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查、丁俊濤，還有警官小劉來到了第二起死亡事件死者生前居住的棚戶小區(qū)--南泥小區(qū)。小區(qū)共有10棟樓，都是7層樓的多層建筑，沒有電梯，且都是小戶型，部分樓房只有一個單元，一梯兩戶。整個小區(qū)不是封閉式的，有正門，這所謂的正門也算不上是門，因為沒有門，只是大家都從這進進出出，進來的一路上是一些臨時的蔬菜攤位，蔬菜攤位一直通到下一個小區(qū)。小區(qū)的另一頭還有個后門，所謂的后門不過是一道簡易的鐵欄門，沒有鎖，常年開著，形同虛設(shè)。
此外，該小區(qū)背后是一個廢棄輪胎廠，外面的人也可以從廠里經(jīng)過，從廢棄廠有一個入口通往小區(qū)。小區(qū)沒有專門的物業(yè)公司或保安管理，住在小區(qū)里的大多是生活物質(zhì)條件不太好的居民，包括低保人員，其中還有很多是租戶，人員構(gòu)成比較復(fù)雜。居民們都十分清楚小區(qū)里住著有幾個小偷和吸毒人員，但受物質(zhì)條件限制，大家也沒有想過搬出去。
杜查一行三人從正門走進來，沿路是蓬勃生長的雜草和居民們自己開墾的小塊小塊菜地，一樓的部分住戶在門口隨意擴建了屬于自己的區(qū)域，用來停車或打造成私家小院，亦或是拓寬自己的房間。
死者生前住在第9棟，最靠里面的那棟，恰好在后門和廢棄廠之間，緊挨著廢棄廠這一邊。而廢棄廠這邊更是一片荒蕪潦倒。茂盛的藤蔓植物已經(jīng)爬滿了墻壁，圍墻旁是常綠的樹木和一些菜地。
杜查一看，這恰是呂一萍老師住的那棟，一棟樓就一個單元，一梯兩戶，一戶是2室1廳，另一戶是1室1廳，一共14戶。他們走進死者生前的住處，7樓1室1廳，正對呂老師出租屋樓上，呂老師住在6樓1室1廳。
房間是該小區(qū)的典型小戶型，一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一兩個人生活，不多不少，一覽無遺。他們一打開死者的房門，一股濃烈的味道襲來，是客廳里堆滿死者生前收集的廢品的味道，有紙箱、瓶子和各種雜物。三個警察仔細(xì)排查各個房間，看有無遺漏的線索。
杜查走進死著生前的臥室，臥室很小，床1.5*1.9，緊貼窗邊，窗戶大部分關(guān)著，留有拳頭寬的空隙，床的另一側(cè)，隔著一個窗頭柜距離是衣柜，勉強能打開拿衣物，衣柜里的衣物并不多，雙開門的衣柜也空蕩蕩的。
“死者就是在臥室被咬的？”杜查問。
“嗯，說是上床睡覺被咬的。到醫(yī)院的時候勉強說清楚蛇的外形特征?！倍】f。
杜查走到小客廳里，從窗戶伸頭出去望。樓下正對的住戶是小呂老師家，臥室和客廳都安裝了防護欄，沒有安裝雨棚，客廳的防護欄上還擺放著幾盆花。杜查又再次走進臥室，推了推窗戶，窗戶是沒有鎖的。
“我們?nèi)窍乱患铱纯窗伞！倍挪樘岢觥?p> 這天是周六，呂一萍正好在家休息。一開門，正看見戴著圍裙拿著拖把的小呂老師。原來休息時間小呂老師都會例行打掃房間。房間雖然小，但被小呂老師收拾得干凈整潔。
告知了來由后，小呂老師同意三名警察看看自己住處。
一室一廳的戶型，家具和樓上擺放的基本一致。房間就這么大，也只能這樣擺放了。杜查走進臥室，因為很窄，他只能貼著床的尾部走，靠近窗邊，臥室的窗上裝著防護欄，沒有安裝雨棚，他用手抹了下窗臺，沒有一絲灰塵，再抹一下外面的防護欄，也沒多少灰塵，而且防護欄也沒有多少銹跡，看上去比較新、比較扎實，沒有擺放任何雜物。
“女孩子的房間就是干凈呵，窗臺都一塵不染?！彼袊@道。
“每周我都會打掃下房間，這樣我自己住著也舒服不是。”小呂老師笑著回答道。
“防護欄都那么干凈?。 倍挪槔^續(xù)說。
“??？哦，可能是我沒有安裝多久的原因吧?！毙卫蠋熃忉尅?p> “呂老師，我們能再問你幾個關(guān)于樓上住戶的一些情況嗎？”丁俊濤自己找了根凳子坐下來。
“可以啊，你問吧?！毙卫蠋熥谏嘲l(fā)上，“杜sir，您也坐吧?！?p> 杜查笑著點點頭，也坐在了沙發(fā)上。小劉則認(rèn)真地做起記錄。
“呂老師，樓上住戶被毒蛇咬傷致死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就是兩三個月前的事。我們這棟樓都知道。”呂老師接著說：“估計小區(qū)的大媽們個個都清楚。我們小區(qū)有什么事兒都傳得快。”
“這個小區(qū)之前有沒有發(fā)生過被毒蛇咬傷的情況呢？”
