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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之國

【第36章】復(fù)宗姓更名“淹”

詞之國 樂從心來 2389 2021-11-04 10:33:30

  從四歲至二十三歲的二十年里,范仲淹作為朱文翰的養(yǎng)子曾隨繼父宦游過很多地方,景德初年(1004年),朱文翰任淄州長史時,謝氏母子曾去過淄州的秋口。

  此時,范仲淹已十六歲了,隨繼父在淄州的秋口讀書,謝氏因家務(wù)繁忙又要照顧眾多兒女,不可能常隨丈夫在外,只能住長山老家,因而范仲淹才經(jīng)常往返于秋口長山之間,回家看望母親。

  范仲淹二十歲那年,母親看到家里人口多,收入少,想讓他學(xué)些商賈技藝,但他一無所好,只想讀書。長山當(dāng)?shù)匾呀?jīng)不能滿足他求知的欲望,于是他產(chǎn)生了外出游學(xué)的想法。

  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他去了關(guān)中,在關(guān)中認(rèn)識了王鎬、周德寶、屈元應(yīng),并結(jié)為好友。這次游學(xué)關(guān)中對范仲淹的影響很大,他不但學(xué)到了很多知識,也懂了很多新的道理,開闊了眼界。

  范仲淹去關(guān)中這年,正值陜西大旱,他一路上親眼看到因災(zāi)情嚴(yán)重而餓死病死的人很多。這些無疑激勵了范仲淹憂國憂民和以天下為己任的志向,也鼓勵了他立志苦學(xué)成才,將來好拯救天下黎民蒼生的決心。

  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范仲淹得知家世,傷感不已,毅然辭別母親,前往南都應(yīng)天府(今河南商丘)求學(xué),投師戚同文門下。冬天讀書疲倦發(fā)困時,他就用冷水洗臉,沒有東西吃時,就喝稀粥度日。一般人不能忍受的困苦生活,范仲淹卻從不叫苦。

  數(shù)年寒窗生涯后,范仲淹已博通儒家經(jīng)典的要義,有慷慨兼濟(jì)天下的抱負(fù)。

  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范仲淹以“朱說”之名,登中乙科第九十七名,由“寒儒”成為進(jìn)士,被任為廣德軍司理參軍,掌管訟獄、案件事宜,官居九品。鑒于已有朝廷俸祿,范仲淹便把母親接來奉養(yǎng)。

  天禧元年(1017年),范仲淹因為治獄廉平、剛正不阿,升為文林郎、任集慶軍節(jié)度推官。在此期間,他向皇帝上了一折《改姓表》,歸宗復(fù)姓,更名范仲淹,字希文。

  “仲”字是范家既定的輩分排行。宋人取名有一習(xí)慣:親兄弟小排行常從漢字同一部首中選取,范家兄長為范仲溫,他也要從“氵”,于是選了“淹”名。

  五百年前,南朝天才江淹,也是這個名。

  到了范仲淹這里,“淹”名涵義雙關(guān),兼顧褒貶,最能切合“朱說”的實際。一方面,淹沒、淹留、淹滯之義,反映他的坎坷不幸;另一方面,淹貫、淹博、淹華之義,代表他的志向追求。真可謂匠心獨(dú)運(yùn),妙不可言!

  范仲淹在朱家生活二十年,到二十九歲上書執(zhí)政復(fù)姓算起,他叫朱說有二十六個年頭。范仲淹在長山的二十年,占去了他一生三分之一的時間,這二十年又正是奠定他世界觀、人生觀和道德人品的關(guān)鍵時期。

  范仲淹與長山朱氏以及繼父朱文翰的關(guān)系是非常好的,朱文翰剛正不阿和清正廉潔的人品以及母親謝氏的賢良品德,造就了范仲淹的人生觀、世界觀和道德品質(zhì),是他的第一任最好的老師。當(dāng)然,這不排除范仲淹本人的自我主觀作用,因為主觀作用往往又是決定的因素。

  范仲淹去南都(河南商丘)后仍叫朱說,甚至還以朱說之名中了進(jìn)士做了官,一是沒有征求母親的同意,怕傷害了母親的心;二是母親后來同意了,又遭到蘇州范氏部分人的拒絕。

