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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之國

【第5章】宋詞之先

詞之國 樂從心來 940 2021-10-02 10:33:30

  江南的春,剛剛晴好幾天,便開始了沒完沒了的雨季。

  密密的雨絲,似乎帶著幽幽的怨恨。

  “唉,今天又是一天雨了!”

  人們對著化不開的云發(fā)愁。

  即便如此,江南依舊可稱佳麗。

  水村漁市,偶爾升起一縷細細的炊煙,在雨中費力地、孤獨地飄著。

  天邊北去的鴻雁,排得整整齊齊,像連綴在一條線上。

  “我的故鄉(xiāng)也在北邊,卻飄零在南方,滿腹才華,施展不盡。

  唉!誰理解我憑欄望遠,凝視天際的心情!”

  北宋太平興國年間,長洲(今江蘇蘇州)知縣王禹偁,在春日的江南查看民情。在悲天憫人的同時,王禹偁也對自己的致仕前景心懷憂慮。

  回到縣衙府邸,王禹偁想起白天所見所感,提筆賦詞。

  提起筆,千言萬語一時涌來,卻不知從何寫起了。

  屋外,雨聲依然淅淅瀝瀝,似乎是一位幽怨的婦人在訴說。

  如一道閃電在腦海中劃過,王禹偁趕緊提筆,寫下“雨恨云愁”四個字。

  四個字一落,他思如泉涌,筆走龍蛇!

  僅僅這四個字,便讓遠在天宮的詞神弄玉感應到了。

  弄玉以天眼看過來,長洲知縣府衙后堂書房中,王禹偁一氣呵成,寫就他唯一傳世的詞《點絳唇·感興》:

  “雨恨云愁,江南依舊稱佳麗。水村漁市,一縷孤煙細。

  天際征鴻,遙認行如綴。平生事,此時凝睇,誰會憑欄意?!?p>  此詞以清麗的筆觸、沉郁而高曠的格調(diào),即事即目,描繪了江南水鄉(xiāng)的風物景色,并通過描繪江南雨景,寄寓了作者積極用世、渴望有所作為的政治理想和懷才不遇的苦悶情懷。

  弄玉判定,此詞寓情于景,因情繪景,風格清麗,感情質(zhì)樸,在一定程度上開拓了詞境,其影響必定及于兩宋詞家。

  《點絳唇·感興》這首詞在宋初詞壇的貢獻集中在兩個方面:在秾麗的氛圍中以清麗取勝;在狹窄的詞境中以開闊見長,思想內(nèi)容和藝術風格都很具特色,從后世柳永的《雪梅香》(“景蕭索”)、辛棄疾的《水龍吟》(“楚天千里清秋”)和姜夔的《點絳唇》(“燕雁無心”)等諸名作中,均可看出受王禹偁這首詞影響的痕跡。

  王禹偁這首《點絳唇》可被視為掀開兩宋詞壇帷幕的重要詞篇。

  后世王弈清稱贊此詞“清麗可愛”,并因此推崇王禹偁“豈止以詩擅名”(《歷代詞話》卷四轉(zhuǎn)引)。

  弄玉在天宮樂署詞簿中,記錄了這首《點絳唇·感興》,并寫下這樣的判詞:“宋詞之先”。

  王禹偁是開北宋詞壇創(chuàng)作風氣的重要作家,更是北宋有名的直臣。為官,他敢于直言陳諫,為史,他堅持尊重事實,為民,他敢于為民請命,責己擔當。

  他的一生,見證了北宋的初興和隱憂。

  唐朝未年以來,藩鎮(zhèn)割據(jù)成為中央政權(quán)難破的魔咒。不僅導致了唐滅,也導致了中國的長期戰(zhàn)亂。

  當大梁正式成為一個國號的時候,中國開始進入了混亂的五代十國時期。

  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烽火連天,篡奪皇位的劇目頻繁上演。在53年間,共出現(xiàn)了14位帝王。人民生活可謂水深火熱。

  這個時候,趙匡胤從歷史中走了出來。

  趙匡胤(927年—976年),小名香孩兒。涿郡人,生于洛陽夾馬營(今河南省洛陽市瀍河區(qū)東關)。他是后周護圣都指揮使趙弘殷(宋宣祖)次子,母為杜氏(昭憲太后)。

  趙匡胤在后漢時投奔樞密使郭威,致身行伍,并于后周世宗柴榮在位時隨征北漢、南唐,戰(zhàn)功卓著。柴榮病重時,升為殿前都點檢,成為禁軍最高統(tǒng)帥。

  顯德七年(960年),趙匡胤受命抵御北漢及契丹聯(lián)軍,旋即在“陳橋兵變”中被擁立為帝,回京逼迫后周恭帝禪位。同年,趙匡胤登基為帝,改元建隆,國號“宋”,史稱宋朝或北宋。

  趙匡胤是五代至北宋初年軍事家、政治家、戰(zhàn)略家,宋朝開國皇帝(960年2月4日—976年11月14日在位)。

  趙匡胤在位期間,依據(jù)宰相趙普“先南后北、先易后難”的策略,先后滅亡荊南、武平、后蜀、南漢及南唐南方割據(jù)政權(quán),完成了全國大部的統(tǒng)一。通過兩次“杯酒釋兵權(quán)”,罷去禁軍將領及地方藩鎮(zhèn)的兵權(quán),加強中央集權(quán),解決了自唐朝中葉以來地方節(jié)度使擁兵自擅的局面。