“這個，我就不確定了，你知道我們上班都很忙，沒有時間去關(guān)心這些八卦，要不是他住我樓上，我應(yīng)該都不會知道?！?p> 小呂老師問：“怎么，被蛇咬死你們警方也要調(diào)查啊？”
“我們只是例行簡易調(diào)查程序?！?p> “哦哦，這樣啊。”小呂老師半信半疑，沒再多說。
“死者被咬傷當(dāng)天，包括晚上，你在哪呢？”
“我在上班，晚上和朋友吃夜宵到12點才回家。”小呂老師不暇思索地回答。
“你記得那么清楚？”三個警察都驚訝地看著她。
“我當(dāng)然清楚了，樓上死了人這么大的事！那天我和朋友們在外面聚餐，晚上唱完歌12點多才回來的。我那晚回來得晚，心里還挺害怕的?！毙卫蠋熃又f：“后來就聽說他被蛇咬死了，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
“晚上你男友沒送你回來嗎？”杜查問。
“哎，別提他了，聚餐的那晚，我叫他來，他回都不回我話，第二天就跟我提分手了?！毙卫蠋熃又f：“后來我才知道他劈腿了。”
“杜sir，怎么男女朋友分手你們警察也要管?。俊毙卫蠋焼枴?p> “哦，我只是關(guān)心一下。管不了?！倍挪樾χ忉尩?。
呂一萍看到三個警察懷疑的表情盯著她，于是又拿出手機里的相冊給他們看：“喏，這是那天唱歌拍的照片，還有日期呢，我這還有支付記錄，你們也可以問問KTV的老板和我的朋友。”
“嗯，好的?！倍】又鴨枺骸捌綍r都是你一個人么？”
“嗯，就我一個人住，沒別人?！?p> 走訪完小呂老師后，又走訪了其他幾戶領(lǐng)居，大家似乎都不太喜歡死者。
走出這個小區(qū)，杜查突然建議去死者急診的醫(yī)院再了解情況。
“杜sir，之前已經(jīng)詢問過醫(yī)院了?！毙⒄f。
“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么？”丁俊濤問杜查，丁俊濤之前就跟杜查說過在醫(yī)院調(diào)查的情況。
“也沒有，但是覺得有必要聯(lián)系了解一下之前被毒蛇咬傷的那位，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如果沒有，那就應(yīng)該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了?！?p> 下午2點半，他們到了醫(yī)院，又找到了之前聯(lián)系過的王醫(yī)生。這天恰巧是王醫(yī)生值班，他有些不耐煩。
“已經(jīng)跟你們說了情況了，怎么又來了。你們快說吧，我這真的很忙?！蓖踽t(yī)生說著坐下來，喝口茶。
“不好意思，王醫(yī)生。我們此次來是想再看一下死者肖強就診的資料以及他被毒蛇咬傷的幾天前，被同一種毒蛇咬傷的患者的資料，同時了解下她就診當(dāng)時的一些情況?！倍】f道。
“行，我讓護士跟你們查一下。沒別的事我就去巡房了?！蓖踽t(yī)生起身打算送客。
“別，您等下。就幾句話?！倍】B忙也站起來，抬手示意請王醫(yī)生坐下來。
王醫(yī)生把護士叫了進來，讓她把兩名患者的資料找出來。
“您可以描述下第一個被咬傷那位患者來就診的情況嗎？”丁俊濤說道。
“是一個年輕的女生，手指被咬傷了，趕來我們醫(yī)院，就喊著她被毒蛇咬了。”王醫(yī)生回憶了下說：“我們叫她講講毒蛇的樣子，她能清楚地描述出來毒蛇的特征，我們給她看了毒蛇的樣品照片，確認(rèn)照片后，當(dāng)場就斷定是銀環(huán)蛇，馬上就跟她注射了銀環(huán)蛇血清。后來她康復(fù)地很好很快。”
“所以，你們的庫存里就沒有這款血清了？”杜查在一旁問道。
“是，我之前解釋過，我們這不是毒蛇災(zāi)區(qū)，蛇毒血清庫存都很少。這是普遍現(xiàn)象，我們醫(yī)院不是特例。周圍的幾家醫(yī)院我們也問過，他們還沒有庫存呢，你們大可問問?！蓖踽t(yī)生補充說：“我們后來也按程序及時補充了。現(xiàn)在庫存里已經(jīng)有這款血清了?！?p> 這時，護士把患者的資料送了進來。
王醫(yī)生把資料遞給丁俊濤看?！斑@上面記錄了兩名患者的情況。你們自己看看吧。”
資料上面清楚地記錄著患者就診的情況，包括咬傷的部位，關(guān)于毒蛇的描述，被毒蛇襲擊的地點以及血清注射的類型、劑量等信息。
而直接印入杜查眼簾的則是第一個被毒蛇咬傷的患者名字：張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