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說完,平靜看著仲太常和時錘。
“這倒是個新穎獨特的偵破思路,不追查竊賊,追查大炮藏身處……”
“所以,接下來,就是找一張都城地圖,分析那些可能的讓人不留意或意想不到的地方,精準追查,如此,人力也可有效使用?!?p> 宋淮安進一步提示道。
宋淮安沒有壓力一身輕,以局外人的視野,從案件中跳脫出來,反而能直指案件核心。
“若是有人將大炮藏在家里呢?”時錘問道。
“誰家的后院、地窖足夠大,可以藏大炮,那就搜查誰家,多簡單的事情?!?p> 宋淮安笑道,頓了一頓,目光一閃:“說不定藏在安撫河中也未可知?!?p> 這種大炮不存在濕不濕的問題,只要藥彈另外藏好就行,用的時候,拉出大炮,填裝藥單,引爆即可,也費不了多大功夫。
從卷宗上看,只能分析這么多了,這種案子,還真不是一個小押司能夠參與的。
今晚仲太常留住宋淮安,其實是冒了一定風險的,畢竟宋淮安的級別,是沒有資格知曉這些事情的。
不過,冒了點風險,收獲卻是極大,時錘在宋淮安走后,跟仲太常很快確定了幾個地點,帶著大理寺拘捕房的幾班公差,連夜開始搜捕。
也就在時錘忙碌的時候,宋淮安出了宋宅,騎著小紅馬,馬脖子上耷拉著兩個大箱子,挑著燈籠,一路摸黑往縣衙而去。
本來宋之文讓宋淮安明早再走,可宋淮安擔心石三晚上回去找不到他,再加上他現(xiàn)在已是二品高手了,不怕走夜路,最后在楊鳳嬌一陣冷嘲熱諷中,匆匆離開了宋宅。
夜,安靜,官道上空無一人。
銀盆高掛,淡淡銀輝將這人世間映照得朦朦朧朧,秋風瑟瑟,寒意漸起。
宋淮安拍了拍小紅馬,說道:“我閉目休息一會,你自己走啊,別走岔了?!?p> 小紅馬噗噗兩聲,四蹄翻飛,竟加速了。
宋淮安要不是反應快,抓住了韁繩,很可能就跌了下來。
“我讓你自己走,沒讓你加速啊?!?p> 宋淮安拍了一下馬頭,小紅馬一陣嘶鳴,速度再次提升。
嗯!
宋淮安登時就覺有些不對,素來性情溫和的小紅馬,怎地突然發(fā)狂,平日走過夜路,也沒見這樣啊。
此時宋淮安困意一掃而空,雙手抓住韁繩,身子微微向前傾,任由小紅馬一路馳騁。
嗖!
忽然背后一道破空之聲響起,宋淮安神經(jīng)一下繃緊,下意識趴在了馬背之上。
剛俯下身,就聽耳邊嗚一聲,一支帶羽長箭,擦著臉頰,射了出去,很遠之后,才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有人刺殺我!”宋淮安心神一凜,想不到今晚時錘剛提醒他,很快就遭到了暗殺。
走!
宋淮安雙腿緊夾馬腹,猛一勒韁繩,硬生生調(diào)整了一下小紅馬的行進方向,斜刺里沖出官道,跑入了一片荒地。
這一大片荒地,乃十幾年前滄浪江倒灌,安撫河內(nèi)卷形成的淤泥地。
后來漸漸演變成坑坑洼洼的荒地,這樣的荒地不適合種植莊稼,只能一直荒蕪下去。
小紅馬剛沖進荒地,蓬松的泥土,讓它速度陡然下降。
嗖!
又是一只利箭,擦著宋淮安頭頂呼嘯而過,劃著長長弧線,淹沒在了夜幕之中。
與此同時,官道上,一個黑衣人影,如鬼魅一般,在夜幕下閃現(xiàn),幾個縱越,就拉近了與宋淮安之間的距離。
刺客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素來引以為傲百發(fā)百中的射術,竟沒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押司殺死,當真是陰溝翻船。
嗖嗖嗖。
刺客連發(fā)三箭之后,看也不看是否命中,飛快將弓背在身后,抽出腰間長劍,身形一縱,加速跟了過來。
三支利箭,分品字形,朝著宋淮安疾馳刺來,破空聲,在寂靜的夜幕中,聽得顯得格外清楚。
小紅馬本身就馱著兩個大箱子,再加上宋淮安的重量,還有荒地難行之故,速度根本提不起來。
危急時刻,宋淮安翻身下馬,小紅馬頓時輕松許多,四蹄揚起一陣灰塵,一溜煙跑了。
宋淮安就地打滾,滾出兩丈之后,剛要站起身,一把明晃晃的寶劍,對準了他的前胸。
“你就是宋淮安?”一道蘊含殺氣的聲音,在夜幕下顯得異常冰冷。
宋淮安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面對死亡,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腦海里有那么片刻,都處在懵白之中。
現(xiàn)代地球人,誰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恐怕連想都未想過有一日被人用兇器指著胸膛。
鎮(zhèn)定,鎮(zhèn)定。
理智告訴宋淮安,此刻必須要強制性冷靜下來,人只有冷靜,才能看清形勢,從而做出最佳的決策。
目光微凝之間,宋淮安忽然反唇道:“我是宋書成,你找我三叔干……什么?”
一個干字剛一出口,宋淮安就地抓起一把沙土,揮手揚了出去,咕嚕嚕,趁著刺客被沙籠罩,一愣神的功夫,一下滾在一旁,騰地站了起來。
有了這一次死里逃生的心里過程,宋淮安終于完全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他,并不是弱雞,而是一個二品初期武徒。
要不說,任何一種捷徑,都不好走,縱然外掛提升了他的武力值,可卻不能提升他的心境,沒錯,剛才的宋淮安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只有縛雞之力的大學生。
然而,經(jīng)歷過生死之間的過程之后,心態(tài)一下炸開,同時也讓他有種豁然之感,心境一下與本身的武力值拉在了一個水平線。
此時的宋淮安,目光極其凜冽,心很穩(wěn),好像進入了萬物無我之境,眼中只有面前的黑衣刺客。
只見,宋淮安左手背后,雙腿橫跨,右手抬起,擺了一個佛術起手勢。
其實,宋淮安還是有些不熟悉自身的實力,也無戰(zhàn)斗經(jīng)驗,否則,現(xiàn)在,就是他發(fā)動攻擊的最佳時機,可惜,他只能按部就班,準備一一施展所學。
“哼?!币庾R到被騙之后,黑衣刺客冷哼一聲,身形一動,手中長劍分胸就刺,長劍如蛇芯一般,吞吐著要人性命的寒芒。
唰。
劍光閃耀,宛同一道雷電,洞穿空氣,帶著絲絲之聲,朝著宋淮安前胸迅猛刺了過來。
宋淮安眼睛微瞇,發(fā)覺,這刺客的劍,怎么刺得這么慢?
這就是實力之間的差距,眼睛適應事物移動速度的頻率在提升。
不慌不忙間,宋淮安施展佛術手經(jīng),單手一抬,竟妙至毫端,后發(fā)而先至,一掌拍在了劍身之上,動作何其大膽,何其出人意料。
但宋淮安就這么做了,而且還覺得就應該用這招撥云手將長劍拍飛。
刺客心中暗喜,他以為宋淮安要用手抓他的長劍呢,心說,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天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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