  開寶九年(976年),趙匡胤逝世,享年五十歲。在位十六年,累謚為啟運立極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廟號太祖,葬于永昌陵。

  北宋是個非常奇特的朝代。以武力借“兵變”奪權(quán)立國,立國后卻以文治國,以文興盛,以文滅亡。一方面,擁有龐大的軍隊,但軍事實力卻弱不勝敵,在與遼國和西夏對抗中長期處于劣勢,議和后年年大國向小國進貢,數(shù)量驚人;經(jīng)濟上十分繁榮,但政府國庫卻異??仗?,經(jīng)常入不敷出。

  由于軍事上“積弱”,經(jīng)濟上“積貧”,這個朝代被歷史學家視為“中國歷史上最軟弱的一個朝代”。

  然而,北宋又是中國古代歷史上經(jīng)濟科技最發(fā)達、文化教育最昌盛、文學藝術最繁榮的時代。

  詞的發(fā)展,正式得益于北宋文化的發(fā)展成就。

  宋代的文化所以能夠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具有眾多的社會、政治、文化原因。

  宋代實行崇文抑武的國策,文人地位空前提高。自宋太祖“杯酒釋兵權(quán)”之后,歷代皇帝對軍事將領都深加忌防,并多用儒臣治軍,把軍權(quán)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宋的統(tǒng)治者還鼓勵武將沉溺酒肆花間,盡情享樂。與此同時,朝廷重用文臣,文人由科舉而進入仕途,成為宋代官僚階層的主要成分。宋代成為一個以成熟的文官制度為基礎、君主專制和中央集權(quán)空前強化的王朝,這是過去的歷史上所未曾有的。宋代士大夫的社會責任感和參政熱情非常高漲,他們以國家棟梁自居,意氣風發(fā)地發(fā)表政見。

  宋代文人生存環(huán)境大大改善。門閥制度完全消失,大批出身寒門的文人通過科舉走入仕途,他們的生活環(huán)境也相當寬松,生活待遇頗為優(yōu)渥舒適,長期以來“寒士”的社會理想得到了實現(xiàn)。傳統(tǒng)的“文以載道”思想第一次得到這樣高度的重視,文人致仕的積極性空前高漲,反映社會、干預政治始終是文人創(chuàng)作活動最重要的主題,描寫民瘼、抨擊時弊成為整個文壇的創(chuàng)作傾向。

  內(nèi)憂外患始終伴隨,文人不平則鳴的空間始終廣闊。由于從北宋開國到南宋亡國,宋王朝始終處于強敵的威脅之下,論對外關系的軟弱,可以說無過于宋。宋代雖然經(jīng)濟相當發(fā)達,但對內(nèi)的冗官冗兵費用和對外的巨額歲幣,內(nèi)憂外患,有識之士憂心重重。深沉的憂患意識,一方面使宋代作家很少用文學來歌功頌德,另一方面又造成宋代文學中愛國主題的高揚。

  在此基礎上,詞的發(fā)展則直接得益于三個方面。

  一者,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兩宋城市手工業(yè)、商業(yè)經(jīng)濟的繁榮,是成為宋詞興盛的物質(zhì)基礎。二者,宋時市民階層的擴大,使得與社會經(jīng)濟繁榮相適應的詞文化迅速地發(fā)展起來。相比詩,詞的格式?jīng)]有那么多的限制,更能滿足人們抒發(fā)情感的需求,所以繼唐詩之后,宋詞有很大的發(fā)展。三者,宋朝宵禁開,市民晚上不僅可以外出約會游玩,還能夠吃消夜,聽小曲、逛夜市,流連于勾欄瓦舍,或者求一宿風流。其時,不但宮廷內(nèi)設有教場,在許多城市也都有歌樓伎館,甚至有些官僚豪紳家里也有歌伎舞女,這種社會風尚為宋詞的普遍發(fā)展提供了條件。

  詞在唐五代即由文人在民間創(chuàng)作的基礎上引進教坊和詩壇,但所作仍以小令為主,齊言、雜言并存。慢詞的大量出現(xiàn),則是北宋中期的創(chuàng)造。

  從此,宋詞曲調(diào)大盛,兼?zhèn)浔婓w,蔚為中國詩歌史上與唐詩并峙的另一個高峰。

  詞神弄玉回到天宮,向伶?zhèn)愔魃駞R報了在人間實習的經(jīng)歷。

  “弄玉詞神,你這番實習雖然很不錯,但還不能作數(shù)?!?p>  “不能作數(shù)?為什么?”

  “你初登仙位,修為根基還不夠。還需要到人間歷劫,方可再晉神階?!?p>  “伶?zhèn)惽拜?,弄玉愿意歷劫!”弄玉知道這是她必經(jīng)的歷練,加上已經(jīng)愛上宋代這詞之國,她愿意親身經(jīng)歷,并在歷練中提升自己的修為。

  于是,辭別了蕭史,弄玉從南天門縱身一躍,降生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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