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個字怎么讀?”
許是看到陳某面色有些晦暗,陳靜安蹲下身子,在舟壁寫下“日月”二字。
“你怎么知道這個字?”陳某若有所思的看著舟壁上的字體。
“師父經(jīng)常講我是沐浴昊天神輝出生的光明之子,我就想著這光明的‘明’字的由來?!?p> 說著陳靜安又在那“日月”二字旁寫下了一個“明”字。
“如果說光是太陽散發(fā)出的亮度,那‘明’又是什么?”說著,陳靜安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那是日。”
“可既然‘明’字的一半有所指,那另一半應該也代表著某樣東西才是?!?p> 陳靜安當然知道那是月亮,可他想看看陳某對于這個字的解讀,這關(guān)乎著他以后的謀劃。
“那是月?!标惸逞壑幸矌е唤z不明,半晌之后才開口繼續(xù)解釋起來:“想來是與太陽伴生之物。”
“那為什么看不到呢?”
“也許是昊天太強勢了,以至于遮掩了它。”
“昊天?”陳靜安注意到陳某的用詞,“強勢?”
“強勢?!?p> “永夜?”
“永夜。”
陳某沒有懷疑什么,畢竟這些年來他也不止一次提起過這個詞。
陳靜安沒有再追問下去,從陳某的回答中,他已經(jīng)知曉了答案。
在這個昊天的世界,修行到五境之上便會引起昊天的關(guān)注,從而被祂收割,以保證世界的安穩(wěn)。
然而,總有一些不甘心被收割之人,這些人之中有茍且偷生如酒徒、屠夫之輩,也有敢與天一戰(zhàn)的書院軻浩然等人。
如果說西陵是最接近昊天的地方,那么書院就是最遠離昊天的地方。
西陵后山知守觀,書院舊書樓第三層,都是不可知之地。
而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兩個人,一個是將他養(yǎng)大的師父陳某,知守觀觀主,守護昊天之人。
一個是書院夫子,躲避昊天無數(shù)栽寒暑。
在陳靜安看來,夫子化月或者陳某換天,二者沒有什么本質(zhì)的區(qū)別,都是推翻昊天的一種方式,二者殊途同歸罷了。
“我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月一定很美?!?p> 就在陳某師徒二人沉默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感嘆。
“你來了?!?p> 來者并沒有回答陳某的話,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陳靜安。
“原來,除昊天之外,還有如此的光明?!?p> “陳靜安,叫夫子。”陳某靜默了片刻,而后看向不遠處的海岸,那里似乎開滿了桃花。
“跟我走吧?!狈蜃拥难壑兴坪鯖]有陳某的存在,自始至終都在打量著陳靜安。
“夫子。”陳靜安恭敬的對著來者俯身一拜,而后繼續(xù)說道:“我想先去知守觀?!?p> “為何?”
在夫子看來,陳靜安之光明與昊天之光明完全是兩種極致。
一者是漠然的神性光輝,一者是浩然的人間氣息。
遂轉(zhuǎn)頭審視著一旁靜默不語的陳某,周身似乎彌漫著某種不可名狀的氣息。
“夫子,請別為難師父,是我想要先去知守觀看看那幾卷天書?!标愳o安稍微移動了一下位置,擋在了二者中間,隔斷了夫子看向陳某的視線。
“你不怕么?”
“不怕?!标愳o安知道夫子問的什么,在最接近昊天的地方,他極有可能被其同化。
“為何不怕?!?p> 陳靜安聞言抬頭看了看滿是繁星的天空,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