答道。

  “就請小弟即興賦詩一首,讓本官欣賞欣賞?!?p>  “……”王禹偁沉吟了片刻。

  “但存心里正,無愁眼下遲。若人輕著力,便是轉(zhuǎn)身時?!?p>  隨后,王禹偁就詠出四句詩。畢士安聽了心中大驚,對面的寒門少年,小小年紀(jì)竟有如此成熟新奇的文思!

  “我猜猜,你寫的可是這磨面的石磨?”

  “大人明鑒,正是!”

  妙哉!石磨本來厚重,笨拙而默然,但可貴的是能持之以恒、不偏不倚圍繞磨心旋轉(zhuǎn),磨損自己,口吐美好,奉獻(xiàn)眾生,這正是厚德載物的最好象征。而磨借人力,輕輕一撥,便是轉(zhuǎn)向和轉(zhuǎn)身時。

  少年王禹偁以石磨自比,他不僅內(nèi)心厚重堅定、自強(qiáng)不息,更渴望有慧眼賞識,能發(fā)揮自己的才華,去追求美好的未來。

  面前的少年不同凡響!畢士安當(dāng)即決定,把王禹偁留在家中,親自教他讀書做人。

  雖然畢士安當(dāng)時只是一介八品小官,每月薪水也僅夠養(yǎng)家。

  王禹偁的人生因遇到畢士安,揭開新的一頁。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