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敝偬D樕晕⒑棉D(zhuǎn)了些,擺了擺手道:“不用,讓他們直接來書房吧,備好普洱茶。”
宋之文喜歡普洱,仲太常是知道的。
“是?!毕榱譀]想到這一次老爺竟讓宋家人進(jìn)了書房,看來,以后這宋家人也得好生伺候著。
前院偏廳,宋淮安和宋子文坐在椅子上,也不便過多交談,大眼瞪小眼,等著召見。
茶都喝了一杯換了新的,管家依然沒有回音,宋淮安還惦記著給石三高假的事情,心里就有些不耐。
也就在這時,一連串輕微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宋之文看了宋淮安一眼,二人雙雙起身。
“二位公子,老爺在書房,請。”祥林比剛才熱情多了。
宋子文歉意道:“打擾仲伯父了?!?p> 說完,跟著祥林去往后院。
宅子真大,也精致,亭臺樓閣,竹林假山,流瀑彎橋,菊花點綴其中,顯得格外雅靜,令人目不暇接。
“這才是豪門大宅啊,宋宅跟人家比,一個天一個地。”
宋淮安暗自對比著。
“哈哈,子正,來這邊坐?!睍r錘也沒走,先沖著當(dāng)先進(jìn)來的宋之文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宋淮安笑著道。
“仲伯父打擾了?!彼沃纳钍┮欢Y。
宋淮安則先跟時錘打了招呼:“時大叔好?!比缓蟛畔蛑偬J┒Y。
“這是家里,你們不必拘禮,隨意些就行?!敝偬Pχc了點頭。
宋之文笑著應(yīng)答,卻依然正襟危坐,跟仲太常一問一答,顯得有些沉悶。
倒是宋淮安和時錘兩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小聲說著什么。
“時大叔,引氣入體達(dá)到什么效果,才算是入門?”宋淮安只懂理論,可每一個修煉層次的身體反應(yīng),他還真不知道。
今日有次良機(jī),所以就試著問了一句。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熬練身體的寶材比較罕見,你也修煉不成。”時錘心里有什么說什么。
頓了頓,低聲道:“所謂引體入體,有兩種,一外功修煉到一定程度,內(nèi)息自然產(chǎn)生,順勢就可以吸納天地元氣。二就是無需外功,只修吐納法,
你要想修煉,恐怕只能用第二種方法,搭建虛空一橋之后,切入引氣入體,開始你會感到丹田微微鼓脹,慢慢就開始伴輕微的刺痛,最后,當(dāng)你感覺丹田內(nèi)有股凝聚不散而自行游動的氣流時,就算是入門了。”
宋淮安聽完,心里就輕松下來,因為他第一晚打坐的時候,丹田就是有些脹脹的。
現(xiàn)在經(jīng)過時錘的指點,對于接下里的路有了清晰的認(rèn)知。
接下來,二人隨便聊了聊,然后宋淮安話鋒一轉(zhuǎn),問起了鍛體方法。
這是時錘最拿手的,給了宋淮安明確的方向和方法。
來仲府這一趟,宋淮安覺得收獲很大。
而此時,宋之文和仲太常也聊完了,懷中揣著那個精致的錦盒順手放在了仲太常書案上。
仲太常本心不想收故人之子的孝敬,但考慮到宋之文心性較為敏感,所以就笑著呵斥幾句,順勢收下了。
臨別的時候,仲太常給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心領(lǐng)神會。
只是在宋之文兄弟二人離府之際,管家祥林喚了一聲:“子正留步?!?p> 宋淮安詫異,心說,剛才沒掉東西啊,于是站在原地,等著。
“老爺好像找你有點事情,煩請再給我過去一趟?!惫芗液芸蜌猓f完,將手上的茶業(yè)罐,遞給了宋之文:“老爺知你喜歡品茗,這是上好的普洱,青竹莫要嫌棄。”
宋子文受寵若驚,趕緊接到手中:“煩請管家替我轉(zhuǎn)告一聲,長者賜,不敢辭?!?p> 宋之文也不傻,自然知道這既是仲太常的回禮,又表示了關(guān)系親近之意,否則回禮就是別的什么東西了。
“三弟,我在偏廳等你?!?p> “好?!?p> 宋淮安見大哥高興得眉梢亂跳,笑了一聲,跟著管家二次來到仲太常的書房。
甫一進(jìn)去,宋淮安就覺得氣氛有些壓抑。
“伯父喚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且看看這個,老夫想聽聽你的看法?!敝偬Uf完,時錘,起身在書架后面,拿來一個盒卷宗,遞給了宋淮安。
宋淮安也沒問什么,坐下來,打開,慢慢看著。