  初入宦海的那些年里,范仲淹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才學(xué)智慧,為官一任便造福一方,在摸索為官之道的同時還能恪守本心,這便是范仲淹不同于凡眾、最終能成為一代名臣的人生底色。

  天禧五年(1021年),步入仕途六年的范仲淹,被派至泰州任西溪鹽倉監(jiān),掌管鹽稅。

  泰州自古產(chǎn)鹽,唐元和年間,海陵監(jiān)“歲煮鹽六十萬石”,產(chǎn)量居全國鹽監(jiān)、鹽場之首。宋代以來,“國家煮海之利以三分為率,淮東居其二”,“以蜀、廣、浙數(shù)場言之,皆不及淮鹽額之半”。宋初淮南鹽額,“泰州海陵監(jiān)、如皋倉、小海場六十五萬六千馀石”,淮南通海地區(qū)是全國產(chǎn)鹽最多之處。當(dāng)時鹽稅是國家財政收入的三大支柱之一,有時還會出現(xiàn)“天下之賦,鹽利居半”的情況,那個時候,鹽業(yè)、鹽利成為直接影響社會穩(wěn)定與政權(quán)安危的重要因素。

  范仲淹到任后不久即深入鹽場視察民情??吹胶3比肭?,漫過兩百年前淮南黜陟使李承修筑的捍海堰,致使阡陌洗蕩,廬舍漂流,人畜傷亡,鹽灶沖毀。退潮以后,良田又都變成不宜耕種的鹽堿地,老百姓無以為生,流離失所,范仲淹憂心如焚。他伏案疾書,上奏要重筑捍海堰,但多次被拒。

  有人說范仲淹越職行事,范仲淹道:“我乃鹽監(jiān),若百姓逃荒去了,何以收鹽?筑堰擋潮,正是我分內(nèi)之事!”

  范仲淹多次慷慨陳詞,最終爭取到他的上司江淮發(fā)運(yùn)使張綸和淮南轉(zhuǎn)運(yùn)使胡令儀的鼎力支持。張綸奏請宋仁宗任命范仲淹兼任興化縣令,主事修堰工程。范仲淹的同榜進(jìn)士、時任海陵從事的滕子京,也給予了大力幫助。經(jīng)過反復(fù)努力,終于如愿獲準(zhǔn)。

  但是,海潮的來退線路無法確定,堤堰的選址就成了一大難題。為此,范仲淹一度苦思冥想,愁眉不展。

  范仲淹十三歲的女兒聰明伶俐,見此情景,她也在父親一邊暗暗思索,想啊想啊,突然想起第一次到海邊觀潮的情景。

  那天,她隨父親登上望海樓,憑欄遠(yuǎn)眺,海潮洶涌而來,巨浪濤天,吞噬殘堤。不一會潮水又慢慢退去,在海岸邊滯留著浮物,彎彎曲曲,像一條粗繩,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

  “我有主意啦!”想到這里,她驚喜地叫了起來。

  “好女兒,你有何好主意?”范仲淹忙問女兒。

  “父親大人也定能想到這個主意,只不過當(dāng)事者迷?!迸畠赫f。

  “哦?”范仲淹心里一動,一度焦急的心冷靜了下來。

  “父親,您還記得帶我登望海樓看海的情景嗎?”

  “女兒,咱倆一起說!”范仲淹飛快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景,突然醒悟。

  “在海潮到來之前,可以發(fā)動沿海百姓把一擔(dān)擔(dān)稻殼倒在海上,海潮上漲后,稻殼隨著海水涌進(jìn),待潮水退了之后,必然會形成一條黃色線帶,就可作為海堤的選址參考?!?p>  范仲淹和女兒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個意思!堤址就這樣定了下來。

  仁宗天圣二年(1024年),范仲淹率領(lǐng)泰州以及通、楚、海四個州的兵丁民夫四萬多人,在一百多華里的海岸線上,全線修筑捍海堰。他親臨施工一線,籌劃指揮,又拿出自己的官俸,用于筑堤。

  有一次,在海堰施工過程中突然遇到颶風(fēng),狂風(fēng)四起,堤堰有崩潰的危險。兵丁民夫紛紛逃散,范仲淹不顧個人安危,立于大堰之上,指揮若定。在他的感召下,大家一起奮力搶修,剛修的大堤轉(zhuǎn)危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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