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莓嶼屋子里躺著這么一位病號,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到處閑逛了,只好窩在外間的榻上發(fā)呆。那石牧璋無聲無息的睡了一整天,除了給他灌藥,其他的倒也不用管。
午飯后,姜莓嶼去內(nèi)室給他喂藥,剛走近床邊,就發(fā)現(xiàn)他臉色透出異樣的潮紅,用手一探,果不其然,發(fā)燒了。
這古代沒有抗生素,發(fā)燒代表著有感染,非常兇險,她不敢小視,連忙讓秋半打來溫水,給他擦身降溫。
剛剛掀開紗被,發(fā)現(xiàn)他里面竟然未著寸縷,姜莓嶼一時之間紅了臉??粗侨缤窨贪憬〈T的肌肉,她竟不好意思下手。
她逼自己冷靜一下,心理建設(shè)道:姜莓嶼你別這么矯情好嗎?你在現(xiàn)代也是見慣風(fēng)云的,也沒少對著健身房肌肉男,網(wǎng)絡(luò)遍地的八塊腹肌流口水,更何況現(xiàn)在眼前的是個病人,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于是心一橫,就拿起毛巾開始給他擦身。勉強擦完上半身,再掀起下半身的被子,只看一眼又慌忙蓋上,不由得一陣尷尬。他竟是連褲子也被脫了個精光!可是看看他腿上層層包裹著的紗布,只好嘆氣,硬著頭皮掀開被子,給他擦拭下身。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于把一切都搞定了,自己已經(jīng)累出一身的大汗。這男人吃什么長大的,這么重!敲敲自己的肩背,到沐房去洗簌。
石牧璋直燒了一下午,到晚間姜莓嶼已經(jīng)給他擦了三四次身子了。由于石牧璋占據(jù)了她的床,眼下她只能把秋半趕出去,自己睡外間的榻。夜里又惦記他發(fā)燒的事,睡不安穩(wěn),一夜起來無數(shù)次去探他的額頭,換毛巾,一直到天亮,摸到他頭上微微的沁出了汗,有退燒的跡象,才支撐不住,回榻上沉沉睡去。
石牧璋混沌中好像聞到一陣好聞的清香。有點像仰月院二樓露臺上那荷花清冽微苦,這味道那么熟悉,讓他頭腦慢慢清醒起來,對,是江氏身上的味道。他緩緩睜開眼,眼前是銀紅色的床帳,身上蓋著天青色的繡著荷花的紗被。
他一時有點恍惚,才慢慢憶起前番發(fā)生的一切,他記得自己一行到了孫府門前,看到了孫府的白燈籠,就陷入了黑暗。如今看來,應(yīng)該是孫府了。孫府哪里?那江氏在何處?
正想著,忽然聽見外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連忙閉上眼,假裝睡著。
果然聽見有腳步聲走來,輕且快,是女子的腳步聲。有一只溫暖柔軟的小手輕撫在自己額頭上探了探,然后就拿開了。隨即女子又掀開被子,在自己胸口輕輕摸索了,又探到頸后摸索。
就在他幾乎忍不住要睜開眼時,忽然感覺到被子又輕輕蓋上,女子好像從床邊端起了什么東西,腳步聲往外走去。他偷偷睜開眼,晨光中看到那熟悉的纖細身影,正是江氏無疑。
她正端著一盆水往外走,隨后聽見她低低的說:“秋半,把這水倒掉吧,換一盆溫水來。他出了一身汗,這樣睡著不舒服,我再給他擦擦身子?!?p> 聽見這話,他猛然看向被子下的自己,竟是精光的!想到她給自己擦身時看到的情景,一時之間竟黑臉爆紅,這幾日以來,心里對她積累的怨憤和猜忌頓時化作一片春水,輕輕的蕩漾著,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他躺著細聽外間的動靜,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又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仍是姜莓嶼。她并沒有走向他,而是走向床對面的梳妝臺,迤邐坐下,開始梳妝。
他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這個角度他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背影,發(fā)覺她看不到自己,就不再隱藏,一雙眼睛緊緊的,貪婪的盯著她梳頭的動作。對鏡理晨妝,原來是這么美好的畫面。晨光通過窗紙照在她的頭發(fā)上,有一圈溫柔的金色的光暈。她整個人仿佛在發(fā)著柔光,是他從沒有見過的美。
因為石牧璋在床上,秋半就沒有進內(nèi)伺候,姜莓嶼不太會梳發(fā)髻,就把長發(fā)隨意的編了條辮子放在一側(cè),起身喚了秋半送水進來,給石牧璋擦身。
等到秋半放下水出去,掩上了門,她才一把掀開石牧璋的紗被,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來。擰了毛巾,一邊擦,一邊嘆氣說:“你啊你,到底在逞什么能呢?好好的把自己搞成這樣。要是因為這個死了。。?!?p> 說到這,仿佛覺得自己說的不吉利,又忙呸呸兩聲,在自己嘴巴上輕輕拍了拍,說:“大吉大利,童言無忌?!?p> 石牧璋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又聽她說:“如今倒好,連累我覺也不敢睡,就伺候你這死沉死沉的。。?!闭f著還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肌。
眼看著要擦到下身了,石牧璋再也裝不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懷里一帶,姜莓嶼猝不及防,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豐盈柔軟就直接壓在他光裸的胸口上。
“這次,你們江家沒有把我扔出去?”他啞著嗓子說。
姜莓嶼愣住了,他是什么時候醒的?竟裝得還像死人一般,想到自己剛剛的碎碎念全給他聽了去,不由得尷尬又生氣起來,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只好咬牙切齒的說:“石牧璋,你少恩將仇報,快放手!”
“不放?!彼f著,更摟緊了些。把這可惡的女人抱在懷里,竟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和滿足感,不想松開。
“你來干什么?”她低低的問。
“接你回去?!彼皖^看向懷里被自己鉗制住的小女人。
“別說大話了,你自己一時半會都回不去了。”姜莓嶼忍不住嘲諷道。
“反正你哪里也別想去?!彼还?,破罐子破摔了。
“石牧璋,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廢掉你的左腿,你大可試試看!”姜莓嶼嗆聲。
沒想到他仿佛吃定她不忍心下手,壓根不吃這套,另一只大手也過來抱住她,把她壓在自己那光裸的堅硬胸膛上。
她的臉貼著那光滑的皮膚,想到目前的尷尬姿勢,不由得燒得通紅,可是又不忍心真的去踢那傷腿,萬一不輕不重真的徹底踢斷了,難道要照顧他后半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