【任務(wù)提示:是否受理大炮失竊案?】
“不受理?!?p> 宋淮安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這案子太大,已經(jīng)遠(yuǎn)超想象,能接觸到這樣的案子,完全是因為仲太常的緣故,否則,一般官員,是沒有權(quán)利翻看卷宗的。
現(xiàn)在,他能幫著分析一下案情,就已經(jīng)有些違規(guī)了。
當(dāng)然,仲太常和時錘是不會說出去的。
收攏心神,凝神翻看起來。
看著看著,宋淮安雙眉緩緩蹙了起來。
良久之后,宋淮安合上卷宗,思忖片刻后,品了口茶,開口道:
“伯父是想問,我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然?!?p> “單憑卷宗中的供詞,和現(xiàn)場勘察報告,是看不出什么的。”
“我就說嗎,這卷宗中的東西,根本就是無用?!睍r錘一拍大腿道。
仲太常也不言語,默默看著宋淮安。
宋淮安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打開思維,放眼都城方圓三十里之內(nèi)的地里山川。
緩緩道:“紫銅鎏金大炮,一門加上四輪炮架重達(dá)一千余斤,且炮身長丈許,結(jié)合卷宗中幾張供詞描述的時間,
再結(jié)合城門開放的時間,四門大炮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離開京都,
就算是通過安撫河船運之滄浪江也不行,除非完全無視巡城錦衣衛(wèi)及河邊碼頭士兵,還有大炮從庫房到安撫河碼頭的距離,但這樣的概率我覺得微乎其微?!?p> “不錯?!敝偬S行﹦尤?,開口道。
這簡單的時間推斷,是在城外還是城內(nèi),就讓各部爭論不已。
有的說是,大炮連同架子,通過安撫河早已運出了城,因為炮架四輪的印痕消失的方向,指向安撫河方向,所以當(dāng)班錦衣衛(wèi)和碼頭衛(wèi)兵們都在押審查了。
當(dāng)然嘗了七十二道刑具之后,肯定有人屈打成招,胡亂招供,只求早死早超生,省得受盡折磨之后還得死。
單是偵辦思路和方向,都討論了半天,最后,竟是各自為戰(zhàn),你按照你思路去查你的,我去查我的。
安撫河是唯一條快節(jié)奏運輸方案,但風(fēng)險太大,案犯既然有能力從兵部庫部內(nèi)偷出大炮,就絕不是小打小鬧,必定就有完全之策。
這些,宋淮安僅僅是在短時間內(nèi)做出的推斷,當(dāng)然也是因為他把自己的思維從案子中跳了出去,并以地球人的經(jīng)驗為旁觀,毫無掛礙的,代入到作案人的角度去分析整個案情。
時錘看著侃侃而談的宋淮安,忽地覺得,案子并不是那么棘手嘛。
“伯父,時大叔,我沒有去現(xiàn)場勘察,所以只能憑空推斷,你們只當(dāng)做參考即可。”
頓了頓,宋淮安接著道:“其實任何案子,都有其用意和目的,這個案子偵破的關(guān)鍵在于,案犯為何要偷大炮,而且一偷就是四門,偷完之后,如何隱藏能躲避搜查?!?p> 說到這里,仲太常猛地站起,眼露震驚,盡管這個想法,他以前也有過,但沒有具體的論斷依據(jù)作為支撐,所以心里就沒刻意往這方面深想。
“陛下中秋之夜,會私服出巡安撫河,賞析花魁大比……”
仲太常脫口而出,接著細(xì)細(xì)一想,心說,怪不得陛下讓提刑司參于偵辦呢。
“大膽,真大膽,他們竟敢有弒君殺駕的想法?!睍r錘嘴巴都能裝下個雞蛋了。
“這也只是一種作案動機(jī),萬一不是呢?”宋淮安帶著質(zhì)疑口吻說道。
“這個動機(jī),可能性很大?!敝偬V赖眠h(yuǎn)比卷宗上面多,反推了一下案子之后,語氣十分肯定。
“好吧,就當(dāng)是……咳咳?!?p> 涉及禁忌詞匯,宋淮安忙遮掩了過去,接著道:“任何一件偷盜案,終會歸集于一點,那就是如何藏,如何運,如何倒手轉(zhuǎn)換?!?p> “現(xiàn)在說說藏,盜走大炮之后,藏在什么地方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呢?那么偵破方向,也就呼之欲出?!?
王天